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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庆瑞夫妇轻车简路,只带了一个警卫员兼司机扈从,看着路重庆完全是长辈看望孩子的态度,亲切得不能再亲切了。

    在夸奖了一通他的英勇精神之后,童庆瑞开始拍着他的肩膀亲切地教育他了,“重庆啊,听说这次是为了救战友光荣负伤,这虽然是应该做的,可是作为一个指挥者除了要有不怕牺牲的精神,还更要自我保护的意识,自我防范的本领,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负伤了吧?之前是因为抢救落水儿童,这一次又是因为战友……”他笑了一笑,“你这受伤的频率实在是有点高啊。”

    重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立正:“是,首长。”

    “哎哎,坐下来,坐下来,我今天不是首长,是你的童叔叔,不要样。”童副司令摆了摆手。

    “是啊,重庆,你也别拘谨了,我们是来看望你的,不是来训话的,你可别紧张啊。”项阿姨过去拉了他的胳膊,让他坐下来,说着又嗔怪地推了推童副司令:“你看你,老是一副教训人的口气,看把孩子吓得。”

    重庆端正地坐在椅子边上,只坐了三分一,保持着军人笔挺的身姿。

    “是啊,是啊,是我不好,让你太拘谨了,这也怪,现在工作忙,做大报告习惯了,自己都不自在,别人看着更是不自在了。”

    重庆微笑着说:“叔叔说哪儿的话啊,您比起我爸爸来。不知道亲切了多少倍呢。我爸爸才是一副不拘言笑,让人望而生畏呢。”

    童庆瑞哈哈大笑:“小子,这么说你爹啊可不行啊。首长在领导岗位上时间长了,有些习惯难改了,你对他的要求不能太高啊。”

    重庆低了头一副谦恭的样子:“叔叔,您说得对。”

    童庆瑞感慨道:“一晃都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坐在我大腿上闹得要吃馒头,那时候才三、四岁的样子吧?”他转头看了看项静:“是吧?三、四岁的样子?”

    项静含笑点了点头:“是啊,差不多三、四岁的样子。”

    “那么小。就爱调皮捣蛋,又特别能吃,一顿要吃两个大馒头。那时候粮食紧张,你妈妈都愁死了,亏了我那时当司务长,还能弄点白面……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日子可真不好过啊。”

    重庆点了点头:“是的。童叔叔那时候对我最好了。”

    “现在也是最看重你。”童庆瑞说着站了起来,“你现在大了,在部队表现不错,我们都能看得到,你爸爸对你也是寄予厚望,我也看好你,只不过,要好好保护好自己。我们可不想听到你受伤的消息了。听见了?”

    重庆赶紧站了起来,敬个军礼。干脆地说:“是。”

    童庆瑞对项静说,“走吧,我们先回去,我还得去看看后勤部那边的情况,你先回家.”

    走到病房门口,见到杨畅,停住了脚步:“小畅啊,你是做哥哥的人,要好好带着重庆,别老是带着他跑来跑去的,他受了伤,在医院住着还要招惹他出去吃饭,合适吗?你得像红卫好好学习,看看人家是怎么做哥哥的,都是订婚的人了,要有责任心了,别成天不着调的。”

    杨畅:“……”

    这是敲山震虎了?

    订婚了……做哥哥的……路红卫……,别带着出去到处跑……

    谈话中的信息量好大啊。

    别看童庆瑞与路重庆和蔼可亲,端起架子来,不怒自威,自有副司令员的威严。

    杨畅汗都滴了下来,低了头,一叠声说:“是的,是的。童司令员说得对……”看了看童庆瑞的脸色,又改口:“童叔叔说的对。

    …………

    他们离开之后,杨畅抹了额头的汗,“****,这什么意思啊?”

    是啊,什么意思啊?

    这么高级别的领导亲自来看望一个连级干部,除了拉拉家常,回忆当年,谆谆教导之外,就没谈实质性的事情。

    不可思议,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杨畅捅了捅路重庆:“这老爷子亲自出马到底是用意何在,你赶紧好好分析分析。”

    路重庆没搭理他,伸了长腿斜躺着,懒散地说:“想设么呢,人家不是说了吗,是顺路来看看我这伤病员的……”

    顺路看你?

    这医院,不,就这病高干病区师级以上的病人就有好几十号,人家不看他们,顺路特意来看。

    杨畅觉得他简直骄傲得没谱了。

    就算你是某某人的孙子,某某人的儿子,人家也是堂堂的副司令员啊。

    伸脚踢了踢他的床板:“你倒是想一想啊,分析分析啊。”

    “我哪儿知道啊,不分析,你也别想吧,累不累,有空不如想想你和葛珏的事情,老头子都说了你是订过婚的人……我看现在齐安来了,这婚约还能继续吗?”

    “不继续拉倒,正好老子也不想呢,没有感情的人绑在一起有意思吗?”

    路重庆瞥了他一眼:“没意思。”

    “是啊,那我要想什么呢,如果葛珏觉得她想解除婚约,能跟那前男友破镜重圆,我就成人之美,才不做绊脚石呢。”

    他又沉吟:“就是那齐安有那个本事吗?”

    路重庆眼前浮现齐安那冷漠清高的脸庞,在葛珏面前拼命强作镇定,维护自己的自尊,又记得他在列车忧郁地说:“山里人,穷孩子。”

    谁在意?是他自己在意吧?

    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这么强烈的自尊心,把感情放在天平的另一边,不一定能够平衡吧?

    不过这些他不想和杨畅说。

    既然杨畅表态说不会在乎这场婚约是不是能够继续下去,那就任其自然了。

    齐安如果真的在乎葛珏,一定会在乎她的想法。

    可是,谌晓玉呢?

    也是那么有强烈自尊心的人,今天他不过冲口而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她就那样,要是以后真的遇到问题,又会不会放手呢?

    他觉得累想再想了,在床头柜里找出换洗衣服,推着杨畅,“你还不回去吗?我要洗澡了。”

    的确要洗澡了,一身的汗,衣服黏黏哒哒的贴在身上,隐约能闻到淡淡的香气。

    是某人身上的特有的香气。

    路重庆心里一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