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芮熠的脸划过了片刻的尴尬和为难,随即拱了拱手,请求道:“郡主生病,但是却不希望我们照顾她。她处处驱逐,连药也不肯喝,我们实属无奈,小殿下寻常最听姑娘的话,要是姑娘在的话,相信小殿下一定会乖乖的喝药,乖乖的休息,殿下不能出事,所以,在下恳求姑娘,可否照顾殿下几日?”
谁能想到,在赵雪叠跟前最得宠的侍卫居然也得低声下气的求别人去照顾赵雪叠?
云芮熠的不相信,真的成功的伤害到了赵雪叠。
余秋雨安静的看着他,脑海却在思考着问题。
她到底该不该去呢?
是,作为赵雪叠在岭南的好朋友,而且赵雪叠对自己也有恩情,很多时候帮助自己解围,帮助自己出气,阻止刘静欺负自己,这些恩情余秋雨都记得。
她确实应该去照顾赵雪叠的,但是她又想到赵雪叠和云芮熠之间的矛盾。
想了想,余秋雨开口,“行,我收拾一下,陪你去照顾小殿下。”
说着,余秋雨进门,打算去准备几件换洗的衣服。
照顾赵雪叠肯定不止住一日两日,正好这段时间她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在赵雪叠处多住几日,开导开导失魂落魄的赵雪叠,还顺便调节一下赵雪叠和云芮熠之间的关系。
她觉得,云芮熠和赵雪叠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在牢房的时候,赵雪叠可以熊抱云芮熠,凤兰儿陷害赵雪叠的时候,赵雪叠想的第一件事不是怎么为自己辩驳,而是云芮熠是否会相信凤兰儿说的话,是否会因为凤兰儿而怀疑赵雪叠。
原本,像赵雪叠这样的人,是不需要在乎一个侍卫的感受的,可是她却凄厉的质问云芮熠是否会相信凤兰儿说的话,愿不愿意相信她,这足以看出来,赵雪叠其实很在乎很信任云芮熠。
余秋雨来到赵雪叠的房间的时候,赵雪叠还在昏迷。
她的一张脸不再通红,反而有些发白。
根据周围的丫鬟所说,赵雪叠刚才苏醒的时候又发了脾气,她们根本不敢靠近赵雪叠,生怕赵雪叠再不乐意被她们伺候。
看到余秋雨进来,有丫鬟认出了余秋雨,知道余秋雨和赵雪叠两个人相交甚笃,急忙把求救的目光放在了余秋雨的身。
赵雪叠生病了,必须得有人照顾,但是赵雪叠却耍小性子不想要她们照顾,她们一旦靠近赵雪叠被赵雪叠给发现,赵雪叠肯定是二话不说要把她们给赶出去。
余秋雨和赵雪叠的关系那么好,相信赵雪叠应该不会赶走余秋雨……
想着,丫鬟们看着余秋雨的目光愈发的炽热了起来,她们几乎要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余秋雨身,现在余秋雨是她们的救星。
在这所有人当,赵雪叠最讨厌的人自然不用说,是云芮熠。
每一次云芮熠想要进到赵雪叠的房间,只要赵雪叠清醒着,只要赵雪叠亲眼看到云芮熠进来,肯定会驱逐云芮熠,甚至有好几次她都要求宋哲把人带走,要求调换侍卫,这让云芮熠又忐忑又无奈。
“余小姐,拜托你了,相信整个岭南,我们家殿下最不会驱逐的人是你了。”
相信放眼整个岭南,也让余秋雨来照顾赵雪叠是最合适的。
一个丫鬟鼓足勇气,朝着余秋雨走近,她的手里还端着一个泡着帕子的水盆。
余秋雨默默的在心叹了口气,端过水盆,走到赵雪叠的身边。
她将冰凉的帕子拧干,然后将帕子敷在赵雪叠的额头,还为赵雪叠擦了擦小脸。
忙活完这些之后,余秋雨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床边桌子的药碗。
药碗的边还有药物的残渣,应该是赵雪叠才喝了不久的药。
“这是,小殿下的药?”
余秋雨指了指放在桌子的药碗,开口询问道。
“回禀余小姐,这的确是我们家殿下的药。”
侍女忙不迭地回答余秋雨的问题,现在余秋雨是她们的酒醒,面对余秋雨的问题和要求,这一帮侍女自然是有求必应。
“你们家殿下会喝药吗?”
从这药物的残渣成分来看,应该是很苦涩的药汁,赵雪叠连她们近身服侍都不要他们服侍,怎么会喝她们给熬好给端过来的汤药?
“不知道,服侍喂药这种事都是云侍卫负责的,云侍卫让我们下去,然后单独为小殿下喂药,不过说来也怪,每次喝药,只要是云侍卫喂,小殿下总会喝的一滴不剩。”
云侍卫喂药一滴不剩?
