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十三丢出手术准备室的黄兵荣处长最终还是没有再次开启大门,进去组织十三的手术,懦弱且圆滑的他终究是没有选择继续直面十三,而是迂回的想起了办法。
黄兵荣处长直接来到等候区,见到尹华茂的父母似乎还在医患沟通室沟通情况,所以黄兵荣处长的内心略微心安了一点。
目前的情况对他而言有些不好,如果在拿到警察的问讯笔录前,让那个尹华茂被医治好,那他将失去谈判的筹码,之前的所作所为不仅会前功尽弃,甚至还会因此遭受反击。
但幸运的是那几个学生及其家属还不知道他在面对十三时的情况,只要在他们知道之前,把笔录确认了,也就能把这件事情顺利的解决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把口供坐实,所以他必须要抓紧了。
黄兵荣处长直接吩咐一旁的沈超科长,让他去通知警察的过来。
而沈超科长直接打了一个电话,立即就安排了医政人员前去,又继续跟随在黄兵荣处长的身边,等候吩咐。
然而,黄兵荣处长在做出了简单的吩咐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话,沈超以为是之前因为左主任造成的尴尬而导致的沉默,所以也不敢开口打破沉默。
只是他太过看轻黄兵荣处长了,虽然黄兵荣处长能够年纪轻轻就一路顺风顺水的登上处长级别的宝座,执掌卫计委最重要的权力部门医政处,但这不仅仅是靠周咏梅局长以及她背后男人的提携,更重要的是他本身的能力。
若仅仅只是因为荫庇,黄兵荣处长在仕途不断成长的同时,收获的恐怕只有暗地的挖讽和非议。
但现在,虽然对于黄兵荣处长仍然有较大的非议,但非议的原因不是嘲笑、看轻以及羡慕,而是因为畏惧!
这样一个能让人恐惧的人,自然有着匹配的能力。
面对个人荣辱和肩负重任之间的取舍,黄兵荣处长会理智的选择先去处理最为重要的事情。
至于之后进行报复,时间还来得及,这并不影响他是小人的本质。
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并执行: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黄兵荣处长一直觉得他自己是个君子。
黄兵荣处长在仔细的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虽然有些麻烦和急迫,但对于他来说一切都还来得及。
黄兵荣处长想了一会儿,说:“沈科长,那几个学生不方便活动,等会就在那几个学生的病房进行笔录,你现在就去安排。”
看着沈超已经走远,黄兵荣处长拿出手机,对着另一头说道:“现在停下所有工作,另外再从局里调出所有能调出的人员,全力以赴的去调查左十三这个医生,看看他有没有违规的操作!
要尽快,我今天上午就要知道结果!”
说完,黄兵荣处长就站了起来,想要进入医患沟通室,他需要再和尹华茂的父母再好好的谈一谈了。
黄兵荣处长之所以要在几个学生的病房进行笔录,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将尹华茂的父母和他分离起来,地理上的距离可以增加心灵上的不安和对于离开的恐惧。
这样的他们更加容易丧失往常的精明和理智,所以更容易屈服。
黄兵荣处长敲响了沟通室的大门,厘清了思路和表情,重新变得从容而不失奸诈。
开门的是尹华茂的父亲尹宗诚,而他的母亲还坐在凳子上,从背影的颤动看来,似乎很不平静。
这些与黄兵荣主任的预料相差无几,毕竟男人才是一个家庭的支柱。
尹宗诚看了一眼来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瞟了一眼,然后回到原来的座位,安静的坐了下来。
黄兵荣处长对于尹宗诚的冷漠也不以为意,直接坐在了他们的对面,露出了那种看起来就很虚伪的微笑,直接说道:“二位,考虑的怎么样了?”
尹宗诚夫妇虽然不明白十三突然进行了手术是什么用意,但根据他们的观察和思量,对方的确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局面,医生也好,医院也好,甚至是当地的整个医疗系统都被调动起来对付他们,面对这样的阵势,他们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只是他们也不愿意就此投降,心里的默认是一回事,口头的退缩又是另一回事,就像是古代砍头的现场,囚犯明明心里害怕、后悔的要死,zui上还是要硬气的喊一句“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一样。
见二人没有反映,黄兵荣处长轻轻的笑出生来,以示自己的把握:“二位,既然不是非常的着急,那么我就给你们讲个故事,这个故事一直被我们这些医务工作者当成一个笑话。
那是一个年代非常久远的故事了,那个时候的外科手术非常的简单、粗暴、直接还有鲜血淋漓。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叫做李斯顿的英吉利国人,说起这个人,那可真是不得了,他曾经创造了28秒截去患者大腿的记录。
你们知道28秒意味着什么吗?
如果你们以为那是rou摊的屠夫在简单的剁排骨吗?
只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然后就这么把一条大腿卸下来了?
怎么可能?
那可是一个大活人啊,而且当时还没有麻醉。
在我看来那更像是屠夫和木工的结合,毕竟人类的大腿可不是一刀、两刀就能砍下的,尤其是jianying粗壮的腿骨,对吧?
你们也可以想像一下,首先要切断大腿上的所有肌rou,然后用手拨开所有的肌rou和组织,接着用锯子对着大腿骨来回锯开,想想都觉得痛苦。”
黄兵荣处长一边说着残忍血腥的话题,一边用手做出劈砍、拉锯的动作,面露狰狞。
黄兵荣处长一直在盯着对面的夫妇,他知道自己的话语和动作在不断的刺激着对方的神经,虽然他们仍然保持着平静,但他看到,对方抽搐的面容,已经深深的把他们出卖了。
与此同时,尹宗诚夫妇虽然不知道黄兵荣处长究竟要表达什么明确的信息,但也清楚的明白他就是在威胁,用他们长在手术的儿子的健康在威胁。
他们愤怒、不甘、痛苦,但最终只能化作了妥协。
虽然他们可以唾面自干,但也不能甘之如饴。
黄兵荣处长见二人不说话,又继续说道:“当然,这个记录可不是我要讲的故事,我的故事是这位叫李斯特的医生创造的另外一个记录,一台死亡率百分之三百的手术。
那也是一台大腿的截肢手术,手术的过程并不复杂,无非就是刀劈斧砍锯子拉,只是后来患者第二天就因为感染病死了,而李斯顿的助手因为他的粗暴操作,误断了手指,不久也因为感染死了。
至于死的另一个人就很gao笑了,是一个看热闹的外人,好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当然这种说法我是不相信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血腥的场面吓死呢?
真是荒谬,你们说,对吧?”
说完,黄兵荣处长将身子俯向前去,几乎是面对这尹宗诚,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回答。
话已到此,尹宗诚夫妇已经明确的知道对方就是在威胁,只是他们必须妥协,只得无力的说道:“说吧,要我们怎么配合?”
黄兵荣听完,打了一个响指,笑着说:“聪明,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住院部的病房,和其他的当事人一起探讨一下善后事宜。”
然后一行三人离开沟通室,前往了住院区。
有人腿脚轻松,有人却步履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