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胥听焕彩这么说,再看看宋思岑娇艳的小脸,心中也是愧疚难当,看着父亲挥手打来,他躲也不躲。
宋思岑突然冲出来跪在柳学士的面前哭着道:“父亲,都是媳妇的不好,请您不要生气,不要责怪明胥。”
柳夫人面露不忍,说道:“思岑啊,你起来,这不关你的事。”
柳学士也说道:“思岑啊,你起来吧,明胥他酒后误事,他就该打。”
“小姐,是我对不起小姐,我才该死,我来世再伺候小姐。”焕彩说着站起来就往柱子上撞,一众丫鬟赶紧拦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与明胥大喜的日子,难道要你这丫头的命来冲喜吗?你也跟着我服侍了那么些年了,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心胸狭隘,容不得人的人吗?”宋思岑呵斥焕彩道。
焕彩呜呜哭了起来,“我知道小姐对我好,所以我才没脸见人了。”
“该死的是我,爹,请你责罚我吧。”柳明胥低着头说。
柳夫人心思一动,听着宋思岑话里的意思,就拉着柳学士偷偷说:“这不管怎么样都这样了,思岑也不是善妒的人,这件事闹出去了也不好,要是洛家知道了恐怕与咱们要生嫌隙,不如就将这小丫头收房,开了脸做妾如何?”
柳学士听了怒从心起,“做妾,新妇还未洞房,就抬个妾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柳家的大少爷新婚之夜跟婢女的事吗?”
柳夫人低声说:“先留着,过些日子抬了妾不就得了。”
柳学士看着柳夫人,拂袖转身走了,柳夫人知道是他羞于处理这些内务事,便是交给自己做主了,她先是笑吟吟扶起宋思岑,责怪柳明胥赶紧穿上衣服到内堂来,又让丫鬟婆子跟着焕彩,让她冷静下来。
到了内堂,柳夫人先是严厉地指责柳明胥喝酒误事,对不起妻子,让他给宋思岑跪下道歉,随即又问他该如何给焕彩交待。
“明胥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这孩子是决计干不出那坏事的,这一次也是欢喜坏了,喝多了,好媳妇,你可千万体谅他这一次,你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焕彩,夫人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们柳家是正派人家,不会做那种乱七八糟的事,今天是明胥做的不对,就该让他负责到底,只是你家小姐与明胥毕竟新婚,夫人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内堂里闹了一出,宋思岑这边答应将焕彩收房,不过要等到半月以后,柳明胥心中愧疚,但也觉得需要负责,焕彩自不必说。
回到房内,柳明胥惭愧地说道:“是我对不起娘子。”
宋思岑压下眼底的神色,轻轻道:“天色很晚了,还是早些睡吧。”说着她招呼丫鬟在小榻上铺了床褥出来,自己翻身去睡小榻,柳明胥拉住她说:“还是我去睡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床上比较舒服。”
宋思岑没有推脱,柳明胥是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着,新婚之夜心头尽是苦闷,宋思岑倒是睡得挺香,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新婚燕尔,佳儿佳妇,值得恭贺啊。”洛子商这边让人备了厚礼上门笑道。
柳学士看见抬进来的东西面色变了变,连忙正色说道:“洛大人这是作何,该是佳儿佳妇上洛府拜见才对。”
洛子商谦卑一笑,“柳伯父才是客气,洛某身为思岑的表哥,是柳家的晚辈,哪能让你们再备礼去拜访,该是小生来拜会伯父,顺便庆贺表妹和妹夫的大喜才是。”
“洛大人真是太客气了,倒叫我们不好意思了。”柳夫人连忙笑着吩咐人上茶。
“表哥,你怎么来了?”宋思岑看着洛子商到来也有些讶异。
洛子商笑道:“你父母当年将你托付到洛家,我虽为你表哥,却一直视你为胞妹,如今你总算嫁为人妇,为兄自然要来看望一番。”说着他抬手,管家奉上了一张单子给宋思岑,宋思岑才看了个开头就说道:“表哥为我操办嫁妆已经够了,这些如何敢再要?”
柳夫人看着外面摆的大件大件的东西,也是唏嘘,这洛家的财大气粗,上门就带那么多礼,还都是给她这个儿媳妇的。
“那些是你的嫁妆,是洛家给的,这是表哥给你准备的添妆。”洛子商笑道。
宋思岑吩咐人抬下去,送的护院里面,博阳神情严肃站在那里,宋思岑心里一动,博阳也正抬眼看着她,宋思岑微微勾唇,眼眸里多了几分期待,博阳垂下了头,面无表情。
“多谢表哥。”宋思岑没有再推辞,那些东西倒是无所谓,人来了,她就安心了。
洛子商拉着柳学士在内堂谈古论今,柳夫人跟宋思岑说道:“子商当真是风流才俊,只是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娶亲呢?”