不是,赵雪叠压根不想搭理云芮熠吗?又怎么会吃云芮熠端来的药?
莫非又是真香理论?
余秋雨很好,云芮熠到底是怎么给赵雪叠喂的药,但是她又不好意思去问,索性抛下不提,先照顾好赵雪叠再说。
病来如山倒,赵雪叠这次病的不轻,余秋雨给赵雪叠换了一块帕子,没过多久那块冰凉的帕子变得热乎了起来。
没办法,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赵雪叠的高烧一直不退去,算是喝药也没有什么用。
看着昏迷时间越来越长的赵雪叠,余秋雨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
有阴影挡住了外头投射进来的日光,余秋雨下意识地朝着门口看去,云芮熠有些为难地站在赵雪叠的房间门口,似乎是在纠结着自己要不要进去。
“云侍卫?”
余秋雨猜测云芮熠大概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给赵雪叠整理了一下床榻之后,余秋雨起身走到了门口。
“你有什么问题吗?”
“余姑娘,在下有一件事,实在是不明白。”
云芮熠侧头,隔着屏风看着此时安静的躺在床的赵雪叠,心下有些纠结为难。
“你说的,是不是小郡主的病情?我听说郡主病了好几日,迟迟不肯退烧,医者也不知是为何,开遍了药方也没有见起作用。”
余秋雨直言不讳。
“你知道了?”
云芮熠讶异看着余秋雨,见到余秋雨神色平静,再次的开口,“是,在下是不知道,为什么,郡主殿下的病一直不好,郡主府内流言四起,说是岭南风水不好,郡主这是英年早逝的苗头,在下担心这种消息要是传到京城去,可能会对宋大人他们不利。”
怎么,府内居然还会有这种流言?
什么叫岭南风水不好?
人有生老病死,旦夕祸福,赵雪叠得个病,还没死呢,居然还会有人敢诅咒赵雪叠死?
“那几个传播流言的人是谁,可有找到?”
余秋雨有些生气,赵雪叠率真耿直,她的直性子会让她得罪人不假,但是她很善良天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流言要这么诅咒伤一个小姑娘,一个女孩子?
不行不行,一定要把传播流言的人给抓起来,不然的话怎么能对得起赵雪叠?
“没有,五殿下说,这件事不能声张,可是现在郡主殿下一直病着,这也不是个事啊。”
看着一直在昏迷,醒来的时候少,睡觉的时候多的赵雪叠,云芮熠陷入了深深的为难。
“或许,是别的原因。”
余秋雨想起在现代看到的知识,古人很容易得病,而且好多诗人墨客,为官之人,还有后宫嫔妃,他们好多人的死亡原因是抑郁而终。
古人的心态不太好,所以容易得病。
那么,会不会是因为心态不好,所以赵雪叠压根不想苏醒,压根不想让自己好起来。
“什么原因?”
听到余秋雨这样说,云芮熠下意识地抓住了余秋雨的肩膀,激动得问了出来。
还没等到余秋雨回答云芮熠的问题,另外一只手腾空劈来,云芮熠下意识地躲闪,在躲闪的过程,云芮熠放开了余秋雨,余秋雨也被扯入到另外一个怀抱。
变化来得有些突然,余秋雨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那个把自己扯过来的人。
宋哲?
“怎么又是你?”
余秋雨看着他,诧异且无语,每次自己和别人谈事情的时候,宋哲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出现,而且出现的方式还是那么的让人意外。
“你们在干什么?”
什么叫怎么又是他?
说的跟他不能出现在这里似的。
“我在这里,说郡主殿下的病情,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余秋雨很理所当然地回答,他们是在讨论赵雪叠的病到底该怎么个治法,到底该怎么治才能好。
“讨论治病需要把手放你肩膀吗?”
宋哲不悦的看着云芮熠。
额……
刚才,好像是……
云芮熠听到自己有办法可以救赵雪叠,情绪激动了些。
余秋雨尴尬的挠了挠头。
“那个,宋哲,是你想多了,没事的,郡主是云侍卫的主子,云侍卫关心主子,所以才把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的, 其实是他担心郡主安危才这样的,你瞧,这样忠心耿耿的侍卫哪里去找?”
宋哲冷淡的瞥了余秋雨一眼,凉凉的眼神让余秋雨一个激灵,打了个哆嗦。
“我看,不止这样。”
额,那还能哪样?
宋哲拍了拍掌,不少侍卫围了来,包围了云芮熠。
余秋雨大惊失色,“宋哲,你要干嘛啊!这儿是小郡主的房间!”
宋哲没有回应余秋雨,而是冷淡的盯着云芮熠,声音肃穆威严。
“侍卫,云芮熠,以下犯,染指郡主,本官今日是来治云芮熠的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