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将抓着银裳儿的那只手运满霹雳红光。
“不要。”
红光轰然响起,榷拼尽全力紧追着那道光而去。
暗在打出这一掌的时候,同时回身,将蓝魅挡在身前,另一只手掏出短刀,朝红枫刺去。
红枫距离他太近,这全力一击本来是可以偷袭成功的,但蓝魅被挡在中间,逼得他只能立刻收回招式。
红枫十分清楚,他两千多年的修为,若是一击击中蓝魅,那这小妹也就活不成了,不过他却将自己暴露在暗的近前。
暗这一刀直刺进红枫的腹部,本以为红枫会躲,可红枫却一只手狠狠抓住了刺入腹部的短刀,另一只手中的翎羽折扇,朝暗猛的扫去。
暗拿着刀的手未曾离开刀柄,对方修为很高,至少是冥王身边的人中修为最高的。
眼下他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放开刀,带着个累赘空手和对方搏斗,霹雳红光虽然厉害,但不能在短时间内连续发动,与这个人对战十分不利。
二是放开蓝魅,和对方夺兵器,没有累赘,暗的速度完全会让他逆转局势,毕竟对方再厉害,被这把刀刺中腹部,元气很快就会散掉提不起一丝力气,即便他不动手,不需要多久也能将对方耗死。
两者权衡暗选择了后者,因为他知道放这个小丫头回去,一定会搅乱他们内部,这对他来说大有裨益。
蓝魅被放开,也是红枫的目的。
红枫朝蓝魅大喊:“快走,去妖街搬救兵。”
红枫之前不知道魔族人的兵器如此厉害,这么短的功夫,他就觉得两千多年的功力眼下只能使出五成。
看来只能速战速决了。
红枫攥紧腹中的短刀,不给暗任何机会,手中翎羽折扇朝暗凌厉一击。
他这把翎羽折扇要比普通折扇大上一倍,每一支扇骨都有一根孔雀翎羽,这些翎羽可不是孔雀平时炫美的普通羽毛,虽然看似柔软,可却比任何利刃锋利,一旦被划伤,他的水术会将水汽注入到对方身体,让对方气血逆流而死,这是他的必杀技。
只不过红枫失算了,他这必杀技是练了一千七百年才练成的,眼前他的功力只剩一半不到,根本无法使出来。
但他还是拼了,虚晃几招让翎羽扇仅对对方制造了外伤,目的是降低他的戒备心。
暗被红枫的狠厉震惊,明知刀在腹中会流失元气,这个雌雄难辨的男人竟然还死死攥着以此钳制他。
一面暗不敢轻视红枫,另一面他又轻视了红枫的武器,只以为这扇子除了大点,花里胡哨点,最多暗藏利刃,这么点皮肉伤让他以为不过如此。
然而等了些许时间,暗估计能再次使出霹雳红光,放出厥词:“看来你也就这么点能耐,不过被这把刀伤到的人,能坚持这么久你还是第一个。”
红枫绝美的脸上已经渐渐没了血色,嘴角也挂着血:“是么?那还要多谢夸奖了。”
说着大打开的翎羽扇就如同雄孔雀开屏时般美丽,他拼劲全力将所有灵力灌输进羽扇,朝暗横扫而去。
暗估计他也要使出必杀技了,便任由红枫手中折扇横扫腹部,嘴里不削的说:“不客气。”
手下阴辣狠绝,将红光朝红枫轰去。
红枫使出了全力击中暗,却被这股力量猛推出去,同时紧握短刀的手被刀刃割得露出森森白骨,人也如断线风筝飞了出去。
暗以为他成功将红枫击杀了,本想再去找榷,哪知道被红枫那把巨大羽扇横剐的伤口,发出剧烈的疼痛,同时浑身的血液像是突然停止了,顿时又沸腾起来,转瞬间在体内爆炸,震碎了他全身的经络。
方此时,一道蓝白色的雷光从妖街上破天而出,几道人影飞速朝战场而来。
这次暗再没那么幸运,从空中直坠到地上,一动都动不了,浑身经脉碎裂现在的他就像个废人。
很快他就被人发现了,来人正是拥有一张玉面却比修罗还可怕的银钩。
暗在昏死过去之前心想,没想到这次竟然被一个不男不女的暗算了,这群人果真一个都不能留。
火月在赶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红枫腹部被魔族人刺了一刀,元气涣散,一身修为仅剩不到一成,最要命的是被红光劈中浑身经脉俱碎,命在旦夕。
火月一天前也被劈中知道是什么后果,好在他修为高,要比阴当时的情况好一些。
又有阴的前车之鉴,火月立刻将体内的金灵渡给红枫,让金灵帮他修复内伤。阴泉修复外伤,以免真元再向外散去。只是红枫手上的伤怕是要留下丑陋的疤痕了,可惜了这么美的人。
忙完了红枫,火月担心榷和那两个姑娘,就将红枫交给鼹伯安排来的小妖,先送回妖街。
火月赶到榷的身边,却发现这小子毫发未损,但是怀里抱着银裳儿,一动不动像傻了一样。
蓝魅受了重伤躺在一边,两眼通红的看着榷,一言不发。
禹殇站在榷的身边,什么话也没说。
火月用神识问禹殇:“怎么回事?”
