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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你说啥?

    一座笼罩在浓雾中、看不清方圆几许的海岛内飞出一个扎着道髻的白衣童子,轻轻落在海岛边缘的一座气势巍峨的白玉大门前。(书屋 shu05.)

    另一个百无聊赖的依着大门青衣童子见了来人,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兴高采烈的说道:“嗨,明月,你可算是来了,少爷我都快要望穿秋水了。”

    唤作明月的白衣童子闻言,没好气儿的说道:“嘁,不就是多站一会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望穿秋水。”

    青衣童子不以为意,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口中嘟囔道:“这狗屁差事,闲得本少爷直打瞌睡,交给你了,本少爷回寝舍睡觉去了!”

    明月连连摆手,“去吧去吧,明日记得早点来接替我。”

    青衣童子无奈的点头,愤愤的说道:“真不知道各位执事大人都是怎么想的,明明护岛大阵,还设什么门岗,难不成还真有人敢打上咱白莲宫不成?”

    白衣童子一摊手,“谁说不是呢?不过小心无大错,咱们幸苦点……清风,你快看,那是什么?”

    唤作清风的青衣童子顺着明月的手指望去,便见北方的海天交际之处出现了一片宛如阴云的黑点,“咦,那边是在下雨么?刚才还没有啊!”

    就在两人说话间,黑点迅速靠近,还在疑惑的两人隐隐约约的看见,那似乎是一群人!

    清风不知是大意还是对底气太足,瞥了两眼后就回过头对明月说道:“哦,来人了,你接待吧,我回去补觉……啊,好困。”

    明月没搭理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那片黑点,忽然间脸色大变,惊恐的冲转身朝大门内走进的青衣童子尖叫道:“睡你妈个头,敌袭啊!”

    尖叫声吓了青衣童子一大跳,本能的问道:“啥?”

    这一转头,他就清晰的看到,那一片黑点,赫然是无数身披黑色重甲、手持兵器的修士,顿时脸都吓白了,哆哆嗦嗦的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玉简捏碎,拉着明月就没命的往大门内跑。

    远远的能看到白莲宫的山门后,现任牛字营统领包翔凑到任北身边,毕恭毕敬的请示道:“主上,咱们是现在直接攻上去,还是等他们出来摆开阵势硬碰硬的打上一场再说?”

    这厮在十二生肖营里的实力和身份都是郑化之下第一人,应许是觉得昨日郑化算计任北,任北肯定对不满,今儿对任北格外的殷勤、谄媚,一路上各种不着痕迹的马屁满天飞,颇有成为任北亲信狗腿的宏大志愿。

    任北身形一滞,一抬手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各营统领立刻下令止步。

    四千修士大军漂浮在半空中,真就好似一片黑压压的阴云一般。

    “还是等他们自己出来罢,要是他们识趣,也就不用血流成河了!”任北凝视着前方那座隐匿在浓雾中的海岛,淡淡的说道。

    以白莲宫的规模和实力,护岛大阵顶多也就是以几条下品灵脉为阵源,在四千修士大军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若是他们不识相,分分钟踏平他白莲宫!

    虽然十二生肖营需要大战、血战来砥砺,但任北也不会随意大开杀戒,他还希望白莲宫识相主动归属,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活人比死人有用。

    没让任北等多久,一位身穿浅色百花长袍,长发挽髻,“美”得跟足以让八成女修嫉妒的高挑青年领着一群头发胡须都白完了的长老从浓雾中飞出,隔着三四百丈远就停下脚步,不敢再靠近了。

    只见那位“美丽”的青年上前一步,笑盈盈的隔空作揖道:“小可白莲宫宫主白莲花,见过任会长。”

    “公主?白莲花?这厮到底是男是女?”任北打了个寒颤,心里腻歪得直想吐,“久仰白宫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风华绝代’啊。”

    “呵呵!”白莲花似是没听出任北言语中的“深意”,竟然捂着嘴很“妩媚”的笑了,“任会长说得本宫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呢。”末了还对任北眨了眨眼。

    任北额头上青筋一蹦,差点就冲上去一拳砸在那张妩媚的脸上,“算了,不扯了,十二生肖营听令,攻……”

    白莲花一听,连忙打断任北的话,急促的说道:“诶诶诶,任会长莫急、莫急,本宫虽不知任会长领军前来所为何事,但只要任会长要的,本宫一定满足任会长!”说完,又朝任北咋了眨眼。

    任北眼角一抽抽,内心中当真是有一万头野马疯狂的奔驰而过,“好,这是你自己说的,本座要你白莲宫解散,并入吾紫青商会,你满不满足本座?”

    话音一落,那一帮须发皆白的长老全都面露怒色,想来若不是摄于任北身后四千大军,已经破口大骂了,就是那位“风华绝代”的白宫主,脸色都忽然变得铁青。

    他正了正神色,肃穆的冲任北一拱手,沉声道:“任会长此言从何说起?本宫自问与任会长旧日无怨,近日无仇,任会长于蟹皇岛立下紫幽派基业,本宫也多番相助,任会长为何会想要吞并吾白莲宫基业?”

    白莲花终于不莲花了,任北也终于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儿,这厮要真一直跟他胡扯,他估计除了踏平白莲宫,也没有什么第二个选择了,“无他,本座欲扩张紫幽派,差人、差地盘、差灵脉,而你白莲宫恰好吾紫幽派附近!”

    东海千岛千门,底层的门派、世家间相互吞并、征伐很频繁,毕竟东海就这么大,地盘和修行资源都是有限的,不吞并、征伐,如何能发展壮大?

