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什么办法”
关幽儿幽幽的叹息,眼中早已经是一片茫然。
桃红沉吟片刻,出主意,“不如皇后写信去求救元帅”
关幽儿眼中顿时生出神采,随后又是轻笑叹息,“父亲是不会帮我的”
就在她生辰的时候,父亲只遥遥的送来个礼物,就能看得出父亲仍在生她的气
桃红看着她,脸上的疼惜越发深重了些,若是一般的父女,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只是或许先前的事情沉重了些,可若是关系性命,也不会置之不理的吧
想了想,桃红道,“若是为了朝廷,为了皇上,老元帅一定会帮忙的”
关幽儿没有回头,耳边只听着远处隐隐而来的丝竹声。
半响,方默默的点了头,“父亲早就把我当作死人。唯恐就是我这样了,父亲也不会信,只是姑且试一试吧”
静谧的房间里。
隔着紧闭的房门,丝竹声模糊的传过来,
沐清秋倚靠在床上,看着那点点摇晃的烛光,脸上不知道是沉寂还是什么。
即便那个皇后就和她沐清秋有着莫大的仇恨,可发生在他的宫里,更还是他的人把她给诓骗了过去。他不止什么都不知道,救她的人竟还是安乐王。
就在她从那个梦境里醒来,第一个想要看到的就是他,可出现在她面前的还是安乐王。
她应该是恼怒的。
应该在醒来之后看到床头的人不是他之后,掀开被子就离开这里。离开他,从此再也不见他。
可现在,她的脑袋里回转了许久的字眼,就只是那几个字。
你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呵,呵呵。
她怎么能想得到
怎么会想得到
她有身孕了,竟然还是一个月的身孕
什么时候呢是在樱园的时候还是在圣山祈福的时候
她弄不清,脑袋里也混沌的不想弄清楚。
因为现在她自知道一件事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腹,平坦的衣衫之下,此刻竟是有了那么个东西了么
放置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得覆上去,似乎隔着层层的衣物就能看到里面那个此时也不过是个豆芽之类的东西的形状。
原来,生命就是这样的神奇
原来,这才是传承
曾经,她也做过梦,想着要不要来个未婚生子,又或者像是那些言情里的总裁文内容一样,也会找个什么总裁的老公。
只是那终究是梦,终究没有勇气去实现。
而现在,莫名的来到这个世上,莫名的她也勇敢了许多了呢
嘴角缓缓的扯开,眼前貌似已经看到了某个精雕细琢的人儿冲着她喊着“妈妈”的情形。
难道这就是母亲只是想着,就觉得胸口洋溢的全是满满的欢喜
嗯
没错
母亲是伟大的而她也即将是迈入这个伟大行列里的当中一员了
若是她的母亲还在,也一定会欣喜的吧
嘴角洋溢温笑,就是连眉眼都灿烂明媚。
“吱呀”
门声骤响。
沐清秋看过去,隔着数道屏风,一个人影已经立在那边。
随着隐隐透进来的凉风,他身上的披风在身后随侍的整理下落下,他的声音也映入她的耳中,“怎么样”
“好多了”
她下意识的回道。声音里抑不住的欣喜。
遥然红就。什么恼,什么怒,都因为此时乍然知道自己已然成为母亲之后欣喜非常。
若是他知道了,定然更是会高兴的吧
显然那人也听到了,隔着屏风就传来他浅浅的笑声,“嗯,听得出来是好了很多”
沐清秋嘴角扯开,脑袋里几乎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胸口洋溢的欣喜告诉他。
只是在他转身穿过屏风,眼前看到那在灯下明亮耀眼的龙袍时,嘴角的笑意不自主的僵了僵。
她怎么能,又怎么能忘了他是帝王
还是安乐王想的周到。
现在还不能,绝不能出来
只是转瞬,沐清秋就又扬起笑脸。
床上的人头上缠着纱布,在刚看到他的时候,眼底明明是明亮灿烂,却只是转瞬又散去了那乍然光彩。即便只是片刻,他仍看的清楚。
炎霁琛眸光中微闪细碎。嘴角含笑的过来,“若非是看着你头上还缠着伤布,朕还以为是到了哪个得宠的妃嫔宫里”
他轻呼的话语似乎是没有留意到她刚才转瞬即逝的异样。沐清秋心头隐隐的松了口气,就是那话里隐含的字意,她也可以忽略不计。
她扬了扬唇角,性扭头不去看他,“妃嫔我就不信有妃嫔像是我这样话的”着,她的眼底一抹掩饰不住的伤感划过。
而此时,炎霁琛已经到了她的身侧,坐到床头。斜睇着她,“若是你进了宫,不就有了”
“”
沐清秋抿了抿唇。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腹部。
她已经把话的很清楚了,若非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是绝不会谈论娶嫁的,现在他又这么,就算是在开玩笑,又想要她怎么回答
而这时,身侧的手已经被他拾起来,握在他的手掌心里,沐清秋抬头,那张熟悉的面孔上尽是关切,“太医怎么”
就像是刚才那句话只是顺口提起的话茬儿,言语过后,便是暖暖的融意在她身侧四周缓缓的荡漾开来。
沐清秋笑开,依靠向他的肩膀。
难道是因为她受伤,所以哪里也就是脆弱了么怎么只要是看着他,她就觉得已经满足了呢
而他也察觉到她的意图,侧身过去,让她依靠的更舒服一些,
她又慵懒的挪了挪她的绻首,道,“太医好好修养”
他的手拂过她的发,莫约的感觉到他在点头,“这些日子就不要回府了朕已经告诉你了你府上,应该明儿就会有你熟悉的侍婢过来届时也便会清静许多”
“嗯”沐清秋应了。
炎霁琛满意颌首,抬眸看到她头上包裹着的纱布,嘴角还是不免微沉。
近在咫尺的沐清秋自是察觉到他身上乍然而来的冷意,扯了扯嘴角正要什么,门外声响,柱子已经端着药汁进来。
沐清秋瞪着越来越近,几乎就要到跟前乌黑药汁,嘴角狠狠一抽,身子也开始僵硬起来。
中药一直就是她退避三舍的,来到这里之后,她无奈也只能入乡随俗,可是这药一闻起来就刺鼻的厉害,这要是喝下去,恐就更苦了
