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本可以生活的很幸福,家里的顶梁柱是一个靠自己的努力而获得成功的人士,孩子的妈妈为了家庭也为了自己,甘愿放弃曾经拥有的一切,实心实意的为丈夫的事业而奋斗。但这所有的事都只是暴风雨临来的前夕,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懒洋洋的向日葵在温暖的土壤中鼓起了一道轮廓。轻柔的声音从房间的外面传来,一直持续了好一阵,充满困意的脑袋才从被子shen展出来。
邱卉蓝:“庭庭,该起chuang了,要不然上学要迟到了。”
(看向chuang头的闹钟)任美庭:“妈……现在还不到七点呢……”
邱卉蓝:“我知道啊。”
任美庭:“……让我再睡一会儿吧……”(缩回头)
(叹口气)邱卉蓝:“再给妳五分钟。”(迈步走开,然后又回来,敲门)“庭庭,五分钟过去了。”
任美庭发出苦笑。吃过早饭,在邱卉蓝的陪同下任美庭踏上了通往学校的道路。
(停在学校门口)邱卉蓝:“庭庭,中午妳要自己回家了,妈妈和人有事要谈,可能来不及接妳,我尽量在妳下午放学前赶回来。”
任美庭:“妳不是说以后都不再着手了吗?”
邱卉蓝:“他是妈妈的一个老朋友,对于那样的事他只相信我。”(见她没说话)“我答应妳,这是最后一次。”
一个吻留在了她的头上,任美庭不太高兴的下了车。刚走进学校没多远,就看见有几个学生正在纷纷议论着什么,一边说还一边看自己。任美庭没理他们,径直来到自己的班级坐好。拿出书本放在桌上,身后的一人喊着任美庭。
男同学:“喂?妳怎么了?不高兴吗?”
任美庭:“……没事啦。”
男同学:“别管他们了,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呗。”
任美庭:“又不是第一次,我早就习惯了。”
任美庭就在那种被人歧视的眼光中度过了最后一个学期,考完试的当天全班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庆祝或是相互之间应该去哪游戏,而任美庭却是众多高足之中最为特殊的一个。
(看见她正在收拾文具)男同学:“嗨,下午有事吗?”
任美庭:“我要回去帮父母的忙照顾店里的生意。”
男同学:“今天可是期末,难道叔叔阿姨不能放妳半天假吗?”
(停下看他一眼)任美庭:“你知道我没有心情的。”
男同学:“……要不这样,我送妳个礼物吧?”
(收拾完后,拉上拉锁)任美庭:“别再送我宠物了。”
男同学没答话。这时同桌的几个女学生看见他们二人的举动后,其中一人站在原地正在喋喋不休的嘲讽着。
女学生a:“呦!两个老情人儿聊天呐,是在做最后的陈述吗?”
女学生b:“应该是,毕竟今天以后就见不着了,亡羊补牢是不是晚了点啊?”
(冲他们大喊)男同学:“你们有完没完!”
女学生a:“呀,我们聊我们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说你们俩的吗?”
任美庭听后很是气愤,拎起书包就走了,男同学哼了一声紧随其后。
女学生b:“哼,我看我们大家还是把红包都准备好吧,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女学生a:“没准就是明后天。”
女学生b:“没错没错,哈哈哈!!!!!”
一直跑到外面,男同学才制止住了任美庭的脚步。
男同学:“消消气儿,别管他们了。”
任美庭跃跃欲试想走,可男同学就那么挡在她的眼前。
任美庭:“你让开,这种地方多一天我都不想待!”
男同学:“她们就是那种人,妳跟他们一般见识干嘛?”
任美庭:“你也听到了她们在说什么。”
男同学:“算了吧,庸人自扰……”(说完感觉不对)
任美庭:“那你是说我庸俗了?”
男同学:“没有,我只是……”
任美庭没再理他,闪过身奔出了校门口。跑到马路旁,看见了在右边不远的地方,邱卉蓝正坐在车里打电话,任美庭二话没说就走过去拉开了车门。
(看见她)邱卉蓝:“我一会儿给你打回去。”(挂电话,见她神色不对)“怎么了?又受谁的气了?”
任美庭:“左不过是几条牲口!”
邱卉蓝:“别那么说自己的同学。”(启动车朝前开去)
任美庭:“这里我真是受够了。”
邱卉蓝:“热问题要冷处理呀孩子,退一步心平气和、让三分海阔天空,他们肯定是嫉妒才会对妳嗤之以鼻,宽和心态。”
任美庭:“妳是没听见他们zui里都说了些什么。”
邱卉蓝:“呵呵,我反正没学过外语,他们说什么我也听不懂。”
任美庭:“……妈,妳这副心肠是练就了多久啊?”