    这种混乱的局面随着门派、世家的实力而慢慢变得稳定,这其中的缘由很多,比如两败俱伤,内耗过巨无力抵抗海祭会战等等,通常强大的门派和世家都会选择让周边的小门派、小世家进贡并对其提供庇护的方式来扩张自己的势力。

    整个东海修行界,其实就是一座大型的金字塔,三仙岛位于金字塔的顶端,统治整个东海,当初组成天道盟的焚香谷、天香楼,就分别属于这座金字塔的中上层和中层,而曾经和紫青商会发生过矛盾鎏金堡、打潮岛就位于这个金字塔的中下层。

    至于白莲宫,充其量不过是刚刚脱离底层,还没能迈进中下层的小门派。

    值得一提是,白莲宫的上门,就是海棠仙子的天香楼,也就是说,紫幽岛所在的这片海域乃是天香楼的地盘,而紫幽派之所以没向天香楼进贡,便是因为紫幽派名义上是白莲宫的下属门派,而白莲宫知道紫幽派乃是任北的基业,自然是没那个胆量找谢两手要保护费的。

    如今任北要吞下这片方圆万里的海域,就等于是要抢天香楼的饭碗和立命之本,这绝对是必须要分个生死的大仇!

    白莲花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了好一会,才强笑道:“既然任会长瞧上了吾白莲岛这穷乡僻壤,那吾便将白莲岛送与任会长便是。”

    任北摇摇头,一句一顿的说道:“白莲岛本座要,你白莲宫的人和修行资源,本座也要……你们可以选择不给,本座自取便是,不嫌麻烦。”

    这话说的就真直白了。

    任北的咄咄逼人终于激怒了那群长老,边见一个金袍披身,须发洁白皮肤却向婴儿一般细腻的长老上前,怒视着任北爆喝道:“任北,你当真要做得如此绝?可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之理?”

    这位长老的话让任北心中突然有一种自己变成“大恶人”的感觉,但他有他必须要强大起来的理由,纵然是为恶也在所不惜,“这位应该就是白莲宫的大长老了吧?三花境二重的修为的确有资格对本座大呼小叫,本座就想问问你,你白莲宫就从未吞并过比你们弱小的门派世家?你要底气说个‘没’字儿,本座立刻转身就走,你要说不出这个字儿,本座就想问问你,你们吞并他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金袍长老脸上的愤怒之色一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白莲宫虽以白莲为名,可不代表他们真是一尘不染的白莲花,别的不说,就这座白莲岛,便是他们从别人手中夺得的。

    任北目光慢慢扫过白莲花与众多白莲宫长老,淡淡的说道:“本座说这么多,只是不想大开杀戒,现在你们就决定罢,到底是你们主动给,还是本座自己取!”

    众多白莲宫长老立刻开始交头接耳,隔着数百丈的距离,任北都能感应到那边儿传音的激烈程度。

    金袍长老侧过头,轻轻在白莲花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下一刻,金袍长老忽然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眨眼间掠过数百丈的距离,直取任北!

    擒贼先擒王!

    任北毫不意外的双臂交叉挡在胸前。

    “铛”一声响亮的钟鸣的金铁撞击撞击声响起,任北的身躯和金色的流光同时后退!

    他竟然这么轻易的接下了大长老一击……白莲花和众多白莲宫长老的眼珠子一下就瞪得跟铃铛似得!他们都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只听到任北突然爆喝道:“八门遁甲,开门、休门、生门,三门齐开!”

    “轰”一声闷沉的气爆声,一股股粗如蟒蛇的灰色真元从任北体内钻出,弹指间他的气息便暴涨了数倍,冲天而起的恐怖的威压瞬间便将他身后的郑化、包翔等人震退。

    他们惊骇的望着身前如神如魔的伟岸背影,才明白昨日任北和他们对战时根本没用全力,昨日他若直接使出这一招,他们决计不敢和他动手!

    可怜的戎沙、百日胜,你们死得太冤枉了。

    瞬间实力暴涨的任北纵身一跃,运起一道灰色的遁光冲上金色的流光,灰色的遁光速度竟然不比三花境流光慢上多少。

    那个金袍长老感知到任北爆发出来的威压心中也是大为惊恐,转过身就往白莲花和众多白莲宫长老逃去。

    “想逃?黄泉送葬!”半空中再度响起任北的大喝声,下一刻,一道遮天蔽日的昏黄色的刀气照亮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珠子。

    金色的流光都已经冲到白莲花的身前了,依然没逃过这一道刀气。

    “嘭”,金色的流光破碎,显露出流光中心的长老来,他背对任北,面朝白莲花。

    白莲花清晰无比的看到了他脸上扭曲的狰狞面容,也清晰的看到了他眸子中的绝望之意,当下连忙高声尖叫道:“刀下留……”

    “噗哧”,一节雪亮的刀锋从金袍长老的胸口透出,金袍长老身躯一僵,眼眸中的绝望尽数化为死气。

    刀锋一转,金袍老者的身躯从中分为两半,朝着左右两边飞了出去,激射的血浆溅了白莲花一脸。

    站在金袍老者身后的任北一手提着滴血不沾的雪亮至尊战刀,朝白莲花侧过头,轻轻掏了掏耳朵问道:“你说啥?”

    “刀,刀下留人……”白莲花一对儿眼珠子已经缩成了针尖大小,他呐呐的开口,声音却越说越小,任北近在咫尺都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