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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何家良等人押着红旗下楼时,老板娘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一个苍蝇,无比难看,惊讶中带着恐慌,恐慌中带着不甘心。红旗停住了脚步,祈求的眼神看着何家良,“领导,能给一分钟时间,说句话吗?”

    何家良看了看老板娘,低头看到锃亮的手铐,向高俊凯点点头,高俊凯解开其中一只手,卡到了桌边的栏杆上,厉声说道:“就一分钟,在门口等着…告诉你,犯的事不大,别找不愉快!”红旗点点头,连声道谢。

    门外,高俊凯递过了一支烟,何家良接过来,掏出火机送到高俊凯嘴边,两个人点上烟卷,高俊凯两口便把烟卷吞没,吐了口痰:“妈的,这群王八蛋,一茬起来又一茬,割不完。”

    何家良眯着眼瞪了他一眼:“你小子……这是生态圈,每一个物种都有存在的必要,就跟草原生态一样,既有狮子,也会有大象,还会有鼹鼠土狼…”

    高俊凯眨眨眼,把烟卷丢掉:“那咱们是啥?”

    “自个想去…”何家良说完这话,推开门,只见红旗正低声言语,女子关切的神情凸显,高俊凯吼了一嗓子:“行了,别整的跟生离死别一般,走了。”说着,走过去打开了锁在栏杆上的手铐,重新给红旗拷上,提着胳膊架走了。

    “哥几个,为啥抓我?”车上,红旗终于开口了,把自己出狱后的种种行为考虑个遍,没发现出格的事。何家良转回头来,问了一句话:“你这能吃能喝的,怎么还保外就医了?”

    红旗的脸有些扭曲,苦笑一下:“哥,我真有病,高血糖、高血压、冠心病…”

    “行了,再说下去,跟死人差不多了。”高俊凯不耐烦的骂了一句话,又抱怨一句:“司法局这群王八蛋,刑警队辛辛苦苦的抓人,没几天就放出来,照样出来祸害…”话到这里,何家良打断了他:“行了,你不愿意的话,从这里下车,回家歇着吧。”

    高俊凯脸色一僵,意识到了说话不恰当,也就没再吱声。

    半个小时后,审讯室的椅子上,红旗很从容的说道:“我不认为犯了案,从保外就医后,一直规规矩矩,你们把我羁押,是违反法律的,我有权控告你们。”负责审讯的何家良忒一声笑了,有些忍不住,这小子啥时候变的文绉绉了。

    红旗诧异的问道:“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何家良强行忍住笑容,挥手说道:“没没…继续说。”

    “所以,你们赶紧放了我,否则会走法律途径,维护利益。”红旗一本正经的说道。高俊凯是个暴脾气,一拍桌子:“放屁,每个公民都有义务接受警察的问询,还有,你刚才提着棍子冲进去要干仗,还说规规矩矩?”

    红旗丝毫不受影响,微笑着说:“那最多算是个治安事件,可能还够不到,因为没有危害后果…即使勉强算,最多弄个行政拘留,罚几百块钱…哦,让我想想,根据《治安管理法》,打架斗殴,最多五百吧。”

    何家良笑不起来了,要说上句话是胡诌给自己壮胆,这一句话说明,他是懂法律的,而且还仔细研究过。在办案过程中,最难受的就是这种懂点法律的人,因为心里有底,所以无惧,无惧就无法智斗。

    “对了,你们去我的茶舍,不给钱还恐吓…算是寻衅滋事吧,我有监控,有权利控告你们,办案过程中违法原则。”红旗反客为主,竟然将开军了,这让何家良无所侍从,门外的指挥平台前,可是站着几位领导呐。

    王晓辉看在眼里,笑了,真是流氓有文化好可怕,他拿起了话筒,低声下指示:“跟他提撇子,就说搜到了毒品,供出他了,还有在一块赌博的事情…”何家良听到指示,稳住心神,点点头,朗声询问:“红旗,别跟我整那些没用的,有空咱再探讨法律…我问你,知道撇子吗?”

    红旗听到这两个字,眉头一皱,随后摇头否认:“不认识。”

    “放屁,再说不认识,信不信老子抽你?”高俊凯爆发了一句话。红旗耷拉着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节奏,何家良瞪了高俊凯一眼,瞎惹事,乱了步骤,何家良说道:“那小子今上午被抓了,情况很严重,吸粉…”

    红旗仰面躺在靠椅上,无所谓的模样,何家良继续说道:“根据撇子交代,*是你提供的。”

    “啥玩意?我他妈有病我碰那东西!”红旗听到这句话,扑棱一下,差点蹦了起来。何家良看在眼里,点点头:“叫你来就是为了核实情况,这般不配合,到时候万一再靠到你身上,弄进去,不但把欠下的这几年补上,还要追究给你运作出狱的人。”

    这是红旗最担心的,为了运作保外就医,红旗没少花钱,更没少求人。

    红旗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了配合的渴望,“领导,我跟撇子不熟,统共就见过几面,再说了,他是乌鸦赵的人,咱攀不上。”

    “乌鸦赵是谁?”

    红旗吐了口气,“就是金帝老板,赵学增呗…道上都这么喊。”

    “撇子说*是你们在一块赌博的时候带过去的,说说吧。”何家良又提了新的思路。红旗很激动,嘶哑着嗓子:“不可能,俺们没赌博,那可是犯法…领导别诬陷我!”

    何家良笑了笑,“红旗,给你机会不珍惜,如果没有证据,是不会找你的。”

    红旗双手紧握,有些紧张,但是他仔细想想,在一块玩牌很久了,去哪找证据,死赖着不说:“俺们真不熟,他诬陷我…找他来对质,来呀。”何家良转动手里的笔,像是在思考问题,看着红旗张牙舞爪,冷不丁问了一句:“现场还有霸天…还让我再说几个吗?”

    红旗正奋力争辩的动作突然停顿了,重新陷入思考,几秒时间,再次否认:“不可能,霸天早就撒了遛子,去哪找他。”

    “哦,撒了?去哪了?”何家良冷笑一声吗,问道。

    红旗意识到说错了话,不该说,赶紧的摆手:“……我听错了,你们刚才说的谁?”

    “少跟我打马虎眼,你说的谁撒了遛子?”何家良怒问一句。红旗装聋卖傻,“我不知道呀,说了吗?”

    何家良抬手指指监控摄像头:“可都给你录着呢,少跟我耍赖。”

    红旗再次陷入了无赖之中,低头不语,僵持了十多分钟,何家良有些耐不住性子,这样下去,还没找到谁参与了双水案子,唐一凡就得放走了。他看了看高俊凯,“凯子,给他把监控录像放一遍。”

    红旗听到这话,才抬起头,盯着电脑屏幕,眼睛不眨。

    高俊凯插上u盘,找到了视频,点开,摄像头应该安装在昌西某个茶楼门口,只见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男子进入视线,高俊凯点了暂停:“这人是不是你?”

    摄像头很清晰,红旗无法抵赖,但是脸色很难看,暗道:这么长时间了,也能查到录像…

    画面继续推进,就在红衣男子进去不久,一个一瘸一拐的男子也进入视线,高俊凯又用笔指了指:“这人你认识吗?”

    红旗木讷的点点头:“认识…撇子…”

    “那还让我继续放下去吗?不是说没跟撇子一块玩牌吗?”何家良问道。

    红旗闷着头,不吱声,几分钟后才承认:“我们是一块耍,可没带粉…”

    “不是说不认识霸天嘛,要不要再给你放一下视频?”何家良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