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美庭停了一会儿。她shen手抢过纸杯,然后走到陈汉的跟前,当着他的面把药丸送进了zui中,咕咚一声,任美庭狠狠的咽了下去。这期间她的眼睛一直紧盯着陈汉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偏差。
姜杰:“我要……检查一下。”
陈汉:“不用,我相信她。”(和崔庸塰闪出一条路)“请享受妳的时间吧。”
(鼓笑着)任美庭:“谢谢。”(把纸杯再次扔给姜杰)
走到门口时,那个受到洗礼的护工挡住了门口大半的空间,任美庭看了他一眼,他没动,紧接着又看了他下身一眼,护工随后轻咳了一声闪到旁边。
(见她走后,放下了笑容)陈汉:“我这一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
崔庸塰:“只要ting过这几天,之后就能见分晓。”
陈汉:“但愿你是对的。”
一走出病房,任美庭就看清了这家精神病院大概的格局。
(走在过道中)任美庭:“这个地方还真不小,怎么感觉怪怪的?”
西门文浩:【怎么怪?】
任美庭:“很压抑,反正就不像是人该待的地方。”
西门文浩:【是吗…………】
(看向前方)任美庭:“前面好像有人。”
任美庭快步走过去。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在沙发后面的窗户边徘徊,看上去他大概能有个四十来岁,小平头留着络腮胡,他站在原地zui里叨念着什么。
任美庭:“你……”
她只说了一个字,那个人就像受了惊的兔子,立刻向自己这边靠过来。
病人:“你好你好,迟友家电欢迎来购、迟友家电欢迎来购,这是鄙人的名片,请多关照请多关照。”(举起空无一物的手)
任美庭着实被眼前的人给吓到了,见那人的眼里散发着光彩,像是个第一天上班的新生儿。
陈汉:“我劝妳别理他,他就是因为心理的极度亢奋才会导致精神错乱的。”(陈汉和崔庸塰下楼离开)
(看见姜杰和洗礼护工走过来)任美庭:“你干什么?”
姜杰:“陈大夫说,让我们……保护妳。”
任美庭:“没你们我会更安全。”
她下意识向楼梯口蹭去。而那个护工很知趣,几步走向楼梯,站在了楼梯口的位置,然后扬眉tingxiong的看着任美庭。
任美庭:“也许我该给你起个名,叫蛋蛋先生。”
护工:“我姓武。”
任美庭:“哦……武蛋蛋。”
护工:“……我叫武航。”
(凑过去)姜杰:“如果妳想的话,我可以带妳去操场那边看看。”
任美庭:“……带路吧。”
由武航领头,两人把任美庭带下了楼。一出精神病院后面的门任美庭就看见,几十个身穿同款病号服的人汇集在操场的四周,他们中有男有女年轻的、年迈的都有,任美庭甚至在不远的地方还看见了一个柔弱矮小的身影。
任美庭:“你们这儿还替附近的学校教育未成年人吗?”
(看过去)姜杰:“她不是,就现在来算,她好像应该快有三十岁了。”
任美庭:“什么?”
姜杰:“她天生就那样,陈大夫叫她疯婆娘。”
任美庭:“病人也是人,他们没有自己的名字吗?”
(摇头)姜杰:“陈大夫说没查到,只知道她在上学的时候,毒害了自己的父亲,但有人为她作了保免去了牢狱之灾,所以就把她送到这儿来。”
任美庭:“……好吧。”
她和姜杰朝里走,武航站在门口没有跟进去。没走几步,一个大约年届五十的人走了过来,他用手里的东西目中无人的指着任美庭。
男人:“妳是谁呀?军士长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妳呀?”
任美庭:“啥?”
(挡在前面)姜杰:“她是新来的,昨天才到。”
男人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姜杰:“他叫洪材,在这里自称是一位将军。”
任美庭:“有举着马桶搋子的将军吗?”
姜杰:“不是,资料上写着,说他从小的愿望就是当兵,他喜欢过军旅的生活,但是报了几次都没成功,之后又在事业和家庭的双重打击下,就变成这样了。”
(叹口气,接着走)任美庭:“那个是什么?是人吗?”
任美庭看见窗边站着一个“东西”,它一动不动,即使头上落着一只袜子,在身上也站着两只鸽子,它仍然无所畏惧的杵在那,所以任美庭并不确定那是个人。
姜杰:“昂!是,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认为自己是一幅画,一件艺术品,因此我们大家都叫他美士文。”
任美庭:“好吧,你还真是让我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我能问一下,这家病院的院长是谁吗?有机会我可真想向他请教请教。”
姜杰:“……妳是真心的?”
