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躺在摇椅上的周大长老抚须的手一抖,拔下自己一撮胡须,“那个小女鬼凝结的是什么鬼法身,小混蛋这又是什么实力……老子变态,师尊大变态,这小子更变态!”
骨胎境修士起手一刀砍死法身境强者,的确变态得令人发指,但且不看任北有千幽全力辅助,只说他这些年夜以继日的修行和万死塔内死去又活来的磨砺,就能让人不那么难以接受!
大道至公,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周大长老坐起来,提高了声音吼道:“你们三个混账给老子滚过来,看看,你们接得住人家几刀?”
声音肆无忌惮的冲进他正在闭关的两个徒弟密室内,搞的两人差点真元暴走、走火入魔,但一听是自家师尊的声音,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灰头土脸的从密室内走出来。
白天坐在院外读书的云逸负手而立、高昂着头,高傲之中夹杂着丝丝鄙夷的轻声道:“匹夫之勇,不值一提!”
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周长老的耳中,他反手就一记大耳刮子抽在他脸上,当场抽得这个傲娇少年一个倒栽葱,重重摔倒在地,“就凭你,也有资格说他是匹夫之勇?他杀你如杀鸡!”
顿了顿,周长老一挥大袖,三名弟子立刻好像三皮球一样冲天而起,好死不死的挡住了三道袭向任北的遁光,“他们的实力都比你们低,你们今儿要弄不死他们,你们就别回岭南了,给老子留在东海历练罢!”
三个自从进了仙山就没跟人生死搏杀过的傲娇少年立刻就慌了,手忙脚乱的取出兵器和法宝,一板一眼的朝着对手打去。
任北一刀砍死一个歹人之后气势越发高涨,转过身一振九幽血翼,朝着遁光最亮个的法身境修士掠去,“惊涛骇浪!”
水蓝色的刀气宛如山洪暴发般倾泻而出,狠狠拍向来人,来人身形一顿,一块金砖闪耀着刺目的金光射出,迎风就涨,眨眼间就变成了小房子大小。
“轰”,水蓝色的刀气劈在金砖上,就真如同海啸拍在海岸之上,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庞大的金砖承受不住雄浑的力道向后平移。
任北收刀定神一看,冷哼道:“中品法宝,器修,法身境七重!”
被金砖阻了片刻,任北瞬间便被五道遁光给围住了,刹那间,数件豪光闪耀的兵器、法宝袭向任北。
“黄泉送葬!”任北的身躯宛如陀螺一样飞速旋转,昏黄色的刀气就像泼墨一般的朝着围绕他的五个法身境修士散去,五位法身境修士顿时如陷泥沼,动作迟缓如凡人境武者,而袭向任北的几件法宝和兵器也顿时豪光大减。
除了屹立于诸天万界之巅的那些存在,万事万物皆有兴衰,兵器法宝自然不例外,是以任北的凋零真气对兵器法宝不但有作用,而且是直接消磨其本源,越是高等级等的法宝,器灵越强,受到削弱就越大!
这可比那些污秽法宝的不入流招数狠多了。
“铿铿铿”,尖锐的金铁相击声响起,袭向任北的兵器法宝金属被任北旋转带动的战刀弹飞,下一刻,只听任北大喝一声“独木成立”,一道碧绿的刀气他任北头顶上炸开。
漫天寸长的刀气宛如蝗灾过境,疯狂的朝着四面八方射去,也包括刀气下方的任北。
任北将战刀横在头顶,护住脑袋,其余部位便任由这些寸长的刀气洞穿,一息之间,他身上便多了十余个血窟窿,血涌如泉。
这些刀气所蕴含的蓬勃生机在入体的瞬间,便被任北运转木行真气给吸收,并没有吸收他的血气壮大,因此他身上密集的血窟窿看上去严重,但实际不过是皮肉伤,并不影响战斗,而且有千幽雄浑、纯净的血气打底,用不了多长时间伤口就会痊愈。
这一招这么狠,连他自己都没放过,五个行动迟缓的法身境修士又哪里躲得过,当场就被密集的刀气刺成了筛子,两个脑袋被刺中的倒霉蛋,当场就身死了,从天空中无力的坠落,剩下的任北扫了一眼,也就不管了,纵身朝着最强的那个法身境七重修士掠去,哈二正在拼死拦截他。
“咦,早听闻这小子对敌有些心慈手软,但也不至于手软成这样吧?”摇椅上周大长老抚着下巴疑惑的自言自语道,在他的身前,一位身穿锦袍,骨肉如柴、双眼深凹、头顶毛发稀疏,宛如干尸的怪异修士正大汗淋漓的颤抖着,似乎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头顶上一朵血色的花朵时隐时现。
他的话音刚落,僵硬在天空中的那三个法身境修士身上突然炸开无数个拳头大的血洞,眨眼间就全部没了气血。
周长老愕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愤愤的自言自语道,“得,算老子没说,以后谁再说这小子心慈手软,老子非要他自己来试试这这一招!”
说到这里,他将目光移向自己的那三个徒儿,却发现他们三个被敌人压制得手忙脚乱,眼看着就要落败了。
若是往常,周长老或许还理解他们三个不擅战斗,可今日有任北珠玉在前,他再看自家的三个弟子时,简直就要气炸了,“废物!”
只见他一挥大袖,那三个正在和他的弟子交战的法身境修士凭空炸开,溅了他的三个弟子一身血浆,狼狈的模样气得周大长老险些一巴掌拍死他们,“愣着做什么,还不给老子滚回来。”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同样是长老弟子,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周长老自问待他这三个弟子曾吝啬过,灵石、丹药管够,功法、战技任选,法宝兵器只怕他们御使不了,以他们的年纪,法身境的修为也的确足以傲视同辈……往日周长老还颇有些自得弟子争气,现在一看,只怕他这三个弟子一起上,在任北手里都走不过十招!不,方才那五个法身境联手围攻,任北都只用两招便全杀了,他三个,只怕一招都扛不住啊!
周长老只能说,家养的和野生的果然没得比啊!
就在周长老叹息之间,剩下的那个法身境七重修士也在被任北和哈二联手攻破防御,一刀砍下了头颅,前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任北从天而降,吩咐千幽打扫战场,有这十一个法身境的血气补血,她的修为又要大进了。
白子川也冲了出来,他敬畏的望着周身血气浓郁如地狱恶鬼的任北,一时间竟没敢靠近,“大、大人,都、都拍下来了。”
血屠公子的大名传遍东海,但白子川不曾亲眼目睹过任北厮杀,平日里任北也多是一副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优雅公子模样,和他闲聊扯淡时也没摆过什么强者的架子,他很多时候没办法将任北和那个血腥、残酷的血屠公子联系起来。
今日一见,着实把他吓住了。
任北收起留影石,狭促的笑道:“怎么,吓到了?”
白子川老脸一红,吭哧吭哧的好一会儿都没有憋了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任北卸了雁翎冲霄铠,露出一身儿被鲜血染红的白色长衫,“你心细,仔细打扫一下战场,他们储物戒的财物和法宝兵器全部充入商会仓库,仔细翻翻他们储物戒,看能不能找到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物件儿……不过应该是找不到的。”
白子川不太想去碰这一地血肉模糊的尸体,但千幽在吸收血气,他总不能指望哈二用爪子去翻动这些尸体吧?
任北也想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儿,方才那场战斗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招招全力以赴,消耗不比一场高强度战斗小多少,此时他的体内已是贼去楼空。
“小混蛋,滚过来。”周长老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任北想了想,还是举步朝周长老所在的院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