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欢吼着,声音都在发抖。
“你的初恋,是荀文慧是不是?你骗我!说什么和我是第一次,其实,不是!你和你的大哥楮御,同时都喜欢荀文慧是不是?所以,你才会收着她送你的钢笔那么多年!”
“清欢……”
楮墨张了张嘴,竟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不要听!”
时清欢有些失控,“你现在只有回答我,你是不是骗了我?你是喜欢过荀文慧是不是?”
“……”楮墨愣住,是,有过没有错,可是真的不是清欢想的那样。
他短暂的沉默,想着要怎么和清欢解释。
可是,时清欢却等不了,“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果然,她就是你的初恋!楮墨,你骗我,你混蛋!”
吼完,通话就切断了。
楮墨惊慌,“清欢、清欢!”
时清欢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眼泪掉下来。
这段时间,她因为荀文慧过的有多不开心?
她是为了什么,一直在忍着?还不是因为楮墨!
楮墨是怎么说的?说荀文慧是他的大嫂,还跟她谈什么手足之情!骗子、骗子!什么手足之情!他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感情,在照顾他大嫂!
想一想,他和荀文慧的关系,时清欢就觉得恶心。
她再也不要见到楮墨,不要听到他的鬼话!
情绪激动下,时清欢离开了水清华庭。
身后,荀文慧嘴角含笑,走了出来。
一抹冷笑,伴随着得逞之色。
“走了?这就走了?到底是年轻,真是经不起一点点事情啊。时清欢,你还是太嫩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感情是最靠不住的,人想要过得好,就要靠自己……即使,不择手段!”
——
医院。
医生推开病房门,来查房了。
时劲松忙坐了起来,“医生。”
“医生。”一直在打瞌睡的戚美珍也站了起来,“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吧。”
医生眉头微微皱着,翻了翻病历。
沉声叹道,“时总,您要出院……只怕,不行。”
“……”时劲松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戚美珍更是慌了,“医生,难道,是检查结果不太好吗?”
医生点点头,“时总、时太太,这个事也瞒不住,后期的治疗,还需要你们共同配合,所以……我就直说了,时总,您的诊断,是慢性肾衰。”
“……”时劲松脸色僵住,骤然苍白。
戚美珍呢?则是像见了鬼一样,“什么?什么衰?医生,你说清楚点啊!”
“简单来说。”医生拧眉,“通俗的说法,叫做尿毒症。”
“什么?”
戚美珍愣住,整个人像是被电击过了。
“怎么会这样?这个病,是不是要死人的啊?”
“……”医生愣了愣,看向时劲松。
“尿毒症不好治,不过……目前也不是绝对没办法,通过正确的治疗,目前存活率还是很高的,如果护理得当,患者通常生存年限都很长。”
时劲松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得这个病,面色也很不好,只是靠一口气撑着。
“医生,我知道了,我会配合治疗。”
“好。”
医生点点头,“我们会把您的资料上传肾移植中心,在找到合适的肾源之前,我们会制定治疗方案,希望您和您的家人……做好配合。”
“嗯。”时劲松紧紧攥紧手心,“好的。”
医生查完房,出去了。
可是,戚美珍却绷不住了,“他怎么就这么走了?说的这些,叫什么话?”
“你别吵了!”
时劲松早就烦了,现在有病的是他,快要死的人也是他!可是,作为他的妻子,看看戚美珍这个鬼样子,不但不安慰、不支持,还好像一副要死的是她的表情。
这让时劲松如何能够不烦?
“我吵?”
戚美珍受不了这个委屈,尖声尖气的反驳。
“你怎么会得这个病的?这个病,是治不好的!别以为我不懂!你要是死了,我和清雅可怎么办啊?”
“你……”
时劲松是真被她气着了,气的不轻。
得了这个病,他已经很绝望。戚美珍还开口、闭口都是死!这不是往他心口上扎刀子吗?
“哎呀!”
戚美珍突然掩面,哭了起来,“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一天好日子没有过过,临了,你还得了这种病!”
“别哭了!”
时劲松烦躁不已,听着她的哭声,更是严重,一扬手,抓起桌上的水杯,‘嘭’的一声用力掼在地上。
瞬时,玻璃碎裂开来,水、玻璃碎片,溅的满地都是。
“……”戚美珍傻眼,哭的更厉害了,“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冲我撒气!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
“你、你……”时劲松气的,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病房门推开,时清雅走了进来。
看到这情形,不免吃惊,“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她走到戚美珍身边,“妈,你怎么哭了啊?爸……”
时劲松吼道,“别问我!”
时清雅只好又去看母亲,“妈,你倒是说话啊!”
“清雅!”戚美珍抱住女儿,哭唧唧,“我们可怎么办啊?你爸,得了尿毒症。”
“……”时清雅愣住了,不敢相信,“爸,这是,真的吗?”
时劲松沉着脸,不说话。
“啊!”
时清雅惊愕,看来是真的了!这,怎么会这样?
时清欢抽出纸巾递给戚美珍,“妈,你别哭了……擦擦眼泪,你这么哭,爸看了会更着急的。”
时劲松看看女儿,同床共枕的女人,还不如一个孩子!
“哎……”时清雅叹着气,“我先把地上收拾一下,妈,你不要这么激动,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吧,爸这里有我。”
“清雅,我命怎么这么苦啊。”戚美珍还在喋喋不休。
“妈!”时清雅看了看母亲,低声道,“快别说了。”
戚美珍瘪瘪嘴,收了声,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时劲松自己。
一下子,觉得是那么空旷……
天色黑了下来,时劲松也没有开灯。他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怀表,轻轻的将盖子打开。里面,有一张照片,是温晓珊年轻时的样子。
看着照片,时劲松笑了。
眼底似乎闪着泪光,“晓珊,你还不回来吗?我那么对待你的女儿,你不回来,现在,我要死了,你还不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