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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瞅你那点出息。”陈果儿无语,“你往后当大掌柜,有银子有本事,还愁没姑娘嫁你?要是你一辈子这么窝窝囊囊的,才没姑娘乐意跟你呐。”

    李二狗还是犹犹豫豫的。

    陈果儿用力一拍桌子,“你到底去不去?”

    似乎被陈果儿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到了,李二狗身子一震,忙不迭的答应道:“去。”

    见陈果儿笑眯眯的样子,李二狗才反应过来刚才答应了什么,一瞬间懊恼不已。

    只是话已出口,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陈果儿拿出了五两银子放在桌上,“这是给你的活动经费,记住尽量让她多喝酒,喝的越多越好。”

    李二狗拿起银子,悻悻的出去了。

    陈果儿松了口气,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她也不至于跟李二狗费这么大的事。

    况且陈果儿从心往外相信李二狗,这才是最重要的。

    夜幕降临,仙客来依旧人声鼎沸,热闹繁华。

    一二楼的宾客逐渐稀少了,三楼却依旧是热闹非凡。

    陈果儿闲来无事,上了三楼,找了个没有人的包间坐下。

    戏台上青衣小帽咿咿呀呀的唱着打戏,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外面的散座也做了不少人,其中不乏言行大胆,跟身旁男子勾肩搭背的女子。

    能露出这种姿态的自然不会是良家女子,仙客来紧邻着西街,尤其陈果儿特意开辟出了一条外跨楼梯,更是给了这些人一个隐秘的通道。

    不时有人从外跨楼梯上来,各色男女齐聚一堂,有人如痴如醉的听戏,也有人只顾着跟身边的女子调笑,台上唱了什么根本没注意。

    陈果儿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隔着轻纱的帘子往外看,面前摆着各色果盘和干果。一边欣赏众生百态,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台上的大戏。

    如果被人看到她一个小姑娘这幅样子,怕是要惊掉一地的眼球。

    眼看着距离去探监还有一段时间,李二狗去了也不会这么快回来,陈果儿在心中盘算着张掌柜那边能不能交代什么,又想着从桃红那里能不能套出来什么。

    一时间心思杂乱,也没心听大戏。

    平常这个时间她已经睡着了,此刻百无聊赖,上下眼皮也直打架,就连戏台上的大戏都无法让她清醒。

    帘子一挑,七郎从外面进来了,看到陈果儿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顿时眉头紧皱。

    “这成啥样,赶紧坐好。”七郎走进来,嘴里数落着陈果儿。

    刚才他练完了字,又把前几天学的功课都复习一遍,才发现陈果儿不知道去了哪。问了伙计才知道她在三楼听戏,他也跟着上来了,没想到就看到妹妹这种样子。

    “这么的舒服。”陈果儿不为所动,见七郎站在那里坚持的看着她,才不得不坐好。

    心中暗想七郎小小年纪还真是古板。

    “你要是累了就去睡吧。”七郎以为陈果儿累了,心有不忍。

    “没事,我精神着呐。”陈果儿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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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吵吵起来了,撩开帘子招呼伙计过来,“外面怎么了?”

    伙计说有两桌客人吵起来了,“好像是……”

    伙计面有难色,在陈果儿追问之下才说是为了女人打起来了,“姑娘放心,已经安顿好了。”

    陈果儿来了兴趣,反正干等着也无聊,她又不爱听戏,就站起来去看热闹。

    七郎阻止,“有啥好看的。”

    左不过是一些纨绔子罢了,这种声色场合就是这样,这些天来七郎也是见怪不怪了,却不想让妹妹看到这些肮脏事。

    陈果儿就说,“没事,我就隔着帘子看。”

    陈果儿果然没出去,就隔着帘子往外看,就见外面的散座有两桌还在吵,被伙计拉开了。其中一桌坐着个女子,长的很是妖艳,刚才的两桌男子就是为了她险些大打出手。

    后来两桌客人都离开了,陈果儿又回了包厢坐好。

    “哥,要不你先去睡吧,等到了时候我叫你。”陈果儿看七郎也有些蔫蔫的。

    七郎摇头,“没事,等回来再睡。”

    很快的大戏散场,也到了子时末,该到了动身的时候……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冰冷刺骨,地上只有靠进角落处堆着一堆稻草,深褐色的木头柱子上,点点斑驳的血迹已经发黑。

    空气中阵阵发霉的味道令人作呕,老鼠吱吱的叫声掺杂着两边不时有犯人的嘶吼声,给这里更增添了一丝瘆人的气息,宛如人间炼狱。

    张掌柜发髻蓬松,双手紧抓着牢门的柱子,他半边身子拖在地上,衣服上血迹斑斑,那是白天的时候打板子在他身上留下的伤。

    一天的功夫,张掌柜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

    牢门外站着一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白净的面皮,眉眼间跟张掌柜竟然有七八分的相似,此刻正一脸悲愤的看着张掌柜。

    “爹,您怎么样了,这帮畜生,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少年是张掌柜的儿子,眼见着亲爹在此受苦,他的眼里流下了滚滚热泪。

    张掌柜摆了摆手,“少卿,你回去吧,爹不会有事,过几天爹就出去了。”

    地上又湿又凉,张掌柜整个人几乎趴在地上,冰冷刺骨的寒意冻的他嘴唇发青,脸上勉强撑起一丝笑容。稍稍动了动,想换个姿势,可稍微动一下就牵扯到了腰上的伤口,疼的他汗如雨下。

    少年用力抓紧了木桩,蹲下来平视着张掌柜,“爹,他们都把您打成这样了,您还说不会有事,他们这是想要了您的命啊。”

    张掌柜摆了摆手,示意儿子小点声,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来,“真的,爹不会有事,你无须担心。”

    张掌柜咬牙忍着痛,终于稍稍测过身子,长出了一口气。白天李师爷在他耳边说要他先认下罪名,等到过后亭长会给他翻案。

    亭长是锦阳镇最大的官,是否有罪只是他一句话的事,况且他手里还掌握着亭长的罪证,他不敢把他怎么样的。

    “爹。”张少卿痛苦的叫道:“你不要再心存幻想了,大……他就是想要您的命,爹,你手里是不是有什么证据,你告诉我,这样他们才会有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