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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赤红双瞳

    禹殇说:“知道了,安排他们先在妖街住下。”

    紫鸢见月胧车又要走,急切的问道:“月儿呢?”

    禹殇没说话,月胧车直接驶进了地府,牛二拉过紫鸢,安慰道:“火月妹子受了重伤,差点……你且安心等候吧,估计没有大碍。”

    身边的红缨毕竟年纪小,见着玉娘九死一生回来,扑进玉娘的怀里就没出来,一直嘤嘤的哭。

    玉鼠先他们一步回到地府,起初他还怕进不来呢,可没想到地府外一个素未谋面身穿白衣,貌若少年的小鬼在看了眼阴后,竟然什么也没说手中拿着个令牌就将他们引了进来。

    禹殇带着火月回冥殿,直奔卧室,这会儿玉鼠和吕秀才搭手将阴和银梢放到阴泉里疗伤。

    阴的伤口已经闭合,但是被阴泉疗伤后的伤口从未有过留下疤痕的时候,但阴那腹部却留下一道长长的刀疤。

    那张俊逸的小脸依旧毫无血色,榷在回到地府,接替了吕秀才的工作,照顾阴。

    银梢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但那浑身诡异的咒文依旧将他全身缠绕,恐怖非凡。

    玉鼠见火月被禹殇抱了进来,一双魅惑的丹凤眼露出吃惊之色,眉头紧蹙,问道:“月儿姑娘受伤了么?”

    禹殇并未回答,而是直接抱着火月走下了阴泉,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爱恋的抚摸着火月的睡颜,劫后余生的恐怖心悸仍纠缠着他,后怕不已。

    榷悄声说道:“嘘,火月姑娘劫后余生,心脏中了一剑,也不知道能不能……”

    醒字还没说出口,禹殇那双寒冰眼就朝他射来无数无形的冰刀,骇得榷低下头,不敢看他一眼。

    禹殇将火月的长发解开,三千青丝飘荡与水中,和他的墨发纠缠在一起,他眸光潋滟,波光粼粼,情动之余若无旁人的在她额上一吻,嗓音清浅透着浓浓的暗哑和思念:“她只是睡着了,不会醒不过来。”

    虽然银梢和阴都没醒过来,可是火月毕竟是女孩子,总是更让人心疼一点,玉鼠鼻尖一酸,如剪水的眼尾沁出点晶亮,低头看向银梢沉睡不醒的妖娆俊颜:“对,他们都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又过了一日,就在三个重伤的人依旧没有转醒,醒着的三个人也都越来越没底,阴泉可是世上疗伤圣泉,若是泡了一日也无法醒过来,那就说明他们不止是重伤这么简单。

    玉鼠焦急得不行,若不是要在岸边拖着银梢,恐怕早就急得直跳脚:“怎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还没醒?”

    一向镇定的禹殇心里也没了底,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狠狠将火月拥进怀里,似要将火月融进自己的身体般,拥吻着火月的湿发。

    玉鼠和银梢是几百年的好友,禹殇对火月的情昭然若揭,唯有榷稍微还有点冷静,榷在看到玉鼠和禹殇几近崩溃的情绪,定了定神:“主子,这样恐怕不行,不然我们先请个大夫来。”

    三个昏迷不醒的除去银梢和阴,就火月一个大活人,三人都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玉鼠立马点头道:“对,再这么继续泡下去,也没用,再好的东西也会物极必反。”

    三人利落的将昏迷不醒的三个重伤患者捞了出来。

    榷想起一个重要的人:“对了,差点忘了,公孙那只貔貅混迹药城,他一定认识许多名医,眼下他在妖街。”

    禹殇果断的立刻道:“你先行一步,叫他把最好的医师都请来,我们随后就到。”

    禹殇叫冥司们弄来一辆马车,然而这是白日,月胧车无法行驶,只能用马车来拉三个重伤患者,普通马儿惧怕他们这浓重的妖气和鬼气,就是不肯走。

    这时吕秀才牵来地灵犬,此时地灵犬依然变身成白狼的模样,禹殇大赞:“甚好。”

    便将地灵犬当成马匹,禹殇亲自赶车,玉鼠在车里照顾三个伤患。

    可地灵犬毕竟不是马儿,跑起来十分颠簸,三个病患几度被颠了起来,玉鼠一个人照顾三个可忙得够呛,突然马车内传出一声略显粗暴的女声:“妈的,撞死姑奶奶了。”

    谁也没想到,火月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醒了,她揉着被撞痛的脑袋晃晃荡荡坐了起来:“嘶,真他妈疼。”

    禹殇立刻让地灵犬停了下来,掀开车帘,里面玉鼠不可思议的瞪着娇媚的大眼,看着火月。

    禹殇一把将火月抱了个满怀:“丫头……”

    万般情丝化作这一声呼唤。

    “你终于醒了,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

    玉鼠见禹殇浓情蜜意的抱着火月,便自觉出去了:“我来驾车。”

    火月突然推开禹殇冷硬的怀抱,一脸惊恐的道:“死鬼,我是不是死了?”

