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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拔剑起长歌。ξ哼?”那又如何?

    “我这胳膊是救醇亲王的时候废了的, 所以记得特别牢,王爷撕开中衣给我裹伤口的料子……与那少年现在穿着的一模一样。”恐怕还不止是简单的皇家人,应当是嫡系。

    【我就想简简单单做个权二代,上进一点像大哥哥那样考个功名,然后做个什么文学家之类的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个愿望很难达成吗?】宝玉烦躁地挠头:“先找地方靠岸吧。”这句话是对着外面说的,也是对着武师傅说的。

    东方已经蒙蒙泛白了, 宝应渡口的影子也不知道在哪里,可见昨晚在水下推着船前进的那些黑衣人有多卖力。

    倒是不难就找到一片滩涂,可是那少年根本就不会划船,先前也只是任凭小舟随着水流往下走罢了。等现在看到了岸边, 却怎么也没本事划过去。

    宝玉和武师傅在船里头被晃得晕乎,待他探出一个头,就见这小舟在水面原地打转,可怜了被拴在后面的两个人,原本麻醉过去, 已经醒来了, 又被绕得七荤八素。

    【这难道是最新的刑讯方式吗?好残忍!我们绝对不会招供的!】水下的两人对视一眼,来不及哀叹哥两个倒霉,临门差一脚叫煮熟的鸭子飞了, 自己成了鱼肉, 就觉得脑仁抽抽想要吐——其实真是冤枉了划船的少年,这呕吐欲是麻药的后遗症。

    宝玉看得心烦, 走去船尾。

    “你要干嘛?”眼见摇橹到了怪力侏儒, 哦不, 是荣国府二房二少爷手里,十六皇子觉得小心肝一颤一颤的:【他不会觉得我太碍事,要把我一竿子抡下水吧?】

    当然,宝玉没有这么做。他伸出摇橹点了点河底,恩,并不深:“你们两个,把船推上岸。”

    两个粽子装死当做没听见。

    “曹炆,晨起一泡尿憋了很久了吧?这两人恐怕需要童子尿提提神。”宝玉黑着脸,还是叫少年曹炆。

    少年面色一红:“什么童子尿,我……小爷才不是童子呢!”

    “哟呵,看不出啊。”

    “什么怪声怪叫,荣国府教出来的小少爷怎么和市井无赖一样?”少年被宝玉笑得更加窘迫了。

    宝玉两手抱胸,面无表情:“快点。”

    也许是少年见识过了宝玉徒手拎壮汉的本事,终于是唯唯诺诺地开始解裤子了:“你……转个头。”

    “稀罕,要不是武师傅躺着,我也不找你。尿的还没两尺远呢……”

    “胡说!我可以迎风尿一丈!”少年觉得士可杀不可辱,尿程不可被低估。

    船尾两人商(斗)议(嘴)间,水下的粽子老老实实地脚踏河底,用胸膛和脸开始推着船往岸边去了。

    乌篷船靠岸了。

    “那、贾宝玉,我还要尿吗?”

    “……随便你!”

    “喂,贾宝玉,你师傅怎么办?那两个粽子又该怎么处置?”少年努嘴比划了一下船舱里依旧躺平的武师傅。

    “你有信号弹吗?就是点着之后‘咻啪’一下,方圆多少里之内,你的人都能找到你的那种玩意儿?”宝玉斜睨着少年。

    “没……没有。”就算有也泡了水不能用了喂。

    “那你有什么联系下人的方法?”宝玉实在是不想和这个少年同路了,被武师傅说破之后,他就觉得这少年的额头上写了两个大字:麻烦。

    “哨子。”

    “好的,那你吹吧。”

    少年便往脖子上一摸,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没戴着……”

    “……”宝玉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盯了一会儿少年。

    少年就尴尬起来:“我刚洗完澡呢,还没来得及穿好衣裳,就被这伙人破窗而入弄走了。”

    “那行吧,咱们还是得去宝应县城,我哥肯定在那儿等我。”宝玉等船靠稳了,就把两个粽子面对面绑了个结实,从两个粽子变成了一个粽子。

    两位不明人士心道:这一单活儿可是看走眼了,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人,也没和男人面贴面靠这么近过!

    “那我也去县城,我哥肯定也在那儿等我。”

    “唉,你去村里找个车,武师傅不适合长途跋涉。”

    “为什么要我去?”十六皇子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蓬头垢面不曾梳洗,还只穿着中衣!

    “因为我怕你看不住他们俩。”宝玉还是一副冷淡到几乎面瘫的表情,然后少年就怂了。

    “等等……”刚走出几步,少年就被宝玉叫住了。

    面对一脸问号的少年,宝玉叹了一口气,从腰带里掏出一个银豆子:“带上车资。”

    “这么少,人家乐意替我们赶一趟车么?”

    武师傅见宝玉实在是一副再说话就要喷火的样子,于是忍不住有气无力地说:“这位小少爷有所不知,银贵铜贱。京城里五口之家一年开销二十两便算是相当富足的了,这还是天子脚下,想必外头人家的花费会更少一些,雇一辆牛车,一颗银豆子足矣。”

    见少年一脸受教的表情,宝玉终于觉得自己在古代这七年还是没有白活的,至少在物价方面比个土生土长十多岁的孩子都要明了,想到少年曾经在闹市开口就是打赏一百两,他不放心地追加了一句:“便说你是扬州御史的亲戚,遭遇了水贼,才寻求帮助的,叫人带你去找里正或者耆老,别贸贸然就掏钱雇人,当心被骗,丢了钱也丢了人。”

    “什么丢人,小爷我从来不会丢人!”

    “我是说,遇到见财起意的,把你剥/干/净卖了做苦力。弄丢你自己。”宝玉不耐烦地说。

    等到圆脸少年顶着一副长见识的模样走远之后,宝玉叹了一口气,瞧了瞧武师傅。

    武师傅哈哈一笑,震得胸口微微疼:“总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与宝二爷比起来,倒像是他年岁更小一些……这两人该怎么办?”

    “一股子大葱味,山东人罢。肌肤粗糙、虎口有茧、皂靴是新的可是不太合脚、与你搏斗的时候偶有撩阴戳眼的招数、被抓住了也没有服毒,看来是被雇来的游侠儿,还是刚刚发了一笔小财的游侠儿,恐怕也只收了掳人的头款,还没拿到余款呢。审是审不出什么的罢。”宝玉觉得身上湿了又干,黏糊糊的一点儿也不舒服,不禁觉得自己真是被养得娇气了,由奢入俭难。

    “宝二爷,你是个好苗子,可惜了……”天生神力,可惜了生在国公府,那万千疼爱你的史老太君也不会放你去吃苦,你也怕是不能投军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