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沉芳问:“那你觉得这两幅画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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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沉芳道:“我说的是画韵。”
殷珩适时开口道:“山水画基本都大同小异,我以前也十分有幸见过一次殷武王的手迹,印象深刻,故模仿着临了一幅。”
旭沉芳道:“既然王兄印象如此深刻,那怎么不仿画成一模一样的呢,还刻意仿得不一样?”
殷珩垂眼牵了牵衣角,气定神闲道:“可能我看的那幅也是赝品,一仿再仿,偏差就大了。”
“……”旭沉芳眯了眯眼看着他,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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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沉芳顿时又眉目生笑,道:“自是买来的。你知道现在他的一幅画在城里卖多少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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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沉芳抚扇道:“他那幅王阁鎏金图,已经涨到快上千两银子了。就算是赝品,听说也是这么久以来模仿得最像的一次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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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她卖出去的时候才卖多少来着,几十百把两银子!现在经殷武王这股东风一吹,立马就番了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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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珩:“……”
眼下市场上各种与殷武王有关的物品皆在售卖,一时也引不起怀疑。
后来旭沉芳笑眯眯道:“阿?眨?缤跣炙?担?馍剿 笸?∫欤?胰羰詹氐幕爸皇詹匾环?凸涣恕R?荒阊∫环 以?悖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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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沉芳叹道:“明明殷武王的手迹才更有收藏价值,阿?毡砻媚闶遣皇遣皇痘酰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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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沉芳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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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只剩下殷珩和旭沉芳,猴不归在廊下荡着秋千玩儿。
旭沉芳将殷武王的那幅画面向殷珩,眯着眼道:“不如你来品品,这手迹到底是真是假。”
殷珩道:“你不是说你基本不收藏赝品的么,还需要别人辨真假?”
“多一个人品鉴也不是坏事。”
殷珩懒得理会他,拨着轮椅转身走了。
旭沉芳也不恼,慵懒地倚着廊柱而坐,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悠悠道:“这可真是巧,我打听了一下殷武王下落不明的时间,正好与穗乡的那段日子相差不远。”
殷珩动作停了停。
旭沉芳笑了两声,又道:“别人模仿名画手迹,都恨不得能仿得一模一样,你却是刻意留下不一样。啧啧,自己仿自己的东西,很辛苦吧?我说得对吗,殷武王?”
殷珩拨着轮椅转回身来,直直地盯着旭沉芳。那淡色的眼眸里,波澜不惊,不动声色。
旭沉芳知道殷珩向来掩藏得极好,他也知道此人定然来历不凡,种种细究起来,殷珩出现的时间很巧,而且心思缜密、从容有余,还会使他弄来的那把弓,现今有关殷武王的事迹传得满天飞,恰好殷珩的画又出现在这当口。
要模仿一个人的画很容易,能模仿得一模一样者不计其数。可再怎么厉害,画里面的风骨是模仿不来的,因为世上没有两个同样的人,也没有同样的风骨。不然怎么说仿者只得其形而不得其魂呢。
殷珩的画和殷武王的画,旭沉芳用来做了对比,两者没有完全一样的形,却似有始终如一的魂。
但旭沉芳始终也没亲眼见过殷珩最真实的这一面,他本来也只是怀疑,并不十分确定。
眼下这一试探,就跟投石入海似的,不管怎么试,殷珩就是油盐不进、毫无反应。
旭沉芳也不是一次两次在他这里深感挫败了。
殷珩淡淡扬眉,缓缓道来:“听说殷武王杀人饮血,身长九尺,长得是凶神恶煞,阵前可慑敌,家门可镇宅,恶人见之退散,小儿闻之止啼,是个相当邪门的人物。我看起来很邪门么?”
旭沉芳悠悠道:“我却听说殷武王虽杀人如麻,可玉树临风、英武不凡,尤其长相,十分之俊逸。”
殷珩道:“你觉得哪种更可信一些?”
如此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听起来怎么都是前者更有说服力一些。
最终旭沉芳也没能试探出一个确切的结果。
后来一阵城里来的人比较杂,孟?蘸鸵箸衩辉趺瓷辖质钦?返摹
两国的战报消息以及殷武王失踪的讯息,除了百姓们口口相传,当然还有官方的侧面证实。
朝廷割地赔款平息战端,既要安顿好边境百姓,还要拿出余力来休养生息。那空出来的这个篓子只能从别处去抠来补上。
于是除了边境陷入战乱的地区,殷国其它较安稳的地方都开始抓百姓赋税了。
城里已经先后来了两拨人加收今年的赋税。
贫苦一点的老百姓,恐怕今年还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这第二批来的人,是上省的布政使司,带着自己的官差,抵达时由知府左承锦带人亲自相迎。
布政使大人现在是左承锦的直属上级,当初前任知府死后,左承锦能得升迁任命,也有他的助力,当然他也不是白帮的。
这次布政使大人亲自到来,主要是来查收城里商户赋税的,顺带考察一应下级官员等。
城里各商户都得比普通老百姓多交一部分的税。
可世道不平,上头下来多收赋税,谁也不知最后究竟进了谁的口袋。毕竟越是乱世,越是鱼肉百姓的好机会。
因而他们都盘算着怎么能够少交一点。做账的加紧做账,盘仓库的加紧盘仓库,就是为了让自家门户看起来落魄寒酸一点。
旭家主家以及两支旁支分家也不例外。
旭沉芳同样是繁忙,不过他却不是忙着装穷。该交的赋税,他一个子儿都不落地全部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