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被吓走了？
白舜回想起刚才进来前从那少年眼中看到的羞愧，以及随后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要知道盖聂的性格，再加上仁道之剑湛卢，没有丝毫杀气，只有浩然正气，荆轲却依然被这股剑意吓走，只能说他的内心不纯。
“这小子胆子也太小了，还敢来招惹盖聂先生。”
侍者见白舜发笑，附和着说道。
“如今胆小如鼠，谁知道日后会不会成为六国眼中的至勇之人？”
白舜把张诩的信扔给了盖聂，说道。
所谓真至勇，绝非是匹夫之勇，也绝非是刺杀任何人能够表现出的。
“至勇？专诸刺王僚，鱼肠剑已断，此人有成为勇决之剑的潜力？”
盖聂一边看着信中内容，听明白了白舜意思的同时有些不解，向白舜问道。
当初专诸携鱼肠剑11为了阖闾刺杀当时的吴王僚，一事成，名扬天下，那把因刺杀的鱼肠剑也断了。
所谓勇绝之剑，便是一往无前，不求退路，鱼肠剑就如同刺客的生命一般，只有一次机会。
而鲜有人知，当初这位勇绝之剑在刺杀王僚之前虽然也有名气，但却并没有人称赞半分他的勇气。
原因很简单，因为专诸怕自家婆姨，“惧内”一词也来源于专诸。
“这是鬼谷子老师的朋友，还是……”
盖聂看完了信中的内容，却对其中提到了“公孙兄”的身份有些不解，或者说，盖聂有些猜想了，但需要白舜的确认。
“公孙羽为横，你师父张诩为纵……不过两人在后来纵横剑术皆会。”
白舜开口为盖聂解惑道。
张诩？
盖聂还是第一次听闻老师的全名。
“纵横之间不是必须决出胜负，只存一人为鬼谷子吗？莫非”
莫非鬼谷子老师当初杀了信中那“公孙兄”，现在拖白舜和他们照顾昔日师兄弟的后人？
盖聂师兄弟二人从小被灌输只有一人能成为鬼谷的概念，自然是立刻联想到了这里。
“没有，公孙羽是老死的，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把那个传给后人……”
白舜摇了摇头，然后突然想到了一些东西，摸着下巴，说道。
张仪当初制作的生鱼脍是白舜唯一吃得下的河海类食材的食物，而公孙羽继承了张仪的生鱼脍，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这个手艺留给后人。
“老死？纵横之间不是必有一决吗？”
盖聂眉头一皱，握紧了桌案上的剑鞘，问道。
“又没让你们分生死，纵横如荫阳，独荫不生,孤阳不长。”
当初为什么白舜非要算计公孙衍去合纵？
没公孙衍的合纵，横强的收益太小，根本无法搅动天下。
这就是所谓的相生相克之道。
“多谢太师解惑。”
“多谢太师解惑。”
盖聂得到了白舜的确认，少有的露出笑容，朝白舜一拜谢过。
他的心思白舜很明白，不就是不用和他那师弟决生死了吗？
但盖聂的性格可以放下争斗之心，他师弟能放下吗？
树欲静而风不止。
……
跑到了咸阳城外的荆轲靠着一棵树倒在了地上，闭着眼睛大口吐着气。
他一开始的确是被盖聂的剑意吓走了，但后来逃跑却是因为羞愧。
荆轲来咸阳城是因为他听说秦国沉鱼酒分几个等级，最高级只有咸阳城才有机会品尝道，嗜酒如命的荆轲便想来品尝一下。
但来到咸阳城后便听到了盖聂的名号，少年气盛的他上门讨教，却没想到两人差距那么大。
半个时辰后，在树下的荆轲睁开了双眼，此刻他眼中充满了坚定不移的信念。
他已经决定了，要去绝峭壁、要去虎狼巢去锻炼勇决之心，之后更要去拜一位剑术高手为师，日后定要洗刷今日耻辱。
知耻而后勇，有了目标的荆轲起身朝着东边大步离开。
数月后，白舜收到了情报，荆轲去了最远的东边大国，齐国。
原本应该去已经被灭国的卫国旧地拜师那位公孙先生，却不知为何跑到了齐国。
白舜原本有些好奇，但在得知荆轲拜谁为师后，便明白了原因。
白舜派人进宫和嬴政说了一声，第二天，960嬴政便派人正式赐予盖聂“剑圣”这一称号。
剑圣这个名号对于少年盖聂来说无异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不服气的人绝对数不胜数。
盖聂府邸，
“太师为何要这么做？”
盖聂不解地向白舜问道。
“你知道几个月前从你这里逃走的那个少年去了哪里吗？”
白舜喝了口茶水，道。
“不知。”
“他去了齐国，拜了一人为师。”白舜答道。
“稷下剑圣？”盖聂皱眉道。
“当年齐秦东西称帝，如今齐国渐弱，尚有东剑圣，秦国也需要一位西剑圣。”
白舜笑了笑，说道。
“如此一来，盖某日后与那稷下剑圣必有一战。”
盖聂眉头舒展，握紧了手中湛卢剑鞘，道。
盖聂很明白，只要他戴上了这个名号，两人日后必定会有一战。
天无二日，地无二君，这天下最终只会有一个王，也只能有一个剑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