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里面生死不知,火月在外饿的不行,这时候因为这点小事就让弑神去买吃食,实在是说不过去。
可是火月实在挺不住了,再不吃东西,那股钻心的饥饿感都快让她想往天上蹦,那滋味说不出的难受,她只能把榷打发出去买吃的了。
转身间,孟婆瞪大眼睛猛盯着她看。
火月以为孟婆觉得她太不懂事了,便怯怯的问她。
“婆婆,你怎么了?”
孟婆神秘兮兮的拉着她,像呵护个瓷瓶子一样护着她身边,让她轻轻坐下。
“夫人哪!”
“嗯?”火月被她神秘兮兮的样子搞得很不安。
“婆婆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常常饥饿难耐?”
孟婆晶亮的眼睛盯着火月,火月在她这灼热的目光下,挺直脊背,乖乖点头。
“那你有没有经常怕冷的感觉?”
火月再次深深点头:“婆婆,你怎么知道?军营里特别冷,吃的也不好,不过我以前从来不挑嘴,最近总想吃些味道奇怪的东西。经常半夜饿得抓心挠肝,直想起来蹦上两圈,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哪道,孟婆紧张的不行:“哎吁!夫人哪,你现在可不能蹦,千万不能。”
火月不解道:“为什么呀?我又不是瓷做的,怕什么?”
孟婆笑得眉眼都挤到了一起:“傻夫人,你不怕,他可怕哦!”
说着孟婆将手探向火月的小腹。
火月起先还是没反应过来,可当孟婆把手放到她的小腹时,再迟钝也猜出来原因了。
火月倒抽了一口气,伸手捂住小嘴:“啊!”
她瞪大眼睛,眼眶通红,瞬间又盈满泪水,小嘴一瘪。
“婆婆!你是说……”
孟婆连忙伸手拂去火月脸上的泪痕:“别哭,别哭了,夫人,都是要当娘的人了,为了孩子也要想办法坚强,相信婆婆,殿下绝对不会抛下你和孩子。上次他心念着你,这次你要想办法让他知道这个好消息,没准他念着你和孩子就回来了呢!再说,有了孩子,绝不能哭了,这时候哭,是会伤了眼睛的。”
孟婆安慰火月之余嗟叹道:“哎!这世间的事怎么总是不这么顺当呢?”
火月从知道这个消息后,就不停的用神识探知禹殇的气息,可是明明两人近在咫尺了,就是没有办法联通他的神识,让火月的心越来越沉。
榷的速度很快,未到一个时辰,就把吃食买了回来。
“夫人,快些吃吧,别饿着孩子。”
榷瞪大了眼睛,惊恐的问孟婆:“什么孩子?”
他怎么没见着?难不成真是常在河边走早晚要湿鞋,想起那日火月说的艳鬼,榷四处寻找孟婆嘴里的孩子,为什么连他都见不着,他突然觉得一阵寒意从尾椎麻到脸,整个人懵懵的坐在那,也不敢说自己瞧不见这个‘孩子’。
火月是真饿了,平日就没什么吃相,近日吃相更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榷为她买来的酸食是酸枣,可辣食只能从酒楼里买去,药城的酒楼都是以药膳为主,辣食极少,甚至有些酒楼根本没这么重口味的菜色。最后榷还是凭着青龙的鼻子,闻味找到一家卖羊肉串的店,叫老板放了好些辣味上去。
那老板本来要打烊了,被榷叫住,连烤了一百多串,这其中有一半被榷边等边吃了。
火月吃的很爽,可辣得直伸舌头,榷这二愣子没给她买别的吃喝,所以火月被辣的不行也只能干啃酸枣。
孟婆在一旁看着,心疼的不行:“哎呦!你个死小子,让你照顾夫人真是不行,连口热汤都不知道买回来。”
榷被骂得莫名其妙:“婆婆,干嘛又骂我,我可是跑遍了整个药城才买到辣味的吃食,再说,有这么好吃的肉串,干嘛还要喝汤?要喝也是喝酒啊!”
孟婆气得上前拧他耳朵:“呸呸呸!混小子,有孩子了,还喝酒?哎!把夫人交给你,我老太婆是真不放心,夫人哪!战事还要多久,你这样整日在军营中和强敌打打杀杀,叫婆婆怎么放心啊,殿下若是知道了,该心疼死喽!”
火月本吃得心满意足,可听孟婆一提起禹殇,又止不住流泪,她也终于知道了,为何从禹殇走,她这眼窝子就浅的要命,想他就掉泪,短短两天比她一年哭的次数都多,原来是因为怀孕了,情绪起伏大,受不得丁点刺激。
一旁榷听的一愣一愣的:“什么孩子,婆婆你说谁有孩子了?”
