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这位皇上,向来任性不羁,他撇撇嘴,也没多说什么。
君赦苍很少开口让云衣雪做什么,以前都是云衣雪主动凑上去献殷勤,如今后宫里的事情忙,让她也没有这个功夫。
今日难得君赦苍开口,云衣雪做起来自然也有百倍的精神,从挑选核桃开始,都要细心的准备,整个宫里的所有人都要跟着云衣雪一起去挑选原料,忙得不亦乐乎。
陌清璃见云衣雪忙着给君赦苍做东西,抽不出工夫来管菱果的事情,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没多少精力再跟云衣雪争论。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上官温雪是坐不住了,她才从中宫回来,正想着要怎么给领果脱困,没想到转眼陌清璃就要发落菱果。
还要责打二十板子,二十板子就算是一个成年男子,怕是都受不了,菱果还是个娇弱的小姑娘,这一顿板子打下来非死即残。
在知道君赦苍和秦世杰的关系后,上官温雪对这件事情就没有多少焦虑了,突然一听到这个消息,她吓的心神胆颤,菱果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丫鬟,绝对不能出事。
“娘娘,你怎么了?”翠翎连忙扶住身体摇晃的上官温雪,担忧地说道,“您是为了菱果的事情吓的吧,你放心,娘娘既然已经惩罚菱果,你就不会有事了。”
上官温雪哭着说道:“菱果从小与我在一起,服侍我那么些年,不曾跟着我过过好日子,如今又要因为我被责打,被赶出宫去,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不管呢?”
菱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红了眼圈,她跟菱果虽然不是亲姐妹,但这些年一直起服侍着小姐,也算是有了姐妹的感情,如今菱果等到了这样一个结果,她自己也是于心不忍。
“娘娘,这可是皇后娘娘的懿旨,您可千万不能违背啊。”翠翎并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不知道秦世杰的存在,只知道现在上官温雪总算是安全了。
“翠姐姐,还是让娘娘去求求皇后娘娘吧。”菱花说道,“娘娘可是受人教唆,菱果是无辜的啊。”
“菱果当然是无辜的,可谁才是不无辜的呢?菱果这样又是为了保住谁呢?”翠翎说,眼下皇后娘娘责罚菱果,总算是让栖霞阁牺牲了一个菱果而得以保全,这已经是好事了,难道非要把所有人的命都赔进去才算划算吗?
上官温雪喃喃道:“不会的,皇后娘娘不会对我这么无情地,她不会的。”
翠翎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暗暗着急。
“怎么没人了呢?”外面突然传来木槿响亮的声音。
翠翎连忙出去开门,看见是木槿走了过来,她连忙出去笑道:“原来是你来了啊,你可是可就没来了,是不是嫌我们地方小啊?”
木槿拉住翠翎的手说道:“我也想姐姐啊,只是一直忙着,娘娘那边命人才蒸了几样点心,想着有雪嫔娘娘爱吃的,就让我送过来几盘。”
翠翎面带愁色说道:“雪嫔娘娘此时怕是没心情吃呢。”
木槿笑了笑,“肯定比姐姐的心情好,咱们快进去吧。”
这句话让翠翎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比她的心情好,难道雪嫔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吗?
木槿走了进去,先给上官温雪行了礼,然后拿出来几样精致的高点出来笑道:“娘娘想着雪嫔娘娘现在怕是吃不下多少东西,所以特意命奴婢过来送些点心给娘娘尝尝。皇后娘娘说了,我这点心一送来,雪嫔娘娘的心就安了。”
见木槿笑嘻嘻的样子,上官温雪似乎有些反应过来,她低头说道:“又让皇后娘娘费心了,嫔妾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娘娘千万别客气,我们皇后娘娘待娘娘的心,娘娘也是知道的,亲近之人不会做出来疏远之事,但有时候我们娘娘身为六宫之主,该有的动作还是要做,至于那雷霆之势后面是下几滴毛毛雨,就没有人在乎了。”
上官温雪点头,木槿话里的意思就是处罚菱果只是明目上的事情,但至于怎样惩罚菱果,陌清璃那边自有安排,不需要用菱果的鲜血来洗脱罪名。
此时的菱果被压在了院子里,她不哭喊也不求饶,满心想着自己只安心受了这个,算是保住了娘娘,死而无憾了。
第一板子落下,菱果闷哼一声,感觉下身一片剧痛,但是第二板子就便轻了许多,行刑的人在那里懒洋洋地计数,浑然没有往日那精神的样子,板子到后来越大越轻,这宫人们往日谈之色变的板子落在菱果的屁股上只有微微的麻疼。
菱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挨了二十板子之后,一个小宫女递给她一个绣花包袱,她就这样被撵出去了,本来以为要丢掉半条命,直接给丢出去扔到乱葬岗里,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离开了皇宫。
菱果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车夫架着马车过来问道:“是不是菱果姑娘?”
