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干卷宗放入柜中锁好,杜荷就准备离开院落,去向权万纪汇报。
“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就要出门之前,杜荷顿了顿步,一拍前额,笑自己孟浪!
他忽然想到御史系统给自己布置的朝堂参奏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系统奖励却还没领取呢。
闭上双眸,凝神入脑,那尊栩栩如生的威严神兽獬豸便浮现在杜荷的脑海中。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务可获得新手礼包,请问是否使用?”
“使用。”
“恭喜宿主获得洗髓液一瓶!”
“洗髓液,可洗经伐髓,疏通经脉,贯通骨髓,可脱胎换骨,强化身体!”
“请问宿主是否现在使用?”
“使用!”
杜荷没有丝毫的迟疑。
担任监察御史这样的高危职业,自身实力的强大是保命的基础和关键。
不然,很有可能就像上任御史何彬一样,不明不白地就丧生在马匪之手。
泉水叮咚,哗哗作响!
杜荷的脑海响起一阵清灵的流水声。
一股股金黄玉液,如淙淙流水般,涓涓而来,滋润着他的每一寸骨骼,每一分经脉。
杜荷睁开眼睛,俯看双掌,目光灼灼,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手掌上若涛涛江河般源源不绝的强大力量。
他不清楚这力量到底强大到怎样的地步,但这力量却赋予他一股由内而外、所向无前的强大自信!
......
权万纪的书房。
“你想要出去巡察?”
治书侍御史权万纪凝重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杜荷。
这才短短一两个时辰的不见,眼前的少年却给他一股焕然一新的感观!
一样的朝气蓬勃,却更盛风华正茂!
气度虽依旧温润如玉,但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气势却犀利如剑、冷烈如刀!
宛如一柄尚未出鞘的神兵,虽未出鞘,却已含龙吟虎啸,锋芒毕露!
但这并非是令他神色凝重的真正原因,而是杜荷竟然主动和他申请按察河北州县!
“是的,执法。”
“为何?”
“身任监察御史,若只坐于高堂之上,而不体察民情,何来巡按郡县、分察百僚之责!”
杜荷坦然地陈述道,“身为河北道监察御史,下官巡察监下,乃是职责所在!”
权万纪默然无声,双目如电,紧盯着杜荷,好像要从杜荷任何不经意间的神态动作,瞧出异常的端倪来。
可杜荷如老僧定坐般,古井不波,坦荡地迎对着权万纪的审视。
此子心如磐石,不动如山,果然是做御史的好苗子!
权万纪暗赞不已,但也脸上也更为不忍。
良久权万纪方才打破宁静,肃目沉声,“你可知上任河北道监察御史,就横死在幽州,尸骨无存?”
杜荷眼眸一亮,显然权万纪也不相信何彬的死,只是马匪谋财害命这么简单。
甚至这不单单只是权万纪个人,而是代表御史台的治书侍御史对幽州都督府和幽州刺史府的质疑。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去巡察河北!”
心中大定的杜荷目光如铁,坚定不移,“御史台清平吏治、光明天下,我身为河北道监察御史,更是责无旁贷!”
权万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沉重地呼出口气,“此事事关重大,我做不了主,你把奏疏留下,我去请示台主。”
“下官明白!”
杜荷起身拱手拜谢。
虽说他只是个从八品上的监察御史,官阶低微,可他终究姓杜。
杜淹的杜,杜如晦的杜。
关乎于他,权万纪做不得主,也不敢做主,能够帮他递上奏疏,便是最大的帮助了。
从权万纪书房离开后,杜荷又回到了察院,继续查阅其他州县的卷宗,耐心等待权万纪的回复。
可是,直到放衙(下班的意思),杜荷也没有等来权万纪的消息。
但他也没有气馁,反而心气更坚定。
上头考虑的时间越长,则越表示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也更能让他坚信自己的猜测。
......
蔡国公府。
自御史台放衙,杜荷回到蔡国公府后,第一时间就有下人来报,杜如晦让他去书房。
蔡国公,是杜如晦现在的爵位。
莱国公,那是在杜如晦逝世七年后的贞观十一年李二追封的爵位。
刚一进门,杜荷就瞧见了摆在案头的一封醒目的帛书,眉宇顿时紧cu,随即释然,谨慎地看向杜如晦,“孩儿拜见父亲!”
那是他之前呈给权万纪的奏疏。
不用多想,权万纪第一时间上报给了杜淹后,杜淹又主动找上了杜如晦。
可杜如晦坐在书房里的榻上,两眼微眯,老神在在,从他的身上,杜荷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声音也听不出喜怒,“你要去幽州巡察?”
杜荷微微欠身,语气坚定,“是的,父亲!”
从写好奏疏的那一刻,他就清楚绕不开老杜,这一关,他总要过的。
杜如晦没有说话,在杜荷的诧异中,从榻上起身走了过来,将他扶起。
“长大了,也长高了,比为父都还要高上一点了......”
杜如晦笑看着他,眼里满带着慈祥。
杜荷茫然无措,“父亲......”
“法铁冠刚正,獬豸服公明!既是你之所愿,为父不拦着你!”
杜如晦从案头将奏疏拿起,郑重地按在杜荷的怀里,神采果决。
“你的奏疏,你自己可要拿好!明日早朝的时候,自己向陛下禀奏!”
杜荷目光灼灼,紧攥着奏疏,果敢点了点头,向杜如晦作揖长拜,“孩儿多谢大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