    禹殇三千墨发来不及梳起,仅用布带素高,可这简单的发型却更衬得他英挺非凡,与他黑衣一样色泽的发丝垂于肩头,流泻在衣襟上,琉璃的眼珠泛着银河般的光彩,嘴角挂起嫌少的浅笑,即便这样清浅,也让火月移不开眼。

    这时,禹殇才注意到火月的异样,原本一双晶亮灵动的大眼,竟然变成了赤红色,这是怎么回事?

    禹殇不觉惊问出声:“丫头,你的眼睛?”

    在外面赶车的玉鼠听到车内的一样,以为火月有了什么闪失,立马停下车,探身进来。

    焦急的询问:“怎么啦?”

    可当他也到火月那一对赤红色的眼睛时,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向精明如他也有说话不走脑的一天,不惊觉的问了一句:“你,你是人么?”

    其实这么问没啥问题,因为眼睛能是这个五颜六色的除了妖就是魔。

    但不想却引来火月的一句咒骂:“你说谁不是人呢?丫的,你才不是人呢,你们都不是人。”

    骂爽后发现禹殇和玉鼠依旧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火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不对劲,迷茫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真死了?你们这是带我去哪?是去地府投胎么?”

    转念间,狗腿的看着禹殇:“呵呵,冥王大人,看在以前的交情,能不能免了孟婆汤啊?”

    怎道玉鼠和禹殇在她这连珠炮的发问下都笑了,禹殇这万年寒冰脸终是没忍住哈哈大笑,玉鼠也噗嗤笑了出来,丝毫没介意她刚刚的咒骂,随后又拍了拍自己的嘴:“呸呸呸~本阁主说错话了,你呀还活着。我说火月姑娘,咱们这是刚从地府出来,正打算带你们三个伤患去看大夫,你暂时还不用喝孟婆汤也不用考虑投胎的问题。”

    火月愣神道:“三个伤患?”

    火月这才留意到,身边还躺了两个沉睡不醒的人。

    火月醒了引得禹殇和玉鼠高兴了一阵,可二人终是被拉回了现实,还有两个呢。

    玉鼠幽幽的开口,神情凄楚:“银梢和阴早你一步到的地府,可是在阴泉中疗伤早就超过一天一夜了,仍旧没醒,我们这是打算去妖街,找大夫给你们瞧瞧,没想你这就醒了。”

    火月看着仍旧昏睡不醒的银梢和阴面无血色的脸,自责道:“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这样。”

    说完那赤红的眼眸簌簌的掉下泪,禹殇见着心痛不已紧紧皱着眉头,眉梢横入鬓角,几缕发丝散落,带着满身浓情将火月揽进怀里,与她十指相扣:“不丫头,都是我的错,你别自责,别哭。你放心,就算走遍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让他们好起来。”

    此刻禹殇才知道当初和银梢制定七日之约的他是错的有多离谱,银梢和阴对火月来说都是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人,如果知道到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让她如此伤心难过,甚至差点搭上性命,禹殇就算自己死也不会这么做。

    玉鼠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默默放下车帘,赶车。

    心道:臭猫,你还不醒醒吗?再不醒,你的月儿就真成别人的了,你快醒醒啊!

    当他们赶到妖街时,榷已经心急得迎了出来,欣喜的说道:“主子,快,那个貔貅带来的段逸云就是个大夫。”

    当轿帘掀开时,见到已经醒了的火月,她被禹殇轻手轻脚得抱下了马车,榷看着火月变成赤红色的双瞳,也愣了一下,正想问,就被火月打断了:“我还是人哈!不对,我还是大活人,丫的,我本来就是活人,你们才不是人。”

    榷被火月这算是自言自语的话搞愣了,其实他没想说她不是人,只是想问问她眼睛怎么变色了,可是在看上主子那迎向火月痴缠宠溺的目光,端的微微一笑,如座上冰莲,便不想打扰二人此刻的温馨甜蜜。

    直到玉鼠喊他:“青龙小子,搭把手。”

    榷便抱起阴引领他们来到容易客栈,鼹伯早就安排了天字一号房,里面偌大的床榻早就备好了,准备为三个伤患问诊,屋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有貔貅公孙,段逸云这个久病的大活人,还有一直担忧他们的紫鸢和牛二。

    夜影、金钏和被玉鼠送走的银裳儿也来了,站在一个面生的男人身后,这男人长得和银梢一个模样,发色是正常的黑色,眼睛也是黑的,神情十分冷清,站在那里就像个冰雕一样。

    同样是寒冰脸,此刻的禹殇相较之下就显得柔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