菱果愣愣点头。
车夫说道:“上车吧。”
菱果警惕地说道:“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我是受人嘱托,这里不方便人多,快点上来吧。”车夫催促道。
菱果稀里糊涂地上了马车,撩起帘子只见马车在京城了穿梭,最后停在了一个胡同里的门口,然后车夫催促她下车。
走到门口,一个中年妇人打开门将她迎了进来说道:“菱果姑娘,这段时间你先住在这里,等不多久,你家小姐就会过来,你要准备好。”
菱果瞬间睁大了眼睛,她家小姐,那可是宫里的雪嫔啊,怎么可能会过来?难道小姐要离开皇宫吗?
但是小姐可是皇上的妃子啊,她有什么办法能离开,想想自己被突然发落,那有意放轻的板子,菱果又感觉有点明白过来了。
“娘娘,菱果已经被接走了。”初棠走到陌清璃耳边汇报道。
陌清璃点点头,先打发走菱果,也刚好让菱果把这件事给顶过去,这样上官温雪才能不那么引人注目。
云衣雪此时正兴致勃勃给君赦苍做点心,做好之后立刻送到了御书房。
“皇上,臣妾的点心做好了。”云衣雪命人把点心端了上来,笑颜如花看着君赦苍。
君赦苍放下奏折走过来坐下来,颇给面子的吃了几块,想想云衣雪能够为了给他做点心放下对付上官温雪的机会,心中也是有几分安慰的。
“今年的梅花开得正盛,你最喜欢用梅花蒸露沐浴,今年做得如何了?”君赦苍问道。
云衣雪笑道:“宫里的梅花蒸露做得当然好,往日咱们在王府里,总是可着宫里赏赐下来的用,如今臣妾倒是不缺了,常常拿来赏人。”
“朕在裁定百官的封赏,云家的封赏才刚定好,你也过来看看。”君赦苍心中已有陌清璃,对云衣雪只能是愧疚,所有年礼上有意把云家的封赏给加厚了。
云衣雪看见封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皇上竟然把云家的子弟都提拔了一阶,这可是莫大的荣耀,云家的整体实力都能得到晋封,后宫女子多以母家为根基,云衣雪连忙跪下来说道:“臣妾多谢皇上厚爱。”
“别跪了,天那么冷。”君赦苍把她拉了起来恳切说道,“云儿,这些年你跟着朕,也是受了不少委屈,担惊受怕这些年,朕心中都有数,朕必当不会亏待于你,琉空也不会亏待你。”
这一番话说得云衣雪眼圈发红,她哽咽着点头说道:“臣妾知道皇上的心意,臣妾都明白。”
君赦苍点头,看着云衣雪此时感激的样子,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此生他必当亏欠她良多,尤其是在感情之上,但愿能用这一生的荣华富贵相换。
晚上君赦苍依旧来了中宫。
陌清璃见他来了便说道:“你还是别来了,回来半个月,夜夜都来这里,旁人知道了又要议论我的闲话了。”
君赦苍无奈笑笑,“你这是赶我走啊,不让我来这里,那我还能去哪里啊?”
陌清璃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我去别人宫里,你不吃醋啊?”君赦苍反问道。
陌清璃一挑眉,“你想去,尽管就去呗。”说着,她眼里多了几分纠结,坐在君赦苍身边叹息说道:“我是看见雪嫔这样了无生息的人,谈到感情都尚且精神奕奕,这后宫里的女子关了多少颗芳心,我们许不了这些人,总觉得亏欠了。”
“亏欠?”君赦苍看着她,“你觉得这是亏欠吗?”
“什么?”陌清璃没弄懂他的意思,反问道。
君赦苍便说道:“其实你是想太多了,寻常人家尚且讲究个吃饱喝足,后宫里牵扯的东西就更不少了,她们在这里衣食无忧,不用劳作,享尽荣华富贵,是多少女子一生都盼不来的,在这里,感情往往是不值钱的,她们喜欢的只是权势罢了。”
他自幼在宫闱中长大,对这些宫中的女人所追求的东西很清楚,所以尽力在后宫之中维护稳定,让这些女人能够在这样的身份下尽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