之前她和禹殇在结界内看到了榷被红光击中的啊,怎么榷看起来没什么事,倒是银裳儿看着不太好。
禹殇只回给她三个字:“不行了。”
火月心中咯噔了一下,不行了是死了还是快死了?火月没管死鬼说的半截话,立刻走到银裳儿身前,从榷的怀里抽出银裳儿的一只手,试着将金灵推进去。
榷声音听不出喜怒,说:“没用的,我试过了。”
火月忘了,他们之前都修习过金色灵元,既然金灵都无法入体,那银裳儿怕是……
榷垂,有气无力的垂首问禹殇:“主子,一会儿勾魂使者是不是就要来了。”
禹殇依然玉树而立,“嗯!”了一声。
火月灵机一动,对了,她是驱魔师,在此之前她还是鬼师和捉妖师啊!她可以先将银裳儿的魂魄收了,看有没有什么办法保存她的肉身,接下来再想办法。
银裳儿的鬼魂若被带走,按照地府的流程,很快就会按照因果福报或是送去投胎,或是送到各阎王殿里服刑。
“夫君!”
这是火月第一次这么叫禹殇,就连床笫之欢时,无论禹殇怎么诱惑她开口,她都不曾这么叫过他,最多叫他“殇”。
禹殇被这声“夫君”叫得差点骨头都酥了,明知道这小丫头一定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有求与他了,他还是控制不住心尖的颤动。
“何事?”他嘴上虽然问的很公式,可嘴角却忍不住向上翘了翘。
火月说:“你看,你也是榷的主子,我能不能走走后门呀!而且银裳儿是无辜被卷进这场风波中,要说还是我们连累了她。夫君~一会你将勾魂使者打发走,行吗?”
火月特意说的是“我”能不能走后门,意思就是好歹火月已经是冥王夫人了,这个面子他必须给。
禹殇就知道火月要不走寻常路了:“你是打算让她的魂魄成为孤魂野鬼?”
火月说:“这个倒是不会,我有办法把银裳儿的灵魂封存,然后咱们要做的是想办法养着她的肉身,然后再打听打听有没有还魂的办法!”
以前那些休息邪术道士都会有借尸还魂的法子,肉身要是保存好,还魂就只是时间问题。
榷立刻不可置信的看着火月,他知道火月够意思,银裳儿和火月没什么交情,火月全是冲着他的,榷对火月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但这事还是主子说了算,要是冥王不同意也不可能办到。
榷向禹殇投去恳求的目光。
说这时,远处一黑一白两个声影,带着高高的帽子,白无常手摇灵幡,黑无常手里拖着锁链朝这边来了。
他们每一个人都看得见鬼,平日里出入地府也是常事,可若轮到身边的人被勾走,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主子!”榷炯炯龙目呲目欲裂,夜色中竟能瞧见眸中泛着的颜色,那是这眸子蒙上了层水气将墨绿色显了出来。
火月也急了,叫道:“死鬼!”
禹殇转过身没理他们,双手负在身后,铁面无私的站在这夜色里。
黑白无常本以为好不容易冥王大婚,他们能借机会歇歇,吃吃喜酒,结果这大晚上还有人死,竟还是个灵猫族的猫妖,若是往常晚点无妨,可妖的灵魂本就不是那么好勾的,便片刻都不敢多耽搁,没想到在这却意外见到了冥王,黑白无常立刻俯身:“拜见殿下,夫人。”
禹殇声音冷然,却说:“吃到喜酒了么?”
黑白无常一愣,连声道:“属下没这个福分,大半夜还得出来勾魂。”
禹殇说:“哦!那就是还没吃到喜酒,平日里二位冥司甚是繁忙,正巧随本王一起去妖街,本王请你们吃喜酒。”
黑白无常看了看那已经咽气了的猫妖,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啊,这事也太巧了吧,冥王什么时候不请他们,这时候请他们吃喜酒,难不成?
黑无常小声嘟囔:“老白,抱着猫妖的青衫男子是不是冥王殿下的弑神?”
白无常哭丧个脸:“看来这喜酒不是白让咱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