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情。
即使是谌晓玉,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能够做出判断,前世的经验只能让她明白大的方向,
身边的每一个人比起前世都有着很大的变化,比如谌文辉。
谌文辉把业务的重点转移回来,一方面是因为孩子,另一方面内地的经济发展迅猛,政策条件愈加优惠,还有一个方面,南方因前几年发展太快,显得后劲不足。
外贸公司的业务竞争也愈加激烈,谌文辉回来之后,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寻求新的增长点。
“现在公司账上还有两百万的现金,就只能吃个活期利息,我几个朋友都在筹建资金,把钱投入到期货交易市场,如果运营得好的话,一百万起码可以能挣个五百万回来。这比我们吭哧吭哧地做点单子要快得多。现在有个机会,我一个朋友,让我们开个期货账户,他保证不到三个月,我们能赚5倍回来。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公司的管理层会议,谌文辉环视着他身边的几个人,“你们也说说自己的想法。”
邓红梅,谌晓玉,还有他从原来公司带回来的几个业务骨干。
“是啊,我们现在接一个订单很不容易,老外猴精猴精的,国有那些外贸单位还要再剥去一层皮,工厂现在价格又抬得高了,人家任务多忙不过来,自然也不像原来那么好说话,配额也难弄,我看啊,的确是要想想怎么办。”原来跟随谌文辉的一个业务副总老吕抽了一口烟,慢慢悠悠地说道。
“你们看我最近跟的这个单,明明当初合同上写得好好的,要100件玩具,这订单都要下了,面料都已经采购了,来电报说要改,一天到晚就是改,改设计,改图纸,改面料。接了几个单,哪一个不是左改右改,不到最后一刻,都没办法做,欧美的单子还好一点,这小日本的单,工期,材料要求这么严格,工厂的都骂死了,上次我去厂里,厂长都跟我骂娘了,说以后再也不肯接咱们家的单子了。”业务经理高宏也说。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谌文辉侧着脑袋看着刚才说话的高宏,目光中含义不明,他瞄了一眼邓红梅,感概地说,“看,现在业务也很难做啊。”
“那按照你们的说法,现在的外贸业务都不做了?把钱放着期货市场中就一定能够赚到钱了?”邓红梅冷冷地哼了一声“哼,我倒是不相信呢,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也不是这个意思。”谌文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表情,“外贸出口是我们的主要业务,是坚决不能放弃的。现在开这个会的目的,就要大家想一想以后该怎么办?”
阳光从身后的大玻璃窗外照射进来,谌文辉坐在那阳光的阴影里面,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自从谌文辉回来之后,就觉得原来的办公地点不上档次,执意要将公司搬迁到市中心新盖的办公大楼里。
新装修的办公室里,空气里依然弥漫着刺鼻的油漆味道,谌晓玉低了头,用手捂着嘴唇,轻轻咳嗽了几声。
“晓玉,你说时候你的想法呢?”谌文辉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应声,把目光转向了晓玉。
谌晓玉抬头看了他一眼。
谌文辉注视着她的目光中蕴含着深意。
谌晓玉低了头半天没回话。
自从谌文辉回来之后,与邓红梅发生了很多经营理念上的冲突,谌文辉认为内地现在方兴未艾,一切要敢想敢干,不怕走在前面,可是邓红梅有两年的时间主要是以照顾孩子为主,并没有过问公司的业务发展,只是牢牢地抓住财权,公司的每一分钱出入都要经过她的手,谌文辉从南方带回来的几个哥们做起事情来不免缩手缩脚,抱怨连连,这让谌文辉觉得非常没有面子。
谌晓玉就变成了他们之间的平衡点,调解员。
这会儿又是明显的意见不合。
“晓玉,你说话啊,这事你是什么想法?”谌文辉又追着问,“说错了没关系嘛,大家都是在商量,在讨论,每个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观点。”
“是啊,晓玉,这儿你最小,童言无忌嘛,说错又没人怪你。”老吕斜眼看着晓玉,笑呵呵地说。
这意思就是她说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反正当她是小孩子,不过谁是孩子也不一定呢,她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但是这会儿,她也没必要跟他们多费口舌,心里盘算着如何让谌文辉打消去试水期货的念头。
在她的印象中,还有不到半年的时候,国家就要对期货市场进行整顿,现在看着人家赚钱眼红,贸然跟风,最后就是高位套牢,这几年辛辛苦苦挣来的利润,都付之东流了。
她不记得前世谌文辉有没有涉足过期货,那时候谌文辉没娶邓红梅,没去南方打拼,没有做生意,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事业单位职工。
谌晓玉凝神注视着阳光下的谌文辉,坐在老板椅上,穿着西服,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乱,眼里透着生意人的精明。
“晓玉,你别理他们。”邓红梅道,“你说出你的想法就行了。”说着又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什么叫童言无忌,你们不要看不起人,谌晓玉可是公司的股东,又是公司的功臣,当初这公司成立的时候,哪一样不是她亲力亲为的。“
“哎呀,邓总,您这话说得可真是,我可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我们都知道她可是能干呢。不过,要论是功臣,也就是这边的功臣吧,我们那里的事情,她可是一件没管过啊。”老吕脸上虽然赔笑,但是说话的语气确是很自傲的。
“你们那里需要她管吗?如果你们在南方经营得好的话,哪里要回来。。。。。。。”
“好了。”谌文辉低喝了一声,打断了邓红梅的反唇相讥。
邓红梅也觉得失言,幽怨地盯了谌文辉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谌晓玉又咳嗽了几声,摆了摆手,才道:“好了,邓总,吕总不争了,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我是年纪最小,没什么经验,也只能谈谈我的想法吧。这期货市场前段时间是能挣钱,可是投入很大,刚刚谌总说了,我们账上也只有200万的现金,吕总和高经理都说了,现在业务不好做,我这边刚接了几个订单,是做手工艺品的,也是这样,外商不肯付全资,需要我们先垫付部分的面料款,想必,高经理与吕总那边也会遇到这种情况,对吧?”
老吕与高宏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们的款暂时是不能投到期货市场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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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