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儿冷笑,当初怕他们连累就把他们赶出陈家,现在觉得他们有用了,又想让他们回来,这便宜都叫上房占了?
陈老爷子神色一滞,陈果儿的话句句都戳在他的心窝子里。当初虽然不是他主张把陈志义他们从老宅赶出去,并且从族谱除名的,但毕竟做决定的是他,现在被陈果儿这么当面质问,陈老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个小丫崽子,你跟谁说话呐?”秦氏顿时炸毛了,陈果儿的话句句都指向她,这还了得?猛的转向陈志义,“老四,你就是这么管教这丫崽子的?”
“四哥,你就瞅着果儿气娘?要是娘有个好歹的你就乐了是不?”陈凤芝也跟着义愤填膺,矛头对准陈志义。
陈志义也是左右为难,老娘得罪不起,可果儿说的也都是实话,一时间杵在那里不知道该咋办。
陈果儿才不理会秦氏和陈凤芝,只是看向陈老爷子,“再说了,当初我亲口跟十三爷退了亲,玉佩也还给他们了,当时爷也看着了。就算现在去找人家,人家也不能干。”
况且她根本也不会去找。
陈老爷子再次沉默了,陈果儿说的不假,当初退亲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镇北王府对于他们庄户人家来讲,那是高攀不起的人家。
退亲容易结亲难,主要是门不当户不对。
况且陈果儿之前说的那些话也让陈老爷子起疑,只是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去求证了才知道。
可是谁去求证呐?
镇北王府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这婚姻大事是十三爷自己个能做的了主?还不是得听镇北王的。”陈志节撇了撇嘴,“你们要不乐意这么着也成,那这一千两银子就你们出呗,你们给别人舍得大把大把的花银子,到咱自己个家头上就舍不得了?”
这话说到了秦氏的心里,狠狠的剜了陈志义一眼。
陈志义有苦难言,他是真的没银子了,刚要说话又被陈志节抬手拦住了话头。
“甭说你没银子,你现在家大业大的,这点银子顺手丫缝都漏出来了。”陈志节手撑着炕坐起来,“爹娘养活你一场连这点情分都没有?老四,你可得拍拍良心。”
“爹,俺是真没有……”陈志义都快哭了,“都,都买了草药了,俺们欠雇工的银子都没给呐。”
一直蹲在墙角的陈志孝也站起来了,他一直在陈果儿家的作坊干活,最清楚情况。
陈老爷子眉头皱成了疙瘩,陈志孝是不会说谎的,可现在果儿不能嫁过去,人家又要银子,这可咋整?
陈志节似乎也没想到会这样,短暂的一愣过后,立即又有了主意,“没银子也成,你不是还有地和作坊吗,卖了也差不多够了。”
陈志义两次买地上房都知道,那两块地就值二百两银子。陈果儿他们的作坊虽然没开工,但是名声早就创出去了,只要放出风去肯定有人买。
陈志节刷新了陈果儿对无耻认知的新高度,见过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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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刚要反驳,突然看到陈志义的裤袋里露出一截嫩粉色的轻纱。
陈果儿挑了挑眉,那种轻纱一看就是质地极好的,这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陈家任何一个人身上,包括之前的陈杏儿也没有。
“三伯这是在哪买的轻纱,是给三伯娘买的?这色可真好看,咱锦阳镇都没有呐。”陈果儿故意凑近闻了闻,“真香,这肯定是上好的水粉吧,咱锦阳镇都没有卖的,我说刚才三伯一进来就有股香味呐。”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陈志节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想要捂住口袋已经来不及了。
陈凤芝面露喜色,刚要动就见戚氏已经先一步将轻纱拿出来,紧紧的抓在手里,原来是一方帕子。
陈凤芝没抢到,剜了戚氏一眼,哼了声又坐回去。
戚氏将轻纱晃了晃,一股浓郁的香气飘在空中。
早在陈果儿发现之前,戚氏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出声罢了,反正东西早晚也是她的。可陈凤芝也看到了,戚氏只好快她一步抢过来。
女人都喜欢这种颜色鲜亮的,尤其是年轻女人,一时间不光是戚氏,冯氏、陈桃儿和陈凤芝也都露出羡慕的神色来。
戚氏高兴的不行,将帕子对着门口,“这料子可真好,又薄又软,还是透亮的呐,这都能瞅着人了。”
戚氏又转向陈志节,难得露出了一丝羞怯,同时还有着一些炫耀的成分在里面,“这帕子肯定挺贵吧,你出门就出门呗,咋还老给俺买这玩意。”
看似好像在数落陈志节,可语气里却充满了显摆。
陈凤芝盯着戚氏手中的帕子咬紧了下唇,肩膀偷偷撞了一下秦氏,娘俩快速交流了一个眼神。
“老三,你这帕子打哪买的?俺可不记着出门前给你拿银钱了。”秦氏夹了陈志节一眼,也盯住戚氏手里的帕子,这么好的物件戚氏哪配得上,应该给陈凤芝还差不多。
况且这帕子的布料一看就挺值钱,陈志节哪来的银钱?
“啊?俺……捡,对捡的。”向来口齿伶俐的陈志节难得的吭哧了半天,才吭哧出一句话来,只是眼底的心虚却瞒不了人。
“捡的?俺咋没捡着呐,是杏儿的嫁妆吧?”陈凤芝得意的看着戚氏。
如果是陈杏儿的嫁妆,那就得归到共中,得交到秦氏手里,那就等于到了她的手里。
“那可不是,杏儿的嫁妆还是俺帮着收拾的呐,里面就没有这轻纱的帕子,再说十三爷送来的那些绸缎里也没有这种轻纱。”戚氏也不是好惹的,陈凤芝想要这帕子,她想的美。
不是共中的自然就不用交给秦氏了,陈凤芝又气又急,再次扯了扯秦氏的袖子。
“也不瞅瞅自己个多大岁数了,老么咔哧眼的还装嫩呐。”秦氏夹了戚氏一眼,“这色不合你的脸色,给凤芝吧。”
戚氏被陈凤芝惦记着帕子,又被秦氏下面子,自然不甘。刚要反驳,却看到帕子上有一抹胭脂,顿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