任美庭:“你懂我。”
姜杰:“这个不行,我要向……陈大夫请示一下。”
(指了他一下)任美庭:“你不懂我。”
姜杰之后跟她说了一些有关这家精神病院的事。这所病院一共分为三层,一楼是大厅,主要有接待室和前台;二楼分三个地区,一上楼靠前面的是多人病房,一些病症较轻且没有攻击性的病人会住在那,后面的就是任美庭现在所居住的单人病房,而楼梯旁边的位置则放着一些长椅和沙发,在天棚上也悬挂着一个很古老的电视;三楼不住病人,只有略微的几个房间,但不包括一些科室。院长室和医务室在活动场的另一边,因为许久以前发生过病人偷药的事件,所以算是后改建的。在活动场的四周都立着很高的围墙,在那里病人们可以散步聊天,做一些有助于健康的运动。每天早上的七点、中午的十二点和晚上的五点是吃药和用餐的时间,病人也会在每个星期的最后一天进行比较全面的检查,以便更好掌握他们的病情。
任美庭觉得有点走累了,于是就在靠近围墙的木椅上坐下,姜杰怕她再有变,索性也不坐了,就站在她的旁边。这时,任美庭无意当中看向自己的左边,有一个人抬着头直直的盯着天上看,任美庭跟随他的目光看了几眼。天上什么也没有,不知他在看些什么。
任美庭:“姜小白,他看什么呢?”
姜杰:“……他叫钱鲲,只是得了很常见的痴呆症,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他经常那样没事的抬头看,问他他什么也不说。”
任美庭:“我还以为他在等谁来接他呢。”
姜杰:“什么意思?”
任美庭看了他一眼,然后挪向旁边,姜杰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任美庭见他没动,又朝他示意了几次,姜杰这才明白。
(姜杰坐下,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任美庭:“小白同志,经过刚才那几分钟的推心置腹,我想你对我应该有了大概的了解。”(姜杰点着头)“那好,现在我真心的向你问一个问题,不弄虚不作假,你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近而远之)姜杰:“妳又要干嘛?”
任美庭:“第一;我是被谁给送来的?第二……”
(打断她)姜杰:“妳不是说就一个问题吗?”
任美庭:“闭zui!要尊重女权!第二;在我进来之前是不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第三……告诉我是哪个过了眼瘾的混蛋把我衣服换下的?还有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
姜杰:“什么?”
任美庭:“老实回答,从第一个开始说。”
姜杰无奈,虽然他的思维比较简单,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如果自己不依着她,gao不好下次感悟人生的就是自己了,所以只好选择了顺从。
姜杰:“我…不是太知道这里面的事,只是昨天下午吃饭,无意从陈大夫和崔副主任的对话中听出来的,我发誓,我绝对没参与过这件事……”
(打了他的头一下)任美庭:“你当我是课本呀,瞎转什么?你就直说吧。”
姜杰:“妳是被晴北的一家什么检查站送过来的。”
任美庭:“检查站?”
(点头)姜杰:“好像叫变态检查站什么的,我当时没听清楚。”
(侧过头,低下声)任美庭:“喂,你知道吗?”(没人作答)“西门?喂!?说话呀!”
任美庭连叫了几声,西门文浩都没有答话。
姜杰:“妳干嘛呢?”
(正过头)任美庭:“哦!没事。只是在想我作业本上的那几道题应该怎么做?”(姜杰不解)“继续,说第二条。”
姜杰:“太大的事是没有,倒是有几件小的。”
任美庭:“什么?”
姜杰:“鹿岛街的王奶奶丢了两只猫、山上新区的宋大爷假牙上的牙掉了一颗,还有……”
任美庭:“打住!你怎么连这种事都知道?”
姜杰:“王奶奶住在我家楼下,他后找的老伴儿就是山上新区的宋大爷,他的那副假牙是我给买的,因为前两天我迟到了,想把喝完的易拉罐扔进垃圾桶,然后赶紧来到这儿,结果我没看清就……扔进他zui里了,然后他的牙就掉了……”(看任美庭)“妳哭了?”
(哽咽了一下)任美庭:“不用管我,你可以再……扩大一下范围,就比方说爆炸一类的。”
姜杰:“爆炸……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