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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v⊙)(⊙v⊙)此为防盗章

    封白来时, 走的是正门。

    他听赫章说过,沈奕瑾的听觉, 比常人灵敏, 尽管不会武功, 但也能发现他们,而且如今,沈奕瑾已经知道他们身份,自然就无需再悄无声息的来去了。

    抬手敲了敲门, 推门而入后, 封白便看到自家师兄微微侧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身边青年看得有些入了神。

    忍不住将微眯的双眼睁开,封白觉得很惊奇,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家师兄用如此温柔的目光去看一个人。

    眨了眨眼,封白不由往青年望去,他想, 这应该就是赫章说的沈秀才了。

    在原地又站了一会, 见师兄并未回头来看自己, 封白这才敛起神情, 走上前行抱拳礼:“将军。”

    施南钺闻声, 收回落在沈奕瑾身上的视线, 转过头去看他,朝他点了下头, 问道:“人马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他奉旨来江南时, 皇帝调遣了一千兵马给他, 助他除匪,而这些兵马,他都交由封白带领了。

    封白回答道:“距此地五十里外,原有一处采石场,如今荒废了,附近没有村落也鲜少人走动,我安排他们在那里安营扎寨了。”

    施南钺在心里估算了下到山贼占据的那座山的距离,行军约莫两个时辰就能到,并不算远,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听见他们完全不避开自己,毫无顾忌的交谈声,沈奕瑾眨了下眼睛,扭过头去看他们,在看到封白时,眼里浮现出了些许惊艳,不过他仅仅只是怔了一下,很快就移开了视线,转而落到了施南钺身上,眼神带着询问。

    封白长得极美,是极为阴柔的美,再加上总喜爱穿着一身红衣,更是显得雌雄莫辨和张扬肆意。

    封白第一次上战场,他的出众的样貌惹来许多窥视的目光,有些看他长得好,便认定他没有实力,用污言秽语嘲讽他,看他的眼神又猥琐又下流,还有满满的不屑,让人只想狠狠将他们打到,再挖了他们的眼睛,撕开他们的嘴巴,叫他们知道什么是地-狱修-罗。

    当然,封白也真的这么做了。

    从此,在战场上,再无人敢轻视他。

    封白最是厌恶人家盯着他看的,这会儿见沈奕瑾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他了,神色也没多大变化,并不为他的相貌所动,不由挑了挑眉,对沈奕瑾生出了几分好感,对于要保护他的事,也没那么排斥了。

    看来赫章确实没有骗他,这个沈秀才,的确和一般的酸腐读书人,是不一样的。

    察觉到了沈奕瑾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施南钺这才想起他还未曾介绍过封白,他冲沈奕瑾笑了下,伸手指了指封白,介绍道:“沈兄弟,这是我的另一位副将,也是我师弟,名叫封白,以后他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沈奕瑾闻言,又转头看了一眼封白,皱了下眉,有些犹豫道:“这……是否会太过招摇了?”

    以封白的样貌和一身红衣打扮,若是和他一起走上街市,会十分引人瞩目吧,何况他明日就该回童府教学了,封白又要以何种身份进去?

    封白自是听出了沈奕瑾的话外之音,但也没有开口,只是抱着手臂安静的看着他。

    猜出了沈奕瑾的想法,施南钺拍了下他的肩膀,又对他安抚的笑了笑,道:“封白会在暗中保护你,只有在你有危险时,他才会现身,你且放心,他不会影响你生活的,旁人也不会发现他。”

    尽管施南钺这么说,但这么被人暗中保护,沈奕瑾还是有几分怪异,觉得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注视之下,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处在危险之中,封白的保护,是非要不可的,因此,他抿了抿唇,思索了片刻,到底是不再多说,轻轻点了一下头,同意了。

    见沈奕瑾同意,施南钺又偏头,对一旁的封白叮嘱道:“你务必要保护好沈兄弟。”

    封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信一笑,保证道:“师兄你放心,有我在,他出不了事的。”说完,他便一个纵身,不见了踪影。

    沈奕瑾听着声响,知道封白并没有离开,只是跃上了屋顶,他抬起头,便看那一抹绯色的身影蹲在屋檐上,见自己看过去,还抬手朝自己摇了摇,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换了个姿势坐下。

    收回目光,沈奕瑾想了想,对施南钺说道:“我家只有两间房,他如果要留下来,就只能和你一间房间,可以?不过被褥倒是有干净的,可以再分你一床。”

    施南钺微微一笑,颔首道:“无事,封白同我住一间就好了。”他是个武将,行军在外,向来没有那么多讲究,这点小事,自然不会介意。

    闻言,沈奕瑾站起身,说道:“那我去多抱一床棉被给你。”

    拉住他的手,施南钺含笑看着他,柔声道:“封白夜里是不睡觉的,你不必忙活。”

    沈奕瑾‘啊’了一声,有些诧异地又抬起头看向抱着剑坐在屋檐上的封白,他看了一会,忍不住问道:“这样,可是为了保护我?”