看着榷这傻样,孟婆就差拍大腿了:“你个傻小子,二愣子,当然是你家主子和夫人的孩子。”
榷也傻了,按他五百多岁的年龄,在龙族中充其量就是青少年,哪里知晓这些个女人和孩子的事。
等他会意过来,第一件忧心的就是明日和魔族小姑娘交换人质一事,谁都不晓得交换人质时会发生什么,毕竟魔族人都十分狠辣,若真动起手,女主子还能参战么?
“女主子,明日午时,我和银钩哥去,你就别去了。”
火月当即反对:“不行,禹殇一直不露面他们一定会有所怀疑,我必须去。”
他们这方,能与魔族对实力相当的只有银钩,火月和禹殇二人合力也可同魔族人斗个你死我活,还有公孙能和魔族人斗上一斗,其他人就只能起到牵制作用。
现在公孙坐镇药城,段逸云和玉鼠在鸿国,紫鸢和夜影金钏三人在一起才将阵法发挥出最大攻击力,否则她们三人拆开来,修为都不够强。
所有人都分散开来,只有榷和银钩跟在火月身边,之前那个冒充玄冷焱的魔族人已经许久未曾露面了,每次那魔族人都有备而来,以那魔族人乖张的性情,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露面,还要防着他……
没有禹殇坐镇,火月腹中又有了孩子,榷有点六神无主。
青衣长衫蹭的一下蹿了起来,现在能和他商量事的就只有银钩了。
“婆婆,你去替会银钩哥,看着那个魔族人,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
银钩紧蹙着剑眉,看了眼火月。
火月喜得子,可夫君却生死未卜,整个人矛盾的不行,这会儿也干脆放弃和禹殇神识沟通,让榷搬了把椅子,坐在寝殿外,喃喃自语,这形容和地府的气氛极配,不知道的见了她一定以为是哪个冤死的鬼魂,为了某个执念,自己嘟嘟囔囔。
“就是这样,现在女主子有孕在身,她又坚持要去,你说怎么办呀?银钩哥。”
榷把银钩叫来为的就是商量这件事,否则等银钩押着魔族人出来,当面告诉他,不就等于把这消息也告诉所有魔族人了么!
“她说的对,天亮后,人质交换过去,我们就无优势可言,今日定会动武,人质交换后,你直接带她走,其他的我来。”
看来银钩是想趁此机会将对方直接击杀,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银钩在说这话的时候,虽然神情冰冷,却透着股凛然的义气,让榷顿时对他产生了崇拜之感。
榷觉得银钩突然变得有人情味了,还有银钩从来不会说这么多话的,他不是向来只说一两个字么?
以往他和榷沟通时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的多,榷觉得好神奇一时接不上话。
银钩一记猫眼扫来:“还有什么事?”
榷被他这猛的一瞪,想起来一件事,是孟婆叮嘱过他的,忙说:“女主子现在有了身孕,婆婆说女人孕初是十分惧寒的,一会儿让她跟你共乘一骑,银钩哥你帮她挡挡风吧!”
主子不在生死未卜,他有义务好好照顾女主子,银钩是猫妖,身上暖和,而他化作青龙,浑身的龙鳞冰凉不说一点都不暖,也难为榷这二愣子能想出来这么好的法子。
可是这次银钩不止露出猫眼,连猫爪都伸出来直接掐上榷的脖子……
午时,樊、鸿两国交界,两军严阵以待,双方几乎兵力相当。
冬季的骄阳平日最是让人觉得舒暖的,可今儿却没人觉得暖和。
穆家军整军出动,每一位将士都身姿英挺,不畏生死,寒风吹得他们盔顶的红缨飘动得是整齐划一,论气势,穆家军绝不会输给渠国铁骑,可是……
战胡烈五大三粗形容粗犷的坐在战马上,当着两军的面嘲笑道:“段副将,你家镇北大将军不会是害怕了吧,怎么这午时都快过了,也不见人影?”
说完带着全军狂笑不已。
“哼!宵小之辈擅逞口舌之快,一会儿可不要吓尿裤子了!”
段副将话音将落,空中传来火月的声音。
“段副将军说的极好。”
火月从银钩背后下来,凌空而立,身披雪白大裘,内穿银色戎装,身边一条巨大的青色飞龙盘在空中,龙爪上勾着个人。
虽然昨夜樊国穆家军的将士们已经见识到火月的英姿,可那是夜里,看得不是十分清楚,现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再次见到如等景象,将士们都被自家主将这等气场征服。
顿时,全军气势如虹,战场上穆家军整齐划一的喊着:“大威!大威!大威……”
“樊国三公主出场用不用摆这么大排场?可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