宋思岑笑道:“表哥他早些年一直忙着海上的生意,娘你也知道,海上巨浪滔天,还时常有海贼海盗,都是过命的买卖,谁敢嫁给他,如今回京,一直忙着政务,哪里有机会谈论这个,况且,表哥心中该是有人的。”
说着宋思岑抬手凑到柳夫人的耳边说道:“这世上,除了云溪郡主,怕是没人能让表哥牵心了吧。”
柳夫人皱眉说道:“都说这云溪公主骄纵任性,还把明胥咳咳,还把杜尚书家的杜小姐给吓病了,这样的女子如何敢娶啊?”
宋思岑笑了笑道:“这世上难得可巧二字,郡主对表哥也是情投意合,送给表哥的丝帕荷包也是有的,只是云郡王对郡主的婚事比较挑。”
柳夫人点头笑道:“不是为娘夸口,若是论人品才学,子商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这样的人郡王要是看不上,真不知道还有谁能比子商更好。”
宋思岑笑道:“正是呢,咱们不都盼着这一天。”
“姑爷,怎么在这里发呆?”柳明胥站在廊下,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轻柔的娇唤,只见焕彩一身绮罗,比往日更显俏丽,脸上带着娇滴滴的笑容,手里的帕子噙着一个角吃吃地笑着。
柳明胥连忙站好了身子说道:“我只是来这里散散步而已。”
焕彩走过去扶住他,整个身子柔弱无骨软软依在他身上,“奴婢来陪你吧。”
“红叶,你这身子一直病着,这宫里都住的是贵人,长期如此也不是办法,许是回家住住,有祖宗的保佑能好的快一些,你先出宫吧。”上官芸这边吩咐道。
陌清璃知晓她已安排好,便点了点头,她收拾好行李,走过甬道,突然看见几个小太监低头抬着一个被席子包着的宫女正快步往乱葬岗走。她一愣,突然闻到一股略微熟悉的刺鼻气味,陌清璃停步回想,大吃一惊,那宫女应该是与太后中的是同一种毒,她立刻追上这些要扔尸体的人,路过拐角,突然有人在她脑后重重打了一棒子,陌清璃立刻昏死过去。
一桶冰水泼了过来,陌清璃呛着从昏迷中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破旧的屋子里绑着,陌芷言正笑盈盈地说道:“姐姐,别来无恙啊。”
陌清璃冷冷地盯着她,“太后果然是你动的手。”
陌芷言弯唇冷笑,“你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说着她抽出一把匕首横在陌清璃的脖子上,“后悔吧,如果不是追究太后的死因,你这会子早就出宫了,又怎么会落入我的手中?”
“我早就应该想到,你手中也是有毒药的,你和洛子商合作,什么样的毒药弄不来,太后是如此,皇上只怕也是如此。”陌清璃大胆说道。
后面几个小太监听了都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陌芷言哈哈大笑,“陌清璃,你也就只敢在这里说些大而无用的空话了,如今你可是俎上鱼肉,任我宰割。”
“鱼肉?陌妃娘娘如今难道还以为自己是刀俎吗?如今后宫之中皇后独大,你今日以宫女之死引我而来,难道皇后不会趁机查下去,你杀了我,君赦苍和皇后必不容你,洛子商,只怕也难出手帮你。”陌清璃冷笑道。
听她提到洛子商,陌芷言狠狠一刀扎在陌清璃的胳膊上,胳膊处传来刺痛,鲜血很快就涌了出来,陌芷言脸上带着嫉恨,“若不是你勾引子商,子商怎会与我离心,你这个贱妇居然还有脸说。”
“陌妃娘娘,您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您可是堂堂的陌妃啊,这样将一个外臣男子放在嘴边,也不怕人家笑话,不过你的确也没什么好怕的,你娘当初不还是跟自家的管家背地里偷情,可惜这里没有亲子鉴定,不然也许你可以早十几年找到你亲爹呢。”
陌清璃忍着剧痛继续说道,她必须激怒陌芷言,省得陌芷言反应过来担心耽误时间会一把把她杀了。
但是陌芷言这些年也过得很压抑,好不容易看见落在自己手上的陌清璃,她发誓要让陌清璃尝过所有的痛苦再死,所有不会这么轻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