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在说李元霸很好。
李昭回想起来，母亲生前提起父亲时，虽然多有幽怨，但也似乎说过，父亲心思单纯，在兄弟间很有人缘。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酒醉失去理智，他绝不会对母亲行强迫之事，母亲也绝不会被迫流落他乡，受尽苦楚。
可话又说过来，若是没有那一晚的事，又怎么会有他的存在呢？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也许，父亲犯下的错，未必就是不可宽恕的吧……
“冠军侯，冠军侯？”
长孙无垢看到李昭神情恍惚，心下好奇，不由轻唤了几声。
李昭思绪回到现实，歉然一笑。
“冠军侯莫非刚才想起了什么人？”长孙无垢心细如棉，一眼看出了他有心事。
“我看着王妃，不由的想起了我娘。”
李昭依旧没有透露他的真实身份，但这个回答，也不算不真诚。
长孙无垢脸微微一红，被这个武道无双，盖高功世，为万民景仰的少年找到了母亲的感觉，自有些不好意思。
但旋即，她却拉住了李昭的手，温柔的笑道：“我也是做母亲的人，最知道孩子没了娘疼是什么滋味，你什么时候想了，尽管去秦王府便是，就把那里当成你的家。”
李昭心头一热，险些就答应了。
蓦然间，他却想起，眼前这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可是秦王妃。
而就在刚才，自己才跟他的夫君李世民，针锋相对过。
莫非，这是李世民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抓住自己是孤儿的软肋，想让长孙无垢用女人的柔情，用那份母性来感化自己不成？
李昭一双眼睛，瞬间锐利如锋，深深望向长孙无垢的眼睛。
身负诸子百家系统，早让他练就了一双洞察人心，判断真伪的眼睛。
但是，他却从这一代贤后的眼睛中，并没有看到多少刻意。
似乎，她的那份母性，那份慈爱，完全是出自于女人的天性。
如锋的目光一闪而过，李昭的眼神，立刻又恢复了淡泊如水。
“多谢王妃关怀，有机会，我会去秦王府拜会王妃的。”
李昭如此感谢道。
“那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长孙无垢温柔一笑，便叫婢女把余下的衣裳留下，方才盈盈而去。
李昭摸着身上崭新的衣裳，轻叹道：“若真是母亲做的衣裳，那就好了……”
侯府外。
秦王的马车一直没有离去，始终在等着长孙无垢出来。
片刻后，车帘掀起，长孙无垢钻了进来。
“怎么样，你做的衣裳，他还合身吗？”李世民笑问道。
“倒也合身，还好臣妾的女红没有落下，他勉强还能穿得出去。”长孙无垢自嘲道。
“这个臭小子啊，脾气比本王还狂，还想凭一己之力，阻止本王跟太子的争斗，早知道就不让你给他做衣裳了。”
李世民终究还恼火刚才的事，眼下周围无人了，才跟长孙无垢抱怨几句。
长孙无垢却道：“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那冠军侯的初衷倒是也没错，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大唐着想，只是他还太年轻，没能想明白，殿下跟太子间的争斗，根本就无解。”
李世民脸上的愠色才消了几分，点头道：“观音婢说的也是，此子对大唐倒确实是一片赤诚，就冲他这一点，将来本王登上皇位，也绝不会跟他秋后算账，定还要重用他。”
“殿下能这么想就好了。”长孙无垢松了口气，“不过说来奇怪，这冠军侯无父无母，纵然他是不世奇才，又怎会对我大唐有这等责任感，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本王也早觉的有些可疑，本王总觉的他的身份没那么简单，已派无忌继续调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希望如此吧。”
马车启动，缓缓离开了侯府。
……
次日，早朝。
皇宫金殿中，大唐君臣齐聚，李昭也列班于朝臣之中。
今日乃是高句丽使臣，奉高句丽王之命，前来朝拜进贡的日子。
李渊故才在金殿召集群臣，要让高句丽的使者，见识大唐的英雄豪杰。
“宣高句丽国使臣泉盖苏文晋见~~”
太监的高唱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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