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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役们见村民们都堵在村口往外涌,随时要冲出来的样子。顿时脸色都变了,这几天他们整日守在村口,有些人也开始咳嗽。

    此刻更是有衙役拿着火把就要往麻袋上点燃,燃烧着的火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落下去顷刻间就会形成一片火海。

    “都回去,谁敢跑出来格杀勿论。”一个衙役一手捂住口鼻间的布条,一手抽出腰间的佩刀,其他衙役们也快速戒严,随时准备镇压这些患病的村民。

    “都住手,你们还想伤人吗?”陈果儿快速跑过来,挡在衙役和村民之间,昨天的流血事件绝对不能再发生了,“亭长让救他们,不是让你们放火烧村子。”

    衙役们手持着钢刀严阵以待,随时做好了开战的准备。另一边几个衙役手中的火把紧挨着麻袋,只要有一个村民敢冲出来,绝对不会迟疑。

    村民们也红了眼,昨天他们和亲人有不少都倒在这些人的刀下,眼下还要放火烧死他们。即便是死,也没有人愿意像待宰的猪羊一样任人宰割。

    战事一触即发。

    “你们先把火把收起来,给我点时间,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陈果儿着急的对衙役们喊道,情况危急,有一丝火星掉下去都容易酿成火灾,陈果儿又转向村民们。

    “大家冷静,我们是来给大家治病的……”陈果儿大声解释,清亮的声音瞬间淹没在人们的怒吼声和叫骂声中,惊惧交加的村民们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陈果儿急的满头大汗,如果村民们冲出来,后果不堪设想。不但这些衙役们会毫不留情的放火,挥起屠刀,也会把疫情传播开来,届时才真的是祸满人间。

    “他们熬药只是为了他们自己,根本不管咱们的死活。兄弟们,还等什么,跟他们拼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立即有人附和。

    “对,他们根本没拿俺们当人,想俺们都烧死。”

    “跟他们拼了。”

    这边衙役们也是如临大敌,随时准备挥刀。

    陈果儿急的不行,可根本没有人听她说话,再这样下去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突然看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人影,陈果儿眼睛一亮,朝着那个人影用力挥手。

    “沈郎中,是我,我是陈果儿啊。”陈果儿用力扯下口鼻间的布条,让沈郎中看清楚自己的脸。

    这时候沈郎中也看清楚了陈果儿,立即朝四周摆了摆手,场面暂时控制住了。身为村子里唯一的郎中,沈芪的话有一定的分量。

    “果儿姑娘,真的是你。”沈芪神色激动的看着陈果儿,身为郎中,他看得出那些铁锅里熬的草药,以及马车上一麻袋一麻袋的草药,绝对不止是给那些衙役们的,“你是来给我们送药的?”

    “对。”陈果儿大声喊道:“亭长说了,不会不顾大家伙的生命,我们会尽可能救活每一个人,王太医带着其他郎中很快就赶来了,咱们再稍等一会。”

    “这些都是给大家准备的草药。”陈果儿侧过身子,让村民们看到身后的马车,“现在请大家先回到自己个家里,尽量不要欺堆,每个人都分散开。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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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醋的在铁锅里烧热,待会我们会把药都发下去。”

    “不行,除非他们把麻袋搬走,不然俺们不相信他们是来救人的。”有村民大声喊道,立即有人附和。

    那边准备放火,这边却说要救他们,谁信呐?

    沈芪也忙着安抚众人,“各位老少爷们,请听我说一句,这位就是天命之女,她一定会救我们的。”

    陈果儿是天命之女的事曾经闹的沸沸扬扬的,不少村民们也都听说过,加上李郎中极力保证,不少人都安静下来。

    却还有一部分人根本不相信,非要把麻袋搬走才放心。

    “他们都举着火把,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说不定就是哄俺们都回去,好趁机放火。”

    “对,俺们不信。”

    陈果儿又转过头跟衙役的头商量,双方再这样僵持下去,只会激化矛盾。得了病的村民们得不到及时的救治,随时都有人会死去。

    头领却摇头,“不是我们不愿意,你也看到这情形了,万一有人趁乱闯出来,我们担不起责任。”

    陈果儿焦头烂额,偏偏双方都咬死了不退步,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难道就卡在这里?

    正在陈果儿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官道上一队人马簇拥着一顶软轿快速赶来,两旁边还打着回避、肃静的牌子。

    陈果儿顿时眼睛一亮,认出跟在轿子旁骑着马的人,之前她在亭长的衙门里见到过。

    “你们大人来了。”陈果儿说着快速跑过去,来的正是锦阳镇的亭长。昨夜他也是一整夜没睡,自己的辖区内发生瘟疫,身为父母官他有着最直接的责任。

    连夜叫来师爷商量应对方法。

    “大人,此事马虎不得。”师爷道:“县令那边不说,单就这个陈果儿是否跟镇北王有关系,咱们尚未弄清。况且一旦疫情闹大,镇北王也交代不下去,届时说不定会把大人推出来顶罪。”

    陈果儿和王太医说能治,要真那么容易的话,还有人会死于瘟疫吗?

    怎么做只是一句话的事,关键是要有人承担责任。

    亭长沉吟良久,进退两难。听陈果儿的,一旦疫情蔓延,别说他的乌纱帽,连命都保不住。可不听的话,陈果儿一旦跟镇北王那边说句话,他照样乌纱不保。

    “依师爷之见,此事该如何是好?”亭长看向师爷,既然他说了这话,想必已经有了解决之道。

    “大人,此事不可不管,也不可全管……”师爷凑近亭长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况且有消息称……”

    亭长点头,让师爷下去,看着漆黑的夜色长出了口气。身为父母官,他又何尝不想为辖区内的百姓做点事?

    既然有两全之策自然是再好不过。

    片刻后,亭长回过神来,吩咐伺候在门口的下人,“老夫人可睡了?本官这就过去。”

    说着亭长就起身去了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