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至北却像没有听到她的话,抓着她,拉开车门就要将她塞进去。
“我不坐你的车。你快松手,不然……”她瞪他一眼,“我咬你了!真的咬了!喂……”
下一秒,她已经坐进了车里。车门,被牢牢的锁上。她想下车,也推不开车门。
慕至北已经从另一边进了驾驶座。
“你去哪?”比起初夏的激动,慕至北的情绪很平静,只是边系安全带,边问她。
“哪里也不去!”她没好气的回答,偏过脸看着车窗外。
“哦。”慕至北点点头,兀自发动引擎,将车华丽的调了个头。初夏瞪大眼,“你去哪?”
“回公司。”他自若的回答,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有10分钟我要开会。”
“你莫名其妙!回公司,干嘛要带上我?放我下车,不然我要报警了!告你绑架!”
她威胁的掏出手机来。
慕至北神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嗯。正好,你可以和警察好好谈谈上次我被猥亵的事。”
“你……你……”初夏半晌没说出一句反驳他的话来。深吸口气,到底,还是挫败的将手机收了回去。
侧过脸去,就见到他唇角分明挂着笑意。
初夏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寒凉。将包打开,看他一眼,“刚刚那件衬衫多少钱?我帮我朋友把钱还你。”
慕至北边开车,边侧目过来瞥她一眼,抿着唇,没说话。
“我们又不是朋友,我不想欠你这个人情。”初夏垂下眼去,眼底是一圈浓浓的黯然。
“不是朋友?”慕至北咀嚼着这四个字,手握着方向盘,问“那么,在你看来,我们算是什么关系?”
“就是……”初夏偏着头,努力的想用一个准备的词语描绘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彼此认识,嗯……点头之交。”
慕至北那双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暗流涌动。“一个男人,两次把你身体都看光,和你仍旧还是点头之交。那么,和你做朋友,需要进到哪一步?”
初夏面红耳赤,“这又提这个事!”
“这种事,只有没心没肺的人才会忘记!”慕至北似乎有些生气了,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开车的速度,也无意识的加快。
初夏只觉得委屈,吸了吸鼻子,看一眼窗外,回过头来才和他说“我们一起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好不好?以后……要是再碰见对方,就像今天这样……”
她深吸口气,“当完全不认识好了……”
话,虽然是自己说出来的,可,鼻尖涌出来的酸涩,却是源源不断。
慕至北没有说话,只是侧过目来,盯紧了她。
她的手指,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包包,“我有丈夫,而且,你也有女朋友……以前那些事都是错误的。你一定也不希望那些事影响到你和你女朋友的感情。”
慕至北停下车,侧过目来,启唇“那不是我女朋友。”
初夏愣了一瞬。
他眯起眼,“你在意这个?”
那眼神,分明就夹杂着调笑和打趣。初夏心头一跳,心虚的别过脸去,“你……你乱说。我干嘛要在意这个?”
“好,就算你不在乎好了。那么,我们……”他的手,在彼此面前比划了下,挑了挑眉,“还要当陌生人吗?”
初夏的唇角,忍不住扬起。
将包的拉链合上,清澈的眼底,渗出丝丝缕缕的笑意,“那衬衫的钱不还了!反正,你有的是钱。”
慕至北也跟着笑起来。
红灯变成了绿灯,他重新发动引擎,将车开到公司楼下。
“你马上要开会了,我就不上去了。”初夏走下车,同慕至北说。
“回何家,你并不开心。”
初夏垂着小脑袋,“可那毕竟是我家……”
这句话,亦是告诉他,也是提醒自己。
和慕至北,无论怎么样都只能当朋友。不能再进一步了!
她是有家室的女人!即便,这段婚姻,她过得并不幸福……
慕至北沉吟了下,到底也没有勉强她,“我让人送你回去。”
初夏惊慌的缩了缩脖子,立刻摇手,果断的拒绝,“要是被我婆婆看到有人送我回去,那我就糟糕了。”
慕至北偏着头,看她一眼,“那好,我不送你。”
“嗯,我先走了。”初夏走出一步,回过头来,朝他挥手道别,“你赶紧上去开会吧,衬衫的事谢谢你了。”
慕至北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越发的深邃复杂。
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自己眼里,他才转身,往电梯口走。
一个星期一节的茶艺课,因为班上有了吕诗语后,初夏觉得连透气的作用都没有了。
她端坐在那儿,有些心不在焉的听老师讲课。
“唔……”只听到一声难受的干呕声从身侧传来。
紧接着,便是旁边人紧张的追问“诗语,你没事吧?”
