在甩开朋克青年后,暮倾抬步朝商业街的出口方向走去。
二狗依旧闭目蹲在她的肩膀上,心中思绪却不似面部神经贫乏的猫脸那样平静。
前几天超市里的小处男、奶茶店外有点脂粉气的气球男、刚才的朋克青年以及家里那个不修边幅的油腻作者,这些都不是那小丫头喜欢的类型。
那她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或女人?
随着暮倾逐渐放慢的脚步,二狗缓缓睁开双眼,看向她在手机上敲敲打打的几根手指。
竟是手速飞快的在跟三个人聊天。
聊天就聊天,你傻笑什么?
前几天二狗就发现,平时不苟言笑的暮倾时不时便会对着手机、电脑突然就笑了起来,刚开始还以为她是看到了什么桥段,也没放在心上。
但此刻的暮倾,太过反常。
二狗看着暗自傻笑的女孩儿,更加好奇地伸着脑袋去看手机界面上的聊天记录。
被备注蓝蓝蓝的人,一直在分享最近出差的见闻、美食,
二狗看着那个偏向二次元治愈系的头像,心中猜测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暮倾前些日子说的易蓝。
备注张文航的那位,两人从头到尾聊得都是墙绘,二狗看着有些不太懂的专业术语,觉得这样枯燥的聊天,肯定不是她笑的原因。
已经成功排除两个嫌疑人后,二狗只等暮倾点开和第三个人的聊天记录,便可以揭开真相。
但她却像是有所觉察一般,每次在切换聊天界面的时候,都会侧着手机。
等二狗跳到她另一边的肩膀时,暮倾却突然把手机装进了口袋里。
这样的举动,让本来就好奇心极重的二狗,更想知道那个能让这个钢铁直小丫头产生变化的,究竟是谁。
“今天怎么画到这么晚?”商业街出口处的马路旁,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抬步走来。
“餐馆明天开业,我就想着今天尽量画完,这样等营业的时候,也不会影响店面效果。”再次开口的暮倾,声音里竟多了些和平时不一样的感觉。
“外面冷,快上车吧。”男人说话时,顺手接过暮倾手里装着画笔的颜料桶和调色盘。
二狗看着对面的男人,如遭雷击。
倒不是对方长得凶神恶煞,而是他身上那种令二狗异常熟悉的压迫感。
男人正是宠物医院里的金丝眼镜!
这货?!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二狗一脸惊恐地看向抿唇含笑的暮倾。
感觉刚才在朋克青年面前都能大鹏展翅的她,现在竟然有些小鸟依人的作态。
卧槽!说好的钢铁直呢?
这又是作者编不下去,私自强行给你改人设的节奏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这之前,你们应该就只见过一面吧!
“我说大姐,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二狗试图用语言功能和暮倾进行心灵上的沟通,“你这都多大了,还玩一见钟情呀?幼不幼稚?”
眼前所见,让二狗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从他遇到暮倾,到现在为止,也只见过她有两次表情异常的时候。
一次是不小心在男厕门口撞见迎面而来的陆言川,那算是尴尬。
而另一次,则是在宠物医院面对那个金丝眼镜医生的时候。
自认为脑洞能开到天际的二狗,想破脑袋也没想到那小丫头竟然喜欢这种斯文败类风的男人。
暮倾把肩膀上气得险些捶胸顿足的二狗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脑袋,“顾医生送咱们回去,只是碰巧顺路。”
听不到一人一猫心灵沟通的顾庾,看了眼正盯着自己的白猫,抬手为暮倾关上车门,然后回到驾驶位,“你的猫长胖了,也更好看了。”
“猫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顾庾熟练启动车子,“有没有再咬人?”
“没有,狗子大多数时间都挺乖的。”暮倾轻抚二狗柔软的毛发,声音也变得异常温柔。
“你确定他是顺路?”二狗不信。
“难道还能是特意开车来接我们呀?”暮倾抬手刮了下他粉嫩的鼻子。
“你小心点,他可不像什么好人?”
“在你眼中,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好人。”
……
“这只猫被你养得很好。”顾庾极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一人一猫的心灵沟通。
暮倾闻言,笑得眉眼弯弯。
二狗见她这样,瞬间不淡定了,“他说的话根本就没一丁点儿笑点好不好?”
“你笑个毛线呀?”
“大姐!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别说话。”听到二狗连珠炮般的吐槽,暮倾突然开口。
“这也不能说呀?”正开着车的顾庾,苦笑转头。
“不不不,我刚才是说……你最近有没有遇到有趣的小动物?”
“来医院的动物,多半不是生病就是受伤,有趣的倒不多。”顾庾看着前面的绿灯,踩下了油门,“那我给你讲讲医院里的小动物吧。”
一路上,两人的话并不多,并且大多都是顾庾说,暮倾在一旁一脸陶醉地安静听着。
“卧槽,你听一个医生给猫猫狗狗清理伤口的血腥场面,都能听得这么入迷?”二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白痴一样的迷妹脸真不适合你这个钢铁直!”
被多次打扰的暮倾,突然搬出了杀手锏,“你要是再敢打扰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替你跟顾医生预约绝育手术!”
二狗……
晚上车辆极少,坐公交车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顾庾只用了二十几分钟,便到达暮倾所在的小区。
虽然不到半小时,但自始至终都进入警惕状态的二狗,看向驾驶座上侃侃而谈的男人时,始终瞳孔扩张。
只要那个浑身透着诡异的顾庾,言行稍有不妥,二狗就能保证瞬间让他见红。
但一路上,氛围却出奇的融洽。
跟二狗预想不同的是,顾庾没有驱车离开,而是和暮倾一同走进电梯,按了五楼。
“他竟然住在这里?”二狗感觉自己像是在渡劫。
楼道里,暮倾跟顾庾道别之后,拿出钥匙开门。
有情绪的二狗,突然张嘴,在正在给自己顺毛的手背上控制力道地咬了一口。
“啊!”暮倾痛得低呼一声,看着留了牙印却没破皮的手背,“狗子,你干嘛啊?”
直接从暮倾怀里跳下去的二狗,一言不发冲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