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v⊙)(⊙v⊙)此为防盗章
一旁, 被两人忽视地彻底的柏苏在蹲下检查了一遍地上的杀手,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后, 正准备要将自己发现的事告诉施南钺,但当他抬起头时, 却看见自己向来跟木头一样, 对情爱之事毫无兴趣的徒弟此刻正温柔地注视着他面前的青年, 眼里还含着一抹深情, 不禁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稍时,又笑了起来。
看来,他这傻徒弟是终于碰见喜欢的人,开窍了。
转开视线, 柏苏又看了看站在施南钺面前的沈奕瑾, 见沈奕瑾也是一副脸红还带着羞涩的模样, 不由勾起唇, 笑容中多了几分欣慰。
还是两情相悦呢!
思及此, 他也不出声了,反而是站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们看了起来。
注意到了柏苏的视线,又看见眼前的小秀才已经被自己看得脑袋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施南钺这才觉得自己失态了, 连忙移开目光, 转过头去看柏苏, 问道:“师父怎在此?您不是说要过一两日才会到?”
柏苏道:“本来按照路程, 确实还要一两日的,但在路过扬州时,我听到了一个消息。”
说着,他敛了敛笑意,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我得了消息,知道有人花重金向‘罗刹阁’买了百名杀手要暗杀你,我有些担心,便连夜赶了过来。”
柏苏是刚刚才入了城,正打算要去寻赫章和洛正青,便看见了百姓面露惊恐地仓皇逃窜,他拦下一人打听,知道这里出了事,猜到是杀手动手了,就急忙赶了过来,恰好救了沈奕瑾。
闻言,施南钺蹙眉道:“罗刹阁的杀手?”
罗刹阁是这几年忽然崛起的,江湖上有名的杀手门派,里头的杀手都是按照死士训练的,他们人数众多,不怕死不怕伤,一旦出手,便是不死不休。
柏苏点了点头,道:“我方才检查过了,这些确实是罗刹阁的杀手。”伸手指了指一名杀手上的狰狞骷髅,他道:“这是罗刹阁的标记,但凡是里头的人,都会纹有这个标记。”
施南钺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确实每个黑衣人身上,都有标记。
施南钺皱了皱眉,道:“师父可知是谁买了他们来杀我?”他原本以为,这些杀手的目标,是沈奕瑾的。
柏苏摇了摇头,道:“我之所以会知道有人要杀你,是因为我曾经有恩于罗刹阁的一名杀手,他为还恩情,冒险提醒了我,但他地位不高,并不知是何人要杀你。”
沈奕瑾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插话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施南钺在这里的?”
柏苏看了沈奕瑾一眼,告诉他道:“钺儿奉旨来除匪的消息,早已传至江南,虽然不知具体位置,但罗刹阁的眼线遍布各地,只要有心调查,便会知道钺儿身在何处,这并不奇怪。”
沈奕瑾闻言,皱起了眉,看向施南钺的眼里满是担忧。
察觉到了沈奕瑾的目光,施南钺偏过头对他笑了笑,又安慰道:“小瑾你无需担心我,他们是奈何不了我的。”
沈奕瑾听了话,眼睛却仍是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面上的忧虑也没有丝毫减少。
施南钺见了,心里暖成一片,他抬起手,揉了揉沈奕瑾的头发,眼神温柔地能溢出水来。
柏苏在旁边轻轻咳了一声。
闻声,施南钺瞥了他一眼,见了他眼里的戏谑之色,便收回了手,又跟沈奕瑾介绍道:“小瑾,这是我师父,柏苏。”
听了名字,沈奕瑾猛地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震惊,不自觉脱口问道:“您是柏将军?!”说话时,他的语气又是惊讶又是惊喜。
他五岁时落入水中,曾被路过柏苏救过一命,只是他那时还小,记得不清了,唯独记住了这个名字,后来,他大了些,又从先生那里知道了柏苏的事迹,对柏苏更是充满了仰慕和敬佩。
已经许久没有听见有人这么唤自己,这会儿突然听到,柏苏不由怔了怔,等到回神后,他便对沈奕瑾笑了笑,道:“不必这么唤我,我早已经不是将军了,你以后唤我名字就可。”
说罢,他又看了看满地的尸-首和血迹,皱了下眉,抬起眼眸,对施南钺道:“官府之人应该要到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去别处谈吧。”
施南钺也知道,他微微颔首,又将那名唯一的活口扛起,沉吟了一会,问道:“师父,你可要同我们一起回桃源村?”顿了顿,他补充道:“封白也在。”
听了封白的名字,柏苏的神情变了变,过了好一会,他才摇了摇头,淡声说道:“不必了,你知道我还不想见他的。”
听了话,施南钺认真看了看他,见他虽然是笑着的,但眼底却含着几分苦涩,斟酌了会儿,还是如实告诉他道:“封白找了你很多年。”
柏苏苦笑了一声,道:“我知道。”
是的,他都知道的。
低下头,柏苏抬起手,轻轻摩挲了一会挂在自己腰间的玉笛,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怀念,半晌,他才又抬起头去看施南钺,轻声说道:“但我还未做好准备见他。”
他忘不了当年。
柏苏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年他为了替封白解-毒,迫于无奈对封白做了那事,那时,封白看他眼神——先是不可置信,而后又全部化作了厌恶。
他知道封白误会了他,以为是他下的毒,他本是想要辩解的,但是当他抬起头,看到了封白那双充满仇恨和厌恶的眼睛……还有之后,封白对他毫不留情报复,他心灰意冷了。
所以,他在封白的毒性彻底除去后,便逃走了,又怕被寻到,于是连夜递了辞官的折子,离开京城,逃得远远的。
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五年,但那夜所发生的,还有那双充满了仇恨和厌恶的眼睛,他仍然记得清清楚楚,或许一生都不会忘记。
他不想见封白,是因为直到今日,他还是喜欢着他,且丝毫没有减少。
施南钺听了话,静静地看了柏苏一会儿,到底时没再继续劝说他,只是问道:“那师父要住在何处?”