立刻,沐清秋转移目光,看向身侧的男人。
“太医好好修养就可”她重申。很是正经的重申。
炎霁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语道破,“怕苦”
“”
沐清秋窒了窒,“是药三分毒”
“良药苦口”理也不理她,炎霁琛抬手把那药盏接过来,柱子躬身退了出去。
随着关合的房门。沐清秋知道自己差不多躲不过去了。
一手不自主的抚向自己的腰腹。
话,怕苦是一方面,最怕的是这药会不会对肚子里的豆芽有什么影响。
炎霁琛瞅到她的动作,眉头拧了下,“怎么不舒服”
“来人”
着,就要叫人过来,沐清秋唯恐他把别的太医再招来,忙摇头,“没没事我只是怕喝了肚子疼”
“”炎霁琛。
“”
听着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沐清秋脑门上也几道黑线。
话她刚才那话就是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当即,吐了吐舌头,“怎么人家也是女孩儿”
炎霁琛挑眉,眼底些微的寒意也化作轻魅,靠近了她,在她的面上喷出微荡的香气,“早就不是了”
“”
沐清秋面孔耳赤。
嗔怒的抬头,却赫然看到他仰头把那药碗里的药汁仰头喝下去。
紧跟着就看到他往自己这边凑过来。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
眼睁睁的看着他那张俊逸的面孔越来越近。最后那温暖悸动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轰”的一声。
脑袋里乍响。
丫的
这喂药的绝招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苦涩的药液随着他的轻吻滑到她的嘴里,一如她所想的那样苦涩,可因为他的舌尖勾缠在她唇上的甜意,那些苦涩在滑入喉咙之后,就变得几若甘甜。
不知道是脑袋被摔倒的脑震荡余波,还是因为他带给她的层层悸动,沐清秋只愣愣的看着他就这样一口一口的把药汁填送到她的嘴里。
就是那阵阵的苦涩,到最后都化作了清晰的甘甜。
几乎回味无穷。
当最后一口药汁入喉,她已经被他轻压到床上。
闪耀的烛光映出暧昧的光色,他的胳膊撑起他大半儿的重量,她的唇瓣被他一口一口的允舔,层层的酥麻颤意沿着四肢百骸上来,沐清秋的眼前已经朦胧,只能勉强把胳膊撑在两人之间维持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理智。
看不到他的模样,只是一个吻,就让她再度迷离。
这个人也未免太勾魂了
“你,你起来”
趁着他的唇舌移到她耳朵,还没有碰触到她敏感的耳垂,沐清秋急忙的了这么一句话。
身前的男人身子微动,还是压住了她,随着,喷着热气的唇角继续往她的耳垂探过去,“为什么不吃药”
几乎敏感而来的颤栗,让沐清秋立时一颤,只觉得全身都立马麻了半边,“苦”她勉强吐出这个字来。
“真的”只是他貌似不太相信,着,湿濡的舌尖已经探到她的耳垂上,乍然而来的酥痒几乎让她立刻娇吟出声。
之前他不止一次的用某种熟悉的手段逼迫她,而现在显然他就又想故技重施。
“我受伤了”忍无可忍,沐清秋只能低呼了声。
他的动作一顿,终于撑起身子。低眉看着她。
头顶上的九龙盘冠在灯下熠熠生辉闪亮。
他的唇角微沉,幽深的眼底也闪过流光温彩。
许久。
他道,“你没事,太好了”
沐清秋看着他,胸前狂涌而上一股心颤的悸动。
眼睛里也莫名的涌上泪湿。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她没事
现在她是受伤了,好不好而且一时半会儿连自己的府邸都回不去,只能在宫里养伤这还叫她没事
只是,她似乎却又明白他这话里含着的深意。
幸亏安乐王出现的及时。
幸亏那个皇后出手重了,把她给弄晕。
幸亏一切都来得及
不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哪怕只是她的身份被揭穿,她也难免会落得欺君的下场到时候百官齐上奏折,就是他有心庇佑,也力所不逮。更不要是她祸乱宫闱的罪名唯恐此刻她现在已经是在天牢里等着问斩了。
“清秋,你还不肯入宫吗”
他问她,眼里是那么清晰的期盼。
“”
沐清秋抿唇。她何尝不知道他的担心,就是她在醒来的时候也几乎以为自己身处囹圄。只是,她不能原就不能更不要是现在
只看着她的神情,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炎霁琛嘴角微抿,心头只汹涌怒气。
若是之前他或许就由着她去了,可在经历了一次这样的慌乱之后,他再也不允许有第二次。
“朕不管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朕也不管你那什么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话,朕只知道朕不能让朕喜欢的女子几次的处在危险之中就是你不在乎你的性命,朕还要在乎朕的脸面若是再有下一次”炎霁琛顿了顿,“朕就是砍了你这个沐相,朕也非要你进宫不可”
那狠绝的模样几乎让沐清秋立时一阵的寒颤。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这些日子他对她的暖意温和,竟都让她忘了他骨子里其实是杀人不眨眼的帝王了
生生的咽下自己喉咙里的吐沫,沐清秋知道自己现在不易在这个方面继续下去。
沐清秋深吸了口气,“她她给我下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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