    拉着他重新坐下,施南钺正要开口,却听见封白已经先自己一步说道:“并非如此,你别多想了。”

    纵身跃下,封白来到沈奕瑾的面前,继续说道:“我幼年时曾被人贩子拐走,卖到了青-楼,那时我十岁,妓馆的老鸨见我长得好,便准备让我登台接客,恰巧那时有客人酒醉闹事,我便趁着老鸨不注意,将烛台打翻,引起了大火,然后趁乱逃走了。”

    封白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淡,眼神也毫无波澜,就像是在说陌生人的事迹一样:“我一路逃进了山里,在山里待了七日,山林凶险,入了夜更是危机四伏,所以在那七日,入夜后,我根本不敢合眼,只敢在白日里寻个地方,睡上一两个时辰,被师傅救起后,我便发现我再也无法在夜里入睡了。”

    “到如今,十几年过去,已经成了习惯。我会在白日里寻个时候自行休息的,你不必忙活。”停下来看了一眼沈奕瑾,他沉吟了一会,又道:“不过,你倒是可以给我准备些吃食,我没其他兴趣,就是喜欢吃。”

    沈奕瑾听着,愣了愣,回过神来后,就点了点头,他抬头看封白,问:“你可有忌口的?”

    做些吃食,对沈奕瑾来说是简单的。

    何况封白保护他,并不要银子,是他赚了!

    封白见沈奕瑾同意,还问他忌口之物,不禁笑了起来,他凑上前,先是说了几种自己不吃的,之后又故意找了些话题和沈奕瑾交谈了起来。

    交谈了一阵子,封白发现这个沈秀才是真挺可爱的,虽然有些财迷,但的确是讨喜的性子,这么一会,他都有些喜欢上沈秀才了。

    和沈奕瑾正说着话,封白蓦地就感觉有些发冷,他寻着冷意回头,果真看到了自家师兄眉头微皱,正看着他,眼神有些冷。

    眯起眼,封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和师兄对视了一会,片刻后,他勾了勾唇,忽然笑了起来。

    望着自家师兄蹙着眉,见自己突然发笑,十分莫名的模样,封白更是乐不可支了。

    他师兄对感情向来迟钝,如今可能还未曾发觉,自己和沈奕瑾聊得欢畅时,他的眼神是有多么不满。

    封白想,这一趟没有白来,他终于是找到一件有趣的事了。

    那名山贼从城里一路尾随沈奕瑾,直到出了城,来到这没有多少人的地方,才动的手,就是怕有人撞见,但说来也巧,沈奕瑾被那山贼从身后打昏被劫走的时候,赫章和洛正青正准备去桃源村找施南钺,路过的时候,刚好撞见了这一幕。

    起先的时候,他们并未认出被绑的人是沈奕瑾,直到那山贼将昏迷的沈奕瑾扛上肩,露出了他的脸来,他们才认出来,只是因为离得太远,他们来不及出手相救。

    赫章和洛正青很清楚,沈奕瑾是自家将军的救命恩人,是一定要救的,于是他们两人对视了一下,默契地兵分两路,赫章追上山贼,留下记号,途中再想办法救走沈奕瑾,而洛正青则去桃源村找施南钺,将此事告知他。

    施南钺听完禀报,神情变了几变,他猛地站起身,看了一眼洛正青,寒声道:“带路。”此时的他,周身的气势不再隐藏,压的人喘不过气,连平时活跃的野猫,都没了声息。

    见施南钺要亲自去,洛正青皱了下眉,但到底也没有说出阻止的话,他无声地点了头,之后便率先一步,走在前头,为施南钺带路。

    他和赫章有一套独一无二的记号,世上能看懂的,只有他们二人。

    顺着赫章沿途留下的记号,施南钺和洛正青来到了山贼所占据的那座山的山底,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抬头望去,山峦高而险峻,树木遮天蔽日,山林阴暗恐怖,实在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看着眼前的好几条岔路,施南钺蹙起眉,问道:“他们是从哪条路上去的?”

    洛正青在附近找了找,终于在一棵树木的底部找到了一个极小的记号,他回头道:“将军,是这条路,赫章已经追上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施南钺便已经将自己的内力推到一个极致,然后运起轻功,跃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