收回了思绪,柏苏也没隐瞒他,告诉他道:“我会去找赫章和正青。”
迟疑了片刻,他又叮嘱道:“别告诉封白。”
沈奕瑾把托盘放在桌上,对施南钺解释道:“他们来时,我正好听见了,想着外头挺冷,过后可能还会下雪,便让他们出来了。”
洛正青和赫章原本以为是自己被看见了,此时一听,齐齐往沈奕瑾看去,望着他的眼神充满震惊。
洛正青还好,回神后,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赫章却一副自然熟的样子凑到了沈奕瑾跟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问道:“你是说,你听见了我们的脚步声?”
他们进来时,明明已经控制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了。
沈奕瑾被突然凑到眼前的脸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告诉他道:“该是你吧,进来时踩到了枯枝,我听见了你的一声抱怨。”
“……”
赫章听着,先是呆了片刻,反应过来后便立即跳到了洛正青身后,扯了扯洛正青的胳膊,让洛正青挡着自己,不敢去看自家将军的脸色。
洛正青皱了下眉,直径跪下,继续用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向施南钺请罪,言语之间,是将所有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
施南钺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怪罪,他道:“起来吧,沈兄弟的听觉比常人要灵敏一些,他一早便发现你们了,并非是你们的过错。”
说完话,施南钺又偏头朝沈奕瑾笑了下,然后将洛正青和赫章介绍给了他和林老头。
林老头神色淡淡地瞅了他们一眼,很快便移开了视线,倒是沈奕瑾盯着他们看了半晌,过了一会,忽然开口道:“你们身上可带银子了?”
他的话音落下,洛正青和赫章又愣了愣。
反应过来后,赫章好奇地从洛正青身后探出个脑袋,眨巴着眼睛问道:“带了是带了,但你问银子作甚?”
听见有带银子,沈奕瑾顿时有了好心情,他眉开眼笑道:“那你们替施南钺把欠的银子还给我吧,一共是十六两一钱。”说罢,他又低头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本账簿,摊开指给他们看,“他的药钱和这些日子住在我家花费的所有银子,我都一笔一笔记在这里头了,你们看看吧。”
赫章低头看了看眼前的记录本,又抬头看了看沈奕瑾,满眼都是惊讶。
他还是第一次见人施恩图报的如此直白坦荡,丝毫不见文人那般扭捏和酸腐。
林老头看了一眼沈奕瑾,见他一脸财迷、双眼亮晶晶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捂住额,一脸的嫌弃。
施南钺始终微笑着,他看了沈奕瑾一会,起身从他手里拿过了记账本,低头看了起来,再抬头时,他眼里的笑意又多了几分,“沈兄弟你这记得少了,还有一笔银子,你没有算进去。”
沈奕瑾闻言,转头看他,疑惑道:“少了一笔?”
施南钺勾起唇,含笑道:“你辛苦照顾了我数日,这一笔,也该算上的。”
沈奕瑾眨了眨眼睛,怔了一下,反问道:“你是打算要给我吗?”
施南钺微微颔首,“自然是要给的。”
话音落下,施南钺便转过身,朝洛正青要了二十两银子,他将银子递给沈奕瑾,说道:“这些日子,多谢沈兄弟了。”
沈奕瑾拿过银子,见多了三两九钱,忍不住喜上眉梢,心想自己的荷包终于又鼓起了,但过了一会,心里却又莫名涌起了一阵失落,他抬起头,盯着施南钺看了半晌,犹豫着问他道:“你是要离开了吗?”
施南钺望着他,没有否认。
沈奕瑾见他没有否认,心里越发失落了,他低声应了一声,脸上的笑容缓缓敛了起来,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连手里热乎乎的,刚拿到手的二十两银子都不能让他重新高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