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儿好不容易安抚住了李氏和陈莲儿,正往前面走,迎面姜春望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姑娘,不好了,老爷在前面跟里正他们打起来了。”姜春望的下巴上还有一块淤青,可见刚才他也参加战斗来着,“刘叔和俺爹正在前面帮着老爷打呐。”
陈果儿大惊失色,眉头紧皱成了川字形,人多手杂,万一场面控制不住,有可能出人命,那事可就大扯了。
“快走。”陈果儿脚上加紧,跟着姜春望去了前面。
前院里,陈志义手里举着铁锹,被老刘拦腰抱住。
陈志义眼珠子通红,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别拦着俺,俺今天非砍死这几个王八犊子不可……”
姜富贵手里也拿着棒子,虎视眈眈的看着地上的里正和黄春生。
刚才陈志义听到了信急匆匆的回来,就听到里正一家子正埋汰陈莲儿,陈志义顿时就急了。
他跟李氏一样不善言辞,论说话根本就不是巧舌如簧的里正一家的对手,陈志义也是个血性汉子,不会任由别人往闺女头上泼脏水,当下捡起铁锹往里正身上砍。
里正也不可能束手待毙,跟黄春生两人往上冲,同时还招呼村民们一起,“这家人丢尽了咱村的脸,把他们赶出去。”
里正媳妇也在一旁咋呼。
只是围观的人虽多,却没有人愿意上来,人群中有几个蠢蠢欲动的也被其他人按住了。
毕竟陈果儿家的作坊和农场养活了不少人,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况且一旦他们对东家动手,那份工也肯定保不住了。
为了一家子的生计,绝大多数人选择沉默。
只是他们也不能帮着陈志义,毕竟里正是一村之长,他们得罪不起。
本村的人作壁上观,却不等于所有人都能瞪眼看着,人群中不少小沈屯、范家埔和金家坨子的村民,这些人也都是在陈果儿家干活的。
眼看着东家被欺负,他们可不管那一套,一个个嗷嗷叫着就要上来帮陈志义。
这下谢家窝铺的人也不干了,他们不会帮陈志义或者里正,但是也不能让外村人熊住。
大门口也形成了两派,谢家窝铺的人站成一排,牢牢的堵住大门口,不让外村的人进去帮忙。
院子里就只剩下陈志义、姜富贵、姜春望、老刘、赵琦、老李以及陈果儿家的长工们。
里正那边则是他们一家三口。
他们家虽然也种地,但是这些活计都是由长工做,里正两口子平常不干活,黄春生更是从小念书,手无缚鸡之力。
别说陈志义这边这么多人,就算只有陈志义自己个,他们也不是对手。
陈志义虽然占了上风,脸上也多了两道子,那是被里正媳妇挠的。
前院的众人除了里正媳妇之外,全部都是大老爷们,他们挡住里正和黄春生没问题,但是男女授受不亲,对里正媳妇都不愿意动手。
她也瞅准了机会跑到陈志义跟前挠了几下,后来被老刘一脚踹开了。
里正和黄春生躺在地上哀哀直叫,指着陈志义的鼻子,“陈老四,你好样的,你这是殴打朝廷命官,我这就去衙门告你,有种的你放我们走。”
这时候陈果儿正好来到了前院,眼见着地上没有血迹,而且里正和黄春生虽然躺在地上,却不像是有什么大事的样子,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陈果儿让老刘把陈志义扶到旁边去休息,又让彩凤去后面拿一张纸大纸来,卷成了一个筒,让灵犀扶着她站上了墙头。
面对着所有人,陈果儿对着纸筒大声道“各位叔叔大伯、婶子大娘,父老乡亲们,今天发生的事大家伙都看着了。你们一定纳闷是出了啥事,现在,我就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你放屁。”黄春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陈果儿扑过来,府城的那些事他决不能让村里人知道。
彩凤和灵犀一左一右在墙下守着陈果儿,还不等黄春生到跟前,就被彩凤制住,单手抓着他的胳膊背到后面。
黄春生疼的鬼哭狼嚎,嘴里还不断的大声嚷嚷着,“你们别听这丫头片子瞎白话,她就是不想她姐嫁给我,她嫉妒。这丫头就是个破烂货……”
黄春生的话还不等说完,就被彩凤一个嘴巴把脸抽歪向了一旁,鲜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流下来。
里正媳妇见儿子被打,嗷唠一声扑过来,被灵犀一下子按住,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院子里又乱成了一团。
陈果儿转过身,“把他们嘴都堵上。”
彩凤和灵犀手脚利落的用帕子堵住了两人的嘴,另一边姜富贵也把里正按住,堵住了嘴。
院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陈果儿就把和陈莲儿去府城,见到黄春生和县衙师爷的女儿范氏以夫妇之名相称,同住一个客栈等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她声音清脆,妙语如珠,又有临时做成的扩声器,因此四周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黄春生被堵住了嘴,呜呜的朝着陈果儿喊,只可惜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黄春生在府城臭名昭著,他被人扒光了挂在城门口,大家伙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陈果儿大声道“他沽名钓誉,买卖功名,勾引有夫之妇。府台大人已经查明真相,夺了他秀才功名。”
“他不甘心,才想着求娶我姐,妄图借我们家的财力给他铺平升官发财的路。”陈果儿道“被我娘拒绝了,他们就恼羞成怒,想借机毁了我姐的名声,让我姐不得不嫁给他。”
陈果儿猛的一转身,指着黄春生的鼻子,“这种人心思歹毒,其心可诛。”
下面众人议论纷纷,他们并不知道黄春生在府城的事,也不知道他秀才功名被夺。毕竟府城离着数百里地,在这个交通不发达的年代,这几乎等于万水千山了,甚至很多上了年纪的人,这辈子都没出过锦阳镇。
“黄家小子咋干出这不是人的事,瞅着人模狗样的,真没出看去。”
“可不是嘛,人心隔肚皮。”
“也说不准是遭人陷害了,里正两口子不都这么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