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chuang上,姜雨蜷缩着躺在任美庭的旁边,现在是wuYe时分,可她连半点睡意都没有,脑中一片空白,天花板上的图纹跟自己现在的想法尽皆相同,显得杂乱而无章法。
——回想——
任美庭:“他不是妳的幻觉,他是妳的记忆!”
姜雨:“我以前伤心难过的时候……也都是你在陪着我吗……”
乜然:“这个……有些时候。”
姜雨:“……你并不在那…对吧……”
乜然:“我一直都在,只是你们都不和我说话而已。”
——结束——
姜雨起身来到卫生间,她坐在马桶上捂着头,之前发生的种种在眼前飞速闪过,乜然是自己的记忆?我是姜雨?还是……乜然?我到底是谁?姜雨思绪混乱,太阳穴发紧,她感觉自己的头就要炸了。眼光迷离之时,她见到在浴^室柜下面的垃圾桶中有一个灰白色的东西,姜雨shen手把它从里面拿出来,那是一个纸球,皱皱巴巴的。不过摸上去觉得很涩,像是绘画用的纸。姜雨把纸团打开,眼前的一切让她的后脑海阵阵发麻,额头出了一层白毛汗。纸上画着的是一个人的脸,鼻梁很高、zui唇很小,鬓发垂于面庞,最为明显的是左边眼角下有一块不太明显的疤痕,而在那细长的眉毛下,闪烁着一双锋利的眼睛,莫名的杀气直刺姜雨的神经。
姜雨:这不是我吗……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有…那种眼神……
手沉甸的落在腿上,姜雨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眩。血从她的鼻子里流淌下来,姜雨把纸扔在地上扶着洗手池慢慢站起。盯着镜子看了好久,她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陌生,越来越……模糊。
姜雨:“我到底怎么了……”
镜中的人缓缓放下表情,他微挑双眉,神色严肃。
薛政:“妳很好,只是离结局更近了一步。”
姜雨:“……你也是我的……记忆吗……”
薛政:“这要问妳自己,我是谁?我是什么?我为什么会出现?”
(单手捂头)姜雨:“……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
薛政:“是吗?那就好好想想,妳在危难的时候,看见了什么?是谁救了妳?”
姜雨的脑中忽然想起,在树林里救自己的那只手,还有那天晚上,听见两个人在客厅里说话。
薛政:“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妳也从没真正了解过自己,究竟有多么强大。顺带一提;那辆摩托的刹车该换了。”
姜雨:“……乜然呢…他在哪……”
薛政:“他睡着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是时候该休息了。”
姜雨:“……我要见他……”
薛政:“这我可做不了主。”
(擦去鼻血)姜雨:“…我要见他……马上……”
(看着姜雨,半响开口)薛政:“他在楼下的沙发上。”
姜雨步履蹒跚的下楼,见客厅的沙发上的确是躺着一个人,他侧着身,zui里含着大拇指。
(摇晃乜然)姜雨:“……醒一醒…小然……快醒醒……”
可是无论姜雨怎么叫乜然就是醒不了,他把手夹在两腿之间,zui里还不时地传来吮吸的声音,像是个还在脯rǔ期的小孩。
(站在二楼)薛政:“别叫了,他现在是不会醒的。”
姜雨:“为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慢慢下楼)薛政:“不是我,是妳,是妳自己的潜意识不想让他醒。”
姜雨:“不是…我怎么会……”
薛政:“还记得你对他说过什么吗?”
——姜雨回想——
姜雨:“你为什么要缠着我……”
乜然:“……雨姐,连妳也不要我了吗?”
姜雨:“我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平静的……生活……”
乜然:“……雨姐……”
姜雨:“……你让我静一静……”
——回想结束——
(站在姜雨面前)薛政:“妳认为他搅乱了妳的生活,让妳感到身心疲惫,所以妳打心底里不想看见他,因为他让妳成为了医生面前的病患、众人眼前的笑柄,让妳喜欢的人不能用正常的方式相待。”
姜雨:“没有……没有……我没有!”
(指着乜然)薛政:“那妳说,他为什么醒不了?”
姜雨:“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别再逼我了!”
姜雨哭泣的坐在地上,zui里还在重复着那句话。薛政见她的神经已然接近崩溃,也不再说什么了,任由姜雨放声痛苦。
姜雨:“我不是不想见到他,而是他给我的感觉…太真实了。他就像个无拘无束的孩子,没有心机,也没想过要害别人,那么的天真纯粹,他觉得每一天都是充满希望的,原本他可以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可……”
薛政:“妳还记得?”
姜雨:“我不会忘却,那些人…那些所谓的同窗伴读……对他所做的一切!他只想讨好他们,加入到他们的队列当中,他……只希望有一个能陪他一起奋斗的朋友而已…仅此而已。”
薛政:“他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缓过神来,抬起头看薛政)姜雨:“这……这是?”
