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s原市,一个大型的蔬菜批发市场,全省大半的蔬菜从这里转运,共分为十二个区,每个区有几十家批发点,可以说这个燎原蔬菜批发市场关门一天,整个省的百姓会受很大影响。
蔬菜管理处,就在东门一侧,上下三层楼,门口竖着牌子。对于这样一个每天现金交易在千万级的地点,从来都不缺各种势力纠葛。
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会存在两种势力:一种是明,披着合法外衣,管理收费;另一种是暗,维持秩序,瓜分利益。
一明一暗交织,维持着市场的繁华。
今天一大早,一个身穿宽松棉服的男子摘下厚厚的皮手套,沿着管理处的台阶,倒背着手上楼了,推开三楼的房门,浑厚的嗓音问了一句:“谁管着菜市场?”
屋子里,几个人蹲在马扎上,身前几个集装箱子,上面铺着一张纸板,手里拿着扑克,热火朝天的摔牌,耳朵上挂满了纸条,听到不友好的声音,愤怒的转过身子。
“找谁?”有人看到男子也不是善类,眼里发出凶光,控制了暴脾气,比较客气的问道。门口的男子扫了一眼:“俺想租摊子。”
几个人会心一笑,尼玛差点吓死,原来是客户,伸手指指隔壁房间:“305,有人。”
男子木讷的点点头,迈开步子走了,几个人转回头,笑着说:“哪来个彪子,这年头神经病真多。”
“甭管,快点,轮到谁出牌了…”
刚才出门的男子又推开了305房间门,骂咧咧的来了一句话:“真他娘费劲,给人送钱都找不到门。”
屋子里,几排办公桌排列,工作人员埋头整理账目,听到这刺耳的声音,好奇的抬起头,眼神中充满厌恶。虽然说批发市场中,人员素质相对偏下,可也没见过如此低的。
男子瞪了一眼,犯了嘀咕:咋这么多人,到底找哪个?
“谁管菜市场?”吼了一嗓子。众人暗笑:又来一个二傻子,没人理会。男子不耐烦了:“都他娘的聋啦,谁管着菜市场。”
此时,终于有人过来了,“这是管理处,大家都管着,啥事?”
“俺想租摊子。”
“卖啥?”
“卖肉,猪肉。”男子鼓着腮帮子回了一句。
管理处的人指了指房间最里面的一张办公桌:“去那办理。”
男子摇摇晃晃,嘴里还打着饱嗝,旁边的人皱起了眉头,大早晨喝酒,有病吧。走到办公桌前,粗鲁的问道:“给俺找几个好点的位子,俺看着大门口那几个不错。”
“那是批发水果的,卖肉去e区。”
“哪里?”男子歪着头,没听明白。
“最里面的e区,批发猪肉环境太脏,都安排到里面了。”管理处的人员解释一句。男子不乐意了:“俺是卖猪肉,不是杀猪,哪脏?”
“这是公司规定。”
男子骂了一句话:“叫你们老板出来,草恩娘。”
在这里,经常碰到不讲理的粗人,这开口就蛮横不讲理、连老板也骂的人真不多。有人扭头出门,有人站起来望过来。
办理肉摊位的女子被骂,涨红了脸,“摊子没了,你走吧。”
“放屁,刚才俺进门时候,还空着好几个。”男子不依不饶,满嘴的脏话。女子显然急眼,平日都是别人求着办理,今儿来个恶人。
“你说啥呢,赶紧滚,没空理你。”女子掐着腰,呛了一句。
“咣当”一下,男子直接踹翻了身前的垃圾桶,管理处的女子吓懵了,不敢吱声。男子得意的伸手点了一圈:“都他娘给我听好喽,这摊子我想要哪个,就是哪个,谁在吱吱,弄死恩娘个蛋。”
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七八条汉子冲进来,有些人耳朵边上的白条还没来得及撕,手里攥着家伙。
为首是一个黑脸的壮汉,特点是左腮有个疤瘌,估计是被酒瓶嘴攮的。
“兄弟,出去说话。”疤瘌脸声音很低,语气算是和谐。
男子指着他的脸:“给脸啦是吧,出去就出去,草。”
男子在前,后面跟着七八个,一股脑的走出了门,临出门时,还不忘转回头:“一群臭娘们,把摊子都给爷备好喽,过会来拿钥匙。”
出门,疤瘌脸阴森森的说道:“右拐,天台。”
“娘比的,讲究。谈事还选个风水好的地。”
三楼台阶直接通向天台,男子刚迈进去还没站稳,后面就飞过来一块板砖,脑后生风,男子脑袋一缩,板砖砸到了肩膀,火辣辣痛。
“恩娘,那个崽子,暗地…”话没完,一群人冲上来,镐把子、酒瓶子、板砖、铁链子,男子赶紧的躲,嘴里吆喝:“喂喂,讲究点行不,恩多少人…”
“噼里啪啦”
一阵拳脚过后,男子轻蔑的脱下了棉服,“恩娘,谁他妈把俺衣服砍破啦,俺媳妇刚买的。”说完,揪起地上的一个歪嘴:“是不是你?”
歪嘴躺在地上,刚才被一脚踹倒了下巴,差点休克,嘴巴想说话,没发出一丝动静,租摊子的男子拾起柚子大的拳头,劈头盖脸照脑门上砸,很快就开了花。
“回去告诉恩老大,明天老子还来,见一个打一个,听到没?”男子站起来,踢了为首的疤瘌脸一脚,骂了一句。
疤瘌脸刚才举着酒瓶子砸人,反被夺了,砸到自个头上,到现在还迷糊。
下了楼,刚才的305房间,男子推开门,“娘们,俺又来了,摊子找好了吗?”这时候,全屋子人都懵了,这人咋跟阎王爷一样。
“找到了吗?”走到刚才那个女子身边,问道。
女子早就魂飞魄散,怔怔的摇头,差点哭出来,说道:“俺说了不算……”。男子厉声说道:“明天再来,跟你们老板说,老子就要门口那几个摊子,听懂没?”
女子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整个身子都软了。
男子到院子里,跨上拉货的小摩的,一拧油门,出了菜市场东门,沿着大街走了几公里,在一背街小巷停下来,走到快餐店进了一个小房间。
“叶子,摸清楚了,就是燎原批发市场,疤瘌脸战斗力不行呀,直接放到了。”进门后,天宏脱下厚厚的毛衣,把胡子撕下来,又去拽假发:“这玩意真硬,脑袋都快挤烂喽。”
叶秋给他拿过一套餐具:“行,辛苦你了。”
天宏端起新杰身前的劣质白酒,仰头咕咚一下:“约好了,明天还去。”新杰拿起酒瓶子,给他再倒上:“见到丁浩军没?”
天宏夹了口菜,斜楞他一眼:“哪这么好找,魏老四都没见着。”
“那明天也不一定见着,老四能自己动手?”新杰反问。
“谁知道呢,总比在这待着强吧,要不你去?”天宏很不服气。新杰摇摇头,陪衬一句话:“都知道你牛逼,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叶秋看了看振波,“跟老板说,上菜吧。”
振波站起来出去,很快几盆热菜上了桌子,众人低头啃嚼,天宏连续喝了三大杯白酒:“叶子, 跟你说,必须给我买件新衣服,你看被他们撕巴的。”说完揪起了裸露着棉花的外套,众人大笑,新杰逗了一句:还是功夫不到家,要我去,保证沾不到一寸皮毛。”
“行,明儿你自个去。”天宏伸手抄起一根肘子,就着滚烫的烧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