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救治完所有的伤员,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时分了。
林睿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在穿越前在医院值班都没有这么累过。
这把玩大了。
都怪这个印度和尚。
林睿愤愤不平的又上去踢了两脚。
印度和尚早就醒了,但是被碗口粗的铁链捆的像个粽子一样,丝毫动弹不得,只得任由林睿蹂躏。
他的嘴也被严严实实的堵上了,只能发出不满的呜呜声。
林睿:“大官人准备如何处置这个秃驴啊?”
西门庆:“当然是在后花园挖个坑埋了!”
林睿张口结舌,惊骇的看着西门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平时知道西门庆是个集土豪、恶霸、色魔、无赖于一身的人。
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是一个变态杀人狂。
“噗~”西门庆突然展颜一笑,开心的说道,“当然是送交官府处置啦。小人刚才说笑了,惊吓到林先生了。罪过,罪过!”
十分钟后,林睿怀里抱着大大小小的瓷器,坐在西门庆特地为他准备的暖轿里面,得意洋洋的往家赶去。
家?中山医院算是自己的家吗?
这是自己穿越后的第二个落脚点。第一个是百草堂。
程敏、小护士、傻胖,跟着他一路走来,从百草堂到中山医院。
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在心里面,他也早就把他们当作了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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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和尚的事情算是结束了,西门庆的家里又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
潘金莲自从李瓶儿生了孩子,发现西门庆就很少到她这里来了,总是往李瓶儿的房里钻,于是心里面常常怀着嫉妒之心。
这一天,她知道西门庆又在前厅摆酒请客,就在镜台前巧画双蛾,轻点朱唇,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整衣出房。
在经过李瓶儿的房门的时候,听见孩儿啼哭,便走入来问道:“他怎这般哭?”
奶妈如意儿:“娘往后边去了。哥哥寻娘,所以这等哭。”
潘金莲笑嘻嘻的向前戏弄那孩儿,说道:“你才这么小,就知道你妈妈。等我抱到后边寻你妈妈去!”
奶妈如意儿赶紧说道:“五娘不要抱哥哥,只怕一时撒了尿在五娘身上。”
金莲道:“怕什么?拿衬儿托着他,不妨事。”
她一面说着,一面接过西门官哥来抱在怀里,一直往后去了。
它走到仪门首,一面把那孩儿举的高高的,玩着举高高。
吴月娘正在上房穿廊下,看着家人媳妇定添换菜碟儿,那潘金莲笑嘻嘻看孩子说道:“‘大妈妈,你做什么哩?’你说:‘小大官儿来寻俺妈妈来了。’”
吴月娘忽抬头看见,说道:“五姐,你说的什么话?早是他妈妈没在跟前,这咱晚平白抱出他来做甚么?举的恁高,只怕唬着他。他妈妈在屋里忙着手哩。好好抱进房里去罢,休要唬着他!”
潘金莲给了吴月娘一个大白眼,转身将孩子抱到自己房里去了,放在了炕上,逗孩子玩耍。
潘金莲房中养的一只喵星人,浑身纯白,只有额头上有一道黑,名唤雪里送炭,又名雪狮子。
西门庆不在房中的时候,潘金莲晚上常抱着在被窝里睡。
这只喵星人又不撒尿屎在衣服上,呼之即至,挥之即去,非常的机灵聪明。
这只喵星人每日不吃牛肝干鱼,只吃生肉,调养的又肥又壮,长长的白毛里面可以藏下一个鸡蛋。
潘金莲甚是爱惜他,终日在房里用红绢裹肉,令猫扑而挝食。
这一天也是合当有事,西门官哥穿了一件红缎衫儿。这雪狮子正蹲在护炕上,看见官哥儿在炕上,穿着红衫儿一动动的顽耍,只当平日哄喂他肉食一般。
这雪狮子猛然望下一跳,将官哥儿身上皆抓破了。
“呱”的一声,西门官哥倒咽了一口气,就不言语了,手脚剧烈的抽搐了起来。
潘金莲发现出大事,也害怕了起来,赶紧把孩子搂在怀里。
她希望孩子抽搐过一阵子就好了。谁想到,孩子一直抽搐个不停,而且越来越厉害了。
她看看事情闹大了,赶紧让春梅到后边请李瓶儿去,说:“哥儿不好了,风搐着哩,娘快去!”
李瓶儿不听便罢,听了感到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她勉强稳住心神,两步并做一步,迳扑到潘金莲的房中。
只见孩子抽搐的两只眼直往上吊,只见白眼珠儿,通不见黑眼珠儿,口中白沫流出,咿咿犹如小鸡叫,手足皆动。
李瓶儿一见心中犹如刀割一般,连忙搂抱起来,脸贴着他嘴儿,大哭道:“我的哥哥,我出去好好儿,怎么就搐起来?”
潘金莲不敢说是被自己养的喵星人吓的,只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抱我房里,放在炕上玩耍,没有多久,就抽搐了起来。吓屎我了。”
这个时候,西门庆还在前厅宴请重要客人。谁也不敢去惊动他。
吴月娘听到了消息,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吴月娘一面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潘金莲,一边说道:“怎么好好的就抽搐了起来?赶紧的,熬姜汤。”
丫鬟们赶紧端来了熬的浓浓的姜汤。
姜汤灌了下去,可是孩子还是抽搐个不停。
李瓶儿已经急的不行了,心如刀割,眼泪汪汪。
这个时候,还是吴月娘保持着镇静。她赶紧说道:“来安儿,快叫刘婆去!快去!快去!”
这个刘婆,是阳谷县有名的接生婆,也顺带看一些小儿疑难杂症。
西门庆家的孩子,包括西门大姐,西门官哥,西门孝哥,都是她接生的,因此很受西门庆家上上下下的信任。
不到一会儿,刘婆气喘吁吁的赶到了。
她看了看孩子的脉息,只顾跌脚,说道:“这个孩子肯定是遭惊唬重了,难得过了。快熬灯心薄荷金银汤。”
说着,她又取出一丸金箔丸来,在药钟儿内研化。
可是,西门官哥的牙关紧闭,药根本灌不下去。
吴月娘连忙拔下金簪儿来,撬开口,灌了下去。
刘婆道:“这孩子过得来便罢。如过不来,告过主家奶奶,必须要灸几醮才好。”
吴月娘道:“这个谁敢做主?必须等他爹来问了。他爹现在只信那个林先生,别的郎中一概不信。要是灸了,惹他来家吆喝。”
这个时候,李瓶儿大哭道:“大娘救他命罢!若等来家,只恐迟了。若是他爹骂,等我承当就是了。”
看到这个情况,吴月娘只好说道:“孩儿是你的孩儿,随你灸,我不敢张主,”
当下,刘婆子把官哥儿眉攒、脖根、两手关尺并心口,共灸了五醮。
灸了之后,孩子倒是不哭不闹了,刘婆轻轻的把他放在炕上,让他睡下。
那孩子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久久也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