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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觉察身边有响动,夏鹿睁开眼,见周铭郴半坐起身,捂着肚子一脸痛苦。他的眉头禁在一起,手握成拳抵住腹部,似乎是想借力缓解疼痛。
“你怎么了?”她轻声问道。
周铭郴没应声,径直下了床直奔洗手间,片刻后,里面传来呕吐声。
夏鹿无心再睡,也跟了过去。她靠在门边,见他抱着马桶狂吐不止,吓住了。
糟了!该不会是吃坏了肚子吧!这是她的第一反应。虽然她没在包子里放什么特别的东西,只多加了些调味料,应该不至于有事,可她忽略了周铭郴的肠胃承受能力。
吐过三次,腹痛没有丝毫缓解的迹象,周铭郴靠坐在床头,默默闭上眼。夏鹿伸手抚上他的额头,“你发烧了!”她大叫道,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我知道。”周铭郴有气无力地说道,疼痛和呕吐感已经把他折磨的够呛,他实在是没有更多力气跟她解释了,“不用你提醒。”
“先量体温吧?”夏鹿想了想,奔到楼下去找温度计。她翻开家里的药箱,想顺便找点对症的药给他吃。发烧呕吐,看上去应该是急性肠胃炎的症状,她手脚忙乱地找东西,却发现家里并没有针对这一病症的药。
“要不然还是去医院吧?”她把温度计递给周铭郴,探询般问道。
此时正值凌晨三点,整个世界都处于深眠之中。周铭郴考虑了一下,“算了,应该问题不大,明天早上再说。”
夏鹿虽然对他的判断抱怀疑态度,可既然他这样说,她也没办法反对,只是小心翼翼问道,“真的不要紧吗?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好。”
“我这么难受,脸色好的了么?”周铭郴没好气地说道,“现在想想,晚上真不应该吃你亲手做的包子。”
听到这话,夏鹿一愣。显然,他是把这件事怪罪到自己头上了。虽然她觉得这个猜测有些没道理,毕竟她的包子使用的都是新鲜的食材,可没有反对的证据,只好先默默受着。
“39度7?”看到体温计上的数字,她明显吓到了,“我看我们还是去医院吧,你现在体温太高了,再这样烧下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
周铭郴没应声,他刚想说什么,忽然很想吐,立刻捂住嘴巴冲进洗手间。这已经是今晚第四次了,夏鹿决定不再征求他的同意,换衣服准备去医院。
到了门口,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周铭郴现在病着,肯定开不了车,凭她的车技,恐怕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还会更安全些。这个时间叫司机过来不大合适,人家也要休息的,更何况住的那么远,太耽误时间了。深更半夜叫出租也要从市区赶过来,说不定还无人应。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办法。
周铭郴从洗手间出来,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床,想要趁这个时间稍微休息一下,免得一会儿难受又要起来,忽然发现夏鹿不见了踪影,床上丢着件眼熟的衣服,是他的。
“快换衣服,救护车马上就要到了!”一分钟后,夏鹿冲进屋里,催促他。
“什么?”周铭郴被她的话结结实实震慑住,“什么救护车?”
“我认真考虑了一下,你现在的状况还是去医院比较好,”夏鹿解释道,“家里没有对症的药,现在离早上还有那么久,万一突然严重了怎么办?”
周铭郴没有立刻说话,想到救护车呼啸着冲进别墅区,将周围邻居全部惊醒,再大张旗鼓把他拉走,不自觉眼前一黑,险些跌倒在地。
幸好夏鹿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撑住他的肩膀,“小心。”
“我不要救护车。”周铭郴虽然身体虚弱,到底尚存一丝理智。他拒绝的很干脆,“我又不是小孩,自己的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我心里清楚,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
“跟他们说取消了吧,现在就说。”
“啊…”夏鹿迟疑几秒,“这个好像没办法,他们已经出来了…刚刚打过电话说十分钟就到。”
周铭郴扭头看她,一脸惊恐。“现在几分钟了?”
夏鹿低头瞄了眼手机,“大概…五六分钟了吧,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过来了。”
周铭郴的担忧不无道理,郊区别墅原本就地广人稀,又是在这样宁静的夜里,光是车顶闪烁的灯光就能晃醒一片人,更别提还有那令人胆战心惊的警报声了。
没多久救护车便呼啸而来,效率惊人。张妈听到声音,穿着睡衣慌乱地跑出来,看到车子就停在自家门口,很快从上面下来两个人,径直冲进来,拦都拦不住。
“太太,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刚刚还在梦中,被这架势吓傻眼,现在已经彻底蒙了。
转过头,刚好看到冲进去的两人一人一只胳膊架着周铭郴从楼上下来。他脸色不大好,努力挣扎,口中念叨,“我能走路,你们不要碰我。”可惜这话没什么作用,那两人还是面无表情架着他往外走,完全无视他在说什么。经过夏鹿身边,她感到有杀人般的目光朝自己射来,转过头,正对上周铭郴的双眼。
你等着。虽然他没开口,不过她已经能从那目光里读出他的意思,而且她相信这意思绝对是准确的。
“先生犯什么事啦?!”张妈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怎么被人抓走了?”她没有仔细看外面究竟是什么车,只看到周铭郴被冲进来的人抓走,塞进车里。
“家属!”外面有人喊,“可以安排一名家属跟车。”
夏鹿拍了拍张妈的肩膀,“我跟着去就行了,你好好休息吧。”说罢跑出去,三步并作两步坐上了车。
其他人迅速上车,救护车后厢砰砰两声关上,警报声由近及远,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张妈站在敞开的大门前,看着被刚刚那两人肆意踩踏留下鞋印儿的地板,不由喃喃道,“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一番喧闹过后,只剩下一片狼藉,而这漫长的夜竟然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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