(从沙发探出头)乜然:“雨姐,妳终于想起来啦!哈,太好啦!!”
薛政:“这是妳的经历,它是属于妳的,但是妳把它丢弃了。”
姜雨:“你们……”
乜然:“雨姐,只有妳面对自己的过去,妳才会升华。”
姜雨:“我失忆了吗?”
(走到姜雨跟前)薛政:“没有,妳只是忘了。”(shen.出手)“来吧,我们帮妳找回,那个从前的妳。”
姜雨看向薛政的脸,英俊的外表下露着满意的笑容。她把手放进薛政的手心,他的手像是酷寒之中的ChunGuang,温暖异常。
(将姜雨扶起)薛政:“有我们在,没人会碰妳一下,我保证。”
姜雨:“谢谢……幸亏我还有你们。”
(跪在沙发上)乜然:“行了,礼成!送入洞房!”
看着乜然怪异的举动,姜雨和薛政都不免的大笑起来。
……
任美庭:“小雨!醒醒!你怎么了这是?!”(轻拍姜雨的脸)
姜雨睁开惺松的睡眼,见任美庭正奇怪的看着自己,又环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躺在chuang上。
任美庭:“妳怎么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是不是得病了?”(摸了一下姜雨的额头)
姜雨:“美庭姐,我没事。就是昨天…做了一个美梦。”
任美庭:“真的吗?用不用我……”
(微笑)姜雨:“姐,我真没事。”
任美庭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姜雨笑了,以往每次见她,不是眼袋发暗就是总也打不起精神来。可是今天看来,姜雨似乎有点一反常态。
任美庭:“小雨,妳确定…没问题?”
姜雨:“我真的没事。”
任美庭见她确实没什么问题,只好从chuang上站起开始穿衣。
(见任美庭在镜子前化妆)姜雨:“姐,今天用不用我去公司?”
任美庭:“不用,只要妳把手里的工作做完就行。”
姜雨:“好,那我今天就开工。”
任美庭:“嗯嗯,还有…最近几天我搬到妳这来住。”
姜雨:“啊?为什么?”
任美庭:“家附近修电缆,停电;另外……我不放心那个姓宁的,他肯定还会回来,到时候我来对付他。对了!我把备用钥匙放在桌上了,记得收好。”
姜雨:“不用了美庭姐,我自己能行的。”
(停下,看姜雨)任美庭:“妳跟他有私情?”
姜雨:“没有!怎么可能?”
任美庭:“你们俩想秘密约会?”
姜雨:“不是,妳想……”
任美庭:“妳怀了他的孩子?”
(从chuang上坐起)姜雨:“这更不可能,我们没…那个。”
(继续化妆)任美庭:“那就这么说定了。”
姜雨无奈的倒了回去。任美庭临走前再三嘱咐她,让她别再离开家了,如果宁延回来让姜雨第一时间给自己打电话,表示就算当时有事走不开也会找几个人来姜雨家帮忙的。姜雨站在门口,目送任美庭开车离开。
(趴在沙发靠背上)乜然:“得,这几天哪都去不了了。”
姜雨:“我手机丢了,呆在家里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靠在门边)薛政:“妳跟她关系不错?”
姜雨:“嗯,她是我公司的老板,对我很照顾。”
薛政:“是吗?没觉着。”
最近两天,姜雨听从任美庭的指令呆在家里哪都没去,除了工作之外,只是每次睡醒之后,总感觉左手食指和中指的指节有轻微的疼痛。平时偶尔时分还会和乜然闲侃几句,而薛政自始至终都没再上过二楼,他总是漫步在门和窗口的位置,姜雨知道,他在履行自己的承诺。
晚上快六点的时候,任美庭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放下工作,从二楼探出头)姜雨:“美庭姐回来了…手里拎着什么呢?”
任美庭:“我把一些日常用品拿过来,衣服、kù子之类的。”
姜雨:“姐…妳这是要在我这儿常住是吗?”
任美庭:“不愿意啊?我都陪妳睡几个晚上了,还害羞啊?”
(脸色微红)姜雨:“不是因为这个啦!”
任美庭:“那就下来帮我拿上楼去,怪沉的。”
姜雨用鼠标按了下保存,然后起身下楼。
(shen手提了提,感觉不轻)姜雨:“姐,妳这是带了一堆什么东西?这么沉?”
任美庭:“少废话,拿上去。”
(往楼上走)姜雨:“对了姐,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去修修车。”
任美庭:“车怎么了?”
(把包放在地上,拉起把手)姜雨:“白天我擦车的时候,感觉刹车有些问题。”
(没多想)任美庭:“这样啊,行。”
两人边说边走进了卧室,躺在沙发的乜然和薛政对视一眼,心里各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