“我没事……”有气无力的应答声。
初夏转过头去看,只见吕诗语脸色不太好看,手捂着唇,虚弱的站起身,“老师,对不起,我想上一下洗手间。”
“赶紧去吧,需要我叫医生过来看看吗?”老师体贴的问。
“不,不用了,这只是小问题。”吕诗语轻声拒绝。明明这样不舒服了,可面上竟然没有一丝的难过,反倒是挂着一抹笑,还透着一种旁人看不懂的娇羞。
初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吕诗语走出去的时候,有朝自己投来一个得意的眼神。
“有什么好得意的?病了有何浩昊照顾?”初夏撇撇小嘴,搅动着茶叶,“我才不稀罕呢,我有小安子!”
说完,自己又懊丧的哼哼一声。嘟囔“何浩昊个大混蛋!”
话才落,便听到身边传来讨论声。
“我看呀,诗语这反应,铁定是怀孕了。”
“是,我也这么想的。孕妇初期就这反应。我当初怀孕的时候,可被这孕吐折磨得死去活来。”
“说不准,我们不久就有得喜糖吃了。”
几个贵妇凑在一块儿笑着谈论。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初夏手里的茶艺‘啪’一下,掉落在地。小脸完全失去了血色,只木然的盯着那堆人。
怀孕……
原来,她那是怀孕的表现。
所以,难怪,吕诗语没有难过的样子,反倒很得意。
确实……
这一切,都值得她得意。
这个孩子,可是何家现在最最想要的……
一整节课,初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很努力的不去想吕诗语的事,逼着自己将注意力拉到茶艺课上来,可是……
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好几次,手指被开水烫到,她也完全没有知觉。等到下课要走的时候,才发现手指上起了一个又一个通红的水泡。
“苏初夏!”
走到楼下,要自己打车回去的时候,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该来的,总是躲不了。
紧了紧手里的包,初夏深吸口气,挺直背脊。这才转过身来,望着对方,“吕小姐,有事?”
“当然。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吕诗语走近她,眉眼间,全是掩不住的得意,“本来浩昊说今天要来接我,不过,因为我想单独和你说两句话,所以拒绝了他。”
她笑着,拨了拨头发,“你在这儿上课也这么久了,浩昊好像还从来没有来接过你哦?”
初夏紧握的手指,微微颤抖。低头,吁出口气,才冷静的抬起头来,不卑不亢的望着吕诗语“你叫住我不是只为和我说这些话吧?”
吕诗语没有回答,而是笑着从包里掏出一份检查报告来。
“这是我昨天去医院拿的检查报告,先给你看看好了。”
早就料想会是这样的结局,初夏纤细的身形,还是颤抖了下。
努力稳住自己,手没有动,只是冷眼看着她,“我没兴趣。”
“只要你看过,我保证你兴趣会很大。而且……”吕诗语顿了一下,自己主动翻开那份报告,摊在初夏面前,“我相信,何夫人兴趣会比你的更大。”
报告上的字迹,她看得清清楚楚。
已孕四周……
几个主要的大字,震得她眼眶发紧,发涩。
“看清楚了吗?”吕诗语满意的看到她的反应,笑着将报告缓缓合上。“听浩昊说,何董不同意你们离婚,不过,好在现在我有了何家的骨肉。我相信,很快你这枚结婚戒指,就会戴不下去了。”
她输了……
在这段本就畸形的婚姻里,她败得彻彻底底。
可是……
倔强的她,又哪里肯在‘第三者’面前认输?
深吸口气,将那酸涩的眼泪,重新吞入腹中。
不顾那份苦涩,她挑唇,冲吕诗语挑衅的笑,“吕小姐,我劝你一句,这种事别太乐观了。虽然你有了浩昊的孩子,但我手里的可是有法律保护的结婚证。所以说,只要我不签字,他永远都拿不到离婚证。那么,你永远也得不到他。至于你的孩子……”
她耸耸肩,一副同情的样子,“真的好遗憾,他只能是一个从出生起就没有父亲的可怜孩子。”
“你……”吕诗语没想到初夏竟然会这样执拗,气得连唇都在发抖,“苏初夏,你真混账!明知道浩昊不爱你,你却还要拖着他死在你们这个婚姻坟墓里!”
初夏的大眼,有些朦胧,闪烁着泪光。面上,却仍旧挂着不服输的笑,“是。而且,你还会成为我们这段婚姻的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