邱卉蓝:“十三年,够久了吧?”
(转移话题)任美庭:“呃……妳刚才在和谁打电话?不会又是谁要求妳办事吧?”
邱卉蓝:“这次不是,有个朋友要结婚,想请我过去。”
任美庭:“……哦。”
带着一路的消沉,母子二人来到了位于长寿街头的奇迹咖啡廊。
任美庭:“哇啊!今天的客人也不算少啊……那个人是谁?怎么穿着咱们家的制服?”
她转头看向邱卉蓝,能看出她也很震惊。
邱卉蓝:“也许是……妳爸新招的fu务员吧。”(开门下车)
两人走进大厅,那个fu务员迎着笑脸凑了上来。
女招待:“你们好,请问几位?”
邱卉蓝和任美庭一愣。
(从前台探出头)任奇:“咳!小伶,那是妳嫂子。”
(赶紧改口)女招待:“哦哦,老板娘好……”(看自己)“那妳就是任总的千金了?”
邱卉蓝:“老任,她是谁?”
(没有任何表情)任奇:“妳最近白天老不来,我一个人根本照顾不了这么一大摊子,所以我就招了个人帮我一起打理,忘了提前跟妳说了。”
(冲邱卉蓝点着头)女招待:“我叫耿傲伶,老板娘叫我小伶就行。”
客人:“哎我说,什么时候上餐呐?我都等半天了!”
(回头)耿傲伶:“好好,马上来。”
然后她头也不回,拿起前台上的餐盘就走了过去。
邱卉蓝:“既然你这儿有人了,那我就先回家了。庭庭,走。”
跟着她回到车里,虽然邱卉蓝什么也没说,可任美庭能感觉出她的喉咙已经哽咽了不知多少次。有两件事一直回旋在她的脑海,让任美庭彻夜未眠:一个是从自己母亲眼睛中散发发出来的失落。另一个就是在自己临走前,从身后纷忙的目光里看见的那种近乎于亵渎的瞥视。
从那之后,任奇和邱卉蓝的关系就变得不太一样。不仅夫妻之间的甜言蜜语少了很多,就连二人见面的时间也是愈发的减少。
经过时间长达几个月的磨炼,任奇的咖啡廊终于渐渐走上了正轨,开始在别的地方拥有了分店。因为生意上的缘故,任奇不能时刻都待在店里,所以就干脆雇了两个店长,任美庭也会在空闲的时间去就近的店面帮忙。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任奇所涉及的知识面也是越来越广……当然面对那些居心叵测的娇娃,任奇也很难在同一条船上坐得稳当。
邱卉蓝在那段时间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葬仪师。曾经倾尽所有成就了别人,到头来自己才是那个被遗弃的时光,恐怕除了任美庭,没人知道邱卉蓝那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通知书下来了,任美庭终于可以在一个新的地方展开一段新的人生,虽然那只是高中。
由于是第一天上课,所以还不到下午六点,学校就打起了下课铃。有三个身影站在学校的门口,两个在左一个在右。要是让旁观的人乍看,还以为那两个人是夫妻呢。
(看见任美庭,走到跟前)任奇:“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摸着她的脸)耿傲伶:“看这小脸蛋儿,真是腻人。”
任美庭没说话,甩开令人厌烦的手然后跑到了自己向往的人身边,跟着她一起上了车。把那对陌生的“父母”留在了冰冷的街旁。
(控制好情绪)邱卉蓝:“庭庭,第一天上学,感觉如何呀?”
任美庭:“现在看一切都还好。”
邱卉蓝:“慢慢会好的,不要心急,要不然……”(鼻子有点酸)
(想了一下)任美庭:“妈,妳晚上还有事吗?带着我呗?”
(有点吃惊)邱卉蓝:“那种地方,妳一个小孩子去那干嘛?我送妳回家吧。”
任美庭:“……妳就是我的家。”
(听后有些激动,抽泣一下)邱卉蓝:“小丫头,这种话妳是从哪学的?”(叹气)“好,只此一次。”
(笑了一下,向下看着)任美庭:“妈,妳的手怎么了?”
