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理了一下何青衣的头发,问:“他们是谁,你心里可有什么线索吗?”
“应该是西河长老的手下,”何青衣说:“王应元跟我说过一次,西河长老救了达延,进京找我来了。刚才那几人,长老长,长老短的,应该就是西河长老的人了。”
“他们找你干嘛?”周和问。
“提倒是提了达延的名字,”何青衣有些疑惑,“可不像给达延报仇的模样,否则,一刀就可以杀了我们三人,犯不着问那么多。”
“他们都问了些什么?”周和又问。
“他们就问张夫人,张留仙是不是她女儿。张夫人说是,他们又问,是不是她亲生的。”何青衣觉得,这些人,好生古怪。
周和也不明白,好好的,干嘛问起张留仙是不是张夫人亲生的。想起庆王说的暗语,就问:“你怎么跟庆王有什么暗语呢?”
“哦,”何青衣也笑,说:“那暗语是我们以前说着玩的。”
“这庆王,”周和笑,“也有能干的时候啊。”
“其实他还好了,”何青衣说:“庆王跟邓云游一样,人都挺好的。”
“嗯,”周和说:“我知道。”
何青衣抬了头看他,也不知道,周和说的我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周和却拿了大拇指,抚了抚她的嘴唇,说:“过两天我就要出京了,去宣府练兵。”
“是因为孙连玉吗?”何青衣问。
周和点点头,说:“大概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别着急,”何青衣说:“反正我在宫里也出不去,等你回来了,我们正好一起离开。”
周和看了一眼张夫人跟张留仙,问:“她们是怎么了?”
“那个黑衣人会妖法,”何青衣说:“他在张夫人面前晃了下手指,张夫人就有问必答了。张留仙是被另外一个黑衣人弄没声音了,好像是什么哑药,估计得让王应元找个法子医治。”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周和问。
“有个黑衣人在我面前扬了扬手,还说我被定住了。”何青衣抱怨,“根本就没有定住,我为了装不动,站的好辛苦,差点就装不下去了。还好庆王来了。”
因为达延下药的事,周和知道,很多药对何青衣没用,就摸摸她的头发,说:“还好你没事。”
何青衣往前一靠,就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了,听见他的心跳,一下,一下。
周和低了头,又去亲她,两人慢慢地亲着,缠缠绵绵,谁都不愿意停下。
这会儿,庆王他们也追到楼下湖边了,又朝楼上喊了,“是这里跳下去的吧,”
何青衣只得走到窗边,说:“是这里。”
“我们追!”庆王跟邓云游玩的不亦乐乎,今年的生辰,他们赚翻了。看了一场女人抓头发打架的好戏,又玩了一场官兵追强盗的游戏。
这时,章卜两位嬷嬷也过来了,说:“方王已经带着方王妃回府了,端王英王也走了,张姐姐,我们也该回去,跟太后和皇上说下今天的事了。”
“好的,”何青衣看了一眼周和,说:“我母亲和邓夫人,就拜托你了。”
周和点点头,说:“我送她们回邓府,你就放心好了。”
两人恋恋不舍地对视了一眼,何青衣跟着章嬷嬷她们,就回宫复命去了。庆王府的刺客,可得跟太后和皇上好好解释一番。
章卜两位嬷嬷并没看见刺客,所以,何青衣怎么说,她们就怎么听了。回去给中宗的版本,就变成了达延派了后商的奸细,又来庆王府行刺了。
中宗和太后自然大怒,又加强了京师的防卫,练氏的人一看,还是早日离京吧。西河长老没查出什么名堂,总觉得有些不快,可洛水那边也有急事,只得回去了。
周和也扶了张夫人,带了张留仙,出了庆王府,回了邓府。
这时,屋顶上有人说:“大公子,我们也回去吧。”
说话的,竟然是无面,而他身边的,就是邓云鸿。
邓云鸿吩咐了无面,让他帮着练氏的人进庆王府,想想不放心,自己也跟来看看了。
无面找了戏班的人,不停地在练氏的面前出没,一会儿搬箱子,一会儿搬道具。总算引起他们的注意了,练氏的人就躲进箱子,有两个就抬了箱子,迷了戏班的人,混了进来。
戏班在戏台后面忙碌,他们就躲到戏楼上来了,本以为,高处看得清楚,可高如语跟张留仙一打架,他们只得躲到房间的大梁上去了。何青衣他们又恰好进了他们的屋子,天赐良机,自然就下手了。
孟夕巧和方王妃的名字,都被她们提及了,黑衣人就猜,这两人里面,有一个就是张留仙。可达延说了,张留仙美的迷人,黑衣人看了半天,觉得那个脸上没伤的很迷人。可张夫人又搂着那个脸上有伤的,他们就很头疼了。
毕竟,张夫人一离开北疆,他们就有人跟着她不放了,所以才知道今天来庆王府的事。张夫人抱着的,多半是她的女儿,可那个美人又是谁呢。他们一犹豫,就对张夫人下手了,让她说了真话。
刚想追问,却被庆王给打断了,只得匆忙跳水跑了。
而他们进这屋子的时候,邓云鸿跟无面,一早就躲在阁楼上了,眼见着下面的房梁上,躲了几个黑衣人,他们只得继续潜伏了。
然后,完完整整地看完黑衣人逼问张夫人跟张留仙的一出戏,又看他们跳水走了。偏偏留下来的是周和,他跟何青衣一见面,又是亲,又是抱。
邓云鸿一下子就惊呆了,他知道他们好上了是一回事,可亲眼看见他们卿卿我我,心里自然很不舒服。难怪周和说的这么笃定,想来去鞑靼的这次,应该是有了肌肤之亲,所以才这么斩钉截铁。
何青衣那般温柔如水,把头靠着周和的模样,邓云鸿从来就没有见过。看见他们这样,邓云鸿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戳破了似的,酸涩的难受。看来这次去鞑靼,真的改变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