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齐若无其事地看着她,仿佛并没注意到她恶狠狠的表情。
“你在这里干什么”
夏鱼问得很不客气,的话显得很任性,连称呼也直接用了“你”,按理她不是应该“刘大人,这么巧,又见面了”
看样子,她的确很生气。
刘齐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我专门在这里等你。”
他这么坦白倒让夏鱼愣住了稔。
“听你很生气”
什么听,看她的样子不就是很生气吗夏鱼刚这样想,脑子里一闪念,发现了事情的蹊跷之处“听你听谁的”
刘齐还未答,她自己很有些无奈地先给出了答案“我姐不是,应该是我姐夫。”
原就知道他们两口子是无话不的,尤其是自己的事,夏荷更是看得很重,必然是为了自己去好好的了陆迁一顿,而被委屈的陆大人想必又找刘大人倾诉了一番
“鱼,”刘齐并没有受她的影响,也没有答她,只是继续顺着刚才他自己的话下去,“我去了武陵县,那天”
夏鱼心里猛然一震,愣愣地看着他,他什么
他那天去了武陵县那么一瞬间,她恍然明白了一切,他去过,那么定然是看到楚满哥了,所以这才没有进容华楼来见她。
她心里五味混杂,也不清道不明自己此时的感受。刘齐也停下来,没再话,脸上并没有笑容,只是眼神显得十分的柔和。
夏鱼垂下眸,尽量用无所谓的语气道“去不去都没关系。”
“可是你很生气吧所以才那样骂我”刘齐并没有灰心,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在听到陆迁那样的时候,原不抱一丝希望的心又“死灰复燃”了。
她是个奇怪的女人,脑子里的想法他见过所有女人不同,越是疏远的人,她越是能冷静对待,一言一行就越是礼貌也很理智。
所以,她那样生气地骂他,只是因为她在意。
那就明,至少自己的一言一行影响了她,她才会在意。
这样的结论,让他又惊又喜,能影响她的情绪当然是一件非常值得庆幸的事。又在心里骂自己太蠢,竟然没有早一些发现这种事。
他语气里的欣喜让夏鱼又抬起头来,看着他一脸开心的样子,有些不理解,忍不住道“你被人骂这么开心”
她突然发现,刘大人为人冷淡孤高是个假象,他根就是脸皮超厚的。不然,根不可能,从头到脚被人传成那样了,他还能不动声色。
“蓬莱会”、“不能人道”一出比一出精彩
他却安之若素,恍如与己无关除了脸皮厚,夏鱼实在是替他想不出别的理由来了。
“不是,是被你骂了,感觉不错”刘齐很认真,也很坦白。
自从他发现对夏鱼实话远比揣摸着她的心意话更好以后,他就一直很坦白。
果然是脸皮厚
夏鱼瞪了他一眼,觉得和这个人实在没法沟通下去了,抬脚准备绕过他往陆府大门走。
“你还在生气”刘齐也没拦她,只是牵了马跟在她身边,又问道。
夏鱼闭紧了嘴不话。
“我并不是不守信用,只是我那天看见楚满哥我想,我不可能再有机会了。所以,就离开了。”
就这么直截了当地了出来,连修饰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比如,忧郁的心情啊,失望的感觉啊,什么都没有
好象在做呈堂证供
可是,夏鱼不得不承认,刘大人的确是把自己了解得一清二楚。对自己来,太多的无用的话,毫无意义。
他一五一十老老实实的交代让夏鱼心里一下子软化了下来。
的确,他既然去了,就算不得不守信,而自己不是也在纠结和犹豫吗
再回想过去的种种,容倩的话是对的,他至少处处帮着自己
在那天晚上,他放下身份跟自己了那些话,她相信,那时他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再想下去,突然发现,从相识到现在,他从来没有真的骗过她,处处在维护着她。这样的用心,若不是因为他是刘齐,也许自己早就应该感觉得到了
可是一码归一码,他的确令自己心情不爽了,想来想过,还从未有人让她这样情绪混乱过,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开心还是在难过,是在生气还是在失望,这样的复杂感受,让她心虚又焦燥,这才在姐姐面前骂了那些话。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来了”她才不会轻易就放过他。
“因为你骂了我啊。”刘齐勾了勾唇,“你若是讨厌我,根就不会理睬我,与我有关的事你定然会不屑一顾。你在意我失信这件事让我觉得,至少,你在意。”
“呵,刘大人,你差了,被人耍了谁会开心啊生气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绝对不会承认什么“在意”这种无聊透顶的事谁会“在意”。
他没有反驳“嗯,的也对。”
什么叫“的也对”还有他的表情完全是一副“好吧好吧你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可是不管是什么意思,夏鱼也不能再维持刻意摆出来的严肃冷淡的表情了,只能心有不甘地把头别到了一边,重重地“哼”了一声。
心情却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
仿佛是有种默契一样,刘齐也没话,夏鱼往前走,他也只是默默跟着。
走了一段,夏鱼忍不住想质问他“有话快”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一开口就又让她陷入了混乱之中。
“那天晚上在武陵县,我所的现在仍是一样,我只是想知道,鱼,你的回答过了这么久,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夏鱼的心象是一下子被悬得高高的,又猛地落下来,然后就开始失去了节律。
“是”还是“不是”很容易的选择,很明显的答案,可是她偏偏不想这么轻易地就出来。
因为她知道出来一切就会完全不同了,意味着要面对不可预知的以前从没考虑过的未来。
“我觉得,应该不一样了吧”象是知道她不会轻易回答自己一样,没等到她的回答,刘齐又自言自语地道。
又这么自以为是了
纠结的心思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夏鱼“哼”了一声,转头挑起下颌睨视他“什么叫应该不一样凭什么应该不一样”
刘齐只是笑着看她,也不回答,还是一副“你什么就是什么”的可恶表情。
夏鱼又无语了。
这人今天晚上完全不对劲从头到尾就象是在逗着她玩儿一样。
再跟他生气,那就是上他的当了,夏鱼才不会往坑里跳
“鱼,”刘齐望望前面几步就是陆府的大门,性住了,突然很唐突地伸手拉住了她。
夏鱼轻轻“啊”了一声,慌乱地往左右周围看了一眼,这才转头看他,却见他笑得很有几分深意。
她突然间就明白了那层意思。
对啊,他这么猛浪,自己不是应该先大怒骂他一顿吗,为什么反倒去注意周围的动静,怕被人看见,这是什嘛心态倒象是两个人在幽会一般了。
顿时恼羞不已,刚想开口骂他,他话了,而且得比起平时来又快又急。
“鱼,其实那天你手上没有戴着腕珠,我已经死心了。可是今天晚上陆迁的话让我觉得也许还有一点希望。”
“对于你,但凡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我也不想放弃。”
“虽然我也怕见你,可是不见你,跟你明白,我不能甘心。我怕自己到了最后不敢把话出来,所以才在离陆府这么近的地方等你,只有这么十几步路的机会,我才能把以前过的话再一遍”
“鱼,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等。”
他的最后一句话,象重棰一样击在了心上,仿佛又回到了武陵县的那一晚,他在阶下,仰着头看她,静静的,谦卑诚挚地“鱼,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等。”
如同最温柔的风拂过冰封的湖面,最柔软的方式总是能卸除最坚强的防备。
一瞬间地讶异感动后,夏鱼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慌乱地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望着边上黑鸦鸦的夜色中不知何处。
“只要你答应我,想一想,再给我一个答复,无论是什么,我都接受。”他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这一次,我不会随便就不告而别了。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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