邱卉蓝:“出了点小事故,长时间不上手,手都生了。没事儿,就是让防腐剂淋了一下。”
任美庭不语。晚上七点,车停在了一栋被黑暗笼罩的建筑跟前。尽管还没进去,任美庭就感觉一阵一阵的凉风正在往自己的脖子里灌。
(来到门口打开门)邱卉蓝:“害怕了?”
任美庭:“不怕。”(把住她的衣角,微合双眼)
(进屋打开灯)邱卉蓝:“哈,这也叫不怕?放宽心吧,这里我之前已经收拾干净了,最近几天我也没再接单。”
(良久)任美庭:“妈?为什么人死了以后要装进棺材里?”
邱卉蓝:“嘘,在这里别说那个字,不吉利的。”(捂住zui)“现在一些人在乎的只是亡者安灵,保佑家族平安。可古时候却不是,他们认为故去的人进了棺材可以得到安息永眠,那样他们就能离开这儿,去自己向往的地方。人必须要倒下一次,才会知道自己的归属在哪,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母子的叙话让这间yin冷的停尸间变得温暖起来。没聊上几句话,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了任美庭一跳,邱卉蓝好像知道谁要来,她让任美庭别动,自己几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熟悉的争吵声从前方传来,最后邱卉蓝用力摔上了门,走回任美庭的身边,伴随一声踹门的响动,邱卉蓝潸然泪下。
(良久,看向任美庭)邱卉蓝:“……如果以后我和你爸会分开,妳会……”
(打断她的话)任美庭:“我肯定会跟妳。”
邱卉蓝:“妳不会觉得苦吗……答应我,妳会照顾好自己。”
任美庭:“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照顾好……自己的。别说这个了,嗯……”(看着一个容器)“能告诉我怎么用那里面的东西吗?”
对于邱卉蓝而言,任美庭就是上天送给自己的礼物,但这个想法在一个月之后就彻底的化为了泡影。虽然任奇和她并没有在法律上承认过离婚,但如今的两个人早已形同陌路。为了顾全自己的名声,任奇在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把自己的女儿叫到了咖啡廊里。
(端来一杯咖啡,坐在对面)任奇:“来!尝尝自家的手艺。”
任美庭:“谢谢。”
任奇:“……最近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吗?”
(并没回答他)任美庭:“叫我来干嘛?”
任奇:“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任美庭:“如果没事儿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放下笑容)任奇:“……我们父女用不着闹得这么僵吧?就算我和你妈不能用语言进行沟通,但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妳不该偏向她的。”
任美庭:“那我应该偏向你和那个粉人儿吗?”
任奇:“妳说话注意点,那也算是妳妈。”
任美庭:“我妈不会趁别人威风的时候跑过来分一杯羹,她为什么不去找她以前的男朋友?要来祸祸我们家?”
(压低声音)任奇:“妳小声点儿。”(看了周围一眼)“妳早晚要认她,否则就别想继承我的家业。”
一个身穿黑夹克的人打着电话推门离去,身后传来fu务员的声音。
fu务员:“先生?先生?您的包……”
任奇:“怎么了?”
fu务员:“有位客人的包忘了拿。”
任奇:“放到招领区,等他回来拿吧。”(fu务员离开)
任美庭:“我对你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没兴趣。”
这时,耿傲伶舔着那张蛇脸走了过来。
耿傲伶:“算了,你们别吵了,别为了我气坏了身子。”
任美庭没说话,任奇哼了一声起身走了,耿傲伶借机坐了下去。
耿傲伶:“妳就那么不待见我?”
任美庭:“待见?妳会写这两个字吗?”
耿傲伶:“相信我,我只想要一个正常的生活,就算妳父亲什么也没有,我也不在乎。”
任美庭:“这句话,比宝宝刚出炉的香肠可还新鲜。”
耿傲伶:“看来我们要经过很漫长的交流了。”(从兜里掏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这个很甜,知道为什么甜吗?因为时候到了。这是个好的苹果,坏的可就没那么甜了,所以拿着它的人一定珍惜。”
她把苹果放到桌子中央后就起身离开了,一口气一直在任美庭的心里别着。她不愿多待,起身朝门口走去,她现在真替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一不做二不休,任美庭走回原位拿起了那个苹果,然后再次走到门口处停下,面对耿傲伶。
任美庭:“喂!”(她扭头看自己)“妳的苹果没吃完,希望妳不会被它甜倒了牙!”
说完,任美庭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苹果扔向耿傲伶,她很机灵,见情况不好立马闪过了身,苹果在她背后的墙面裂为了数瓣。
声音:“嘀-嘀-嘀-嘀-叮!”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