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森的来信上写道:渠国太子病危,须靠阵法锁魂,此事定有蹊跷,焱儿定要护公主周全,转告公主,陛下龙体安康莫要挂怀——父,玄森。
这的确是玄森的笔记,火月一看到樊皇龙体安康,眼泪立刻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流了下来,虽然樊皇龙安康,可是火月在看到这封信时,仍旧难掩心中惆怅。
耳边传来熟悉且温暖的声音:“月儿,是想家了么?别哭,还有冷哥哥在,无论发生任何事,冷哥哥都能护月儿周全。”
恍惚间,火月似回到了帝都,那整日在玄冷焱的陪同下,无忧无虑的日子。
眼下虽然不再爱恋,可玄冷焱仍旧是她从小最熟悉的人,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漂泊在外,发生了很多事,火月都一个人扛了过来。
可当听说父皇的消息,火月就受不了了,这段时间不是不想给宫中捎去消息,而是怕信被有心人劫持,知道她的踪迹,那父皇和师傅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
然而火月过后稍稍细品信中的消息:渠国太子病危,需靠阵法锁魂?
就觉得稍微不对劲。
禹殇两次去到渠国难道他不知道这件事么?还是说他知道了。但并没有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她?
火月被这个认知惊得心下有点凉,她明明早就同他说过她逃离帝都的原因,这件事对她来说这么重要,他为何不告诉她呢?
想起往日禹殇每次都是直接去****楼听紫鸢报告给他的各种消息,可从没叫上她一起。
若说以前无所谓,可现在呢?她还能这么无所谓的自处么?
今天这件事与她相关,他都没有告诉过她,那其它与她无关的事呢?禹殇是不是压根就没打算同她说?
火月不敢深想,就连先前发觉的玄冷焱有点奇怪这点也被她忽视了,整个人怔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这时玄冷焱上前离火月更近了,温热的气息轻吐在火月脸颊:“月儿,这渠国大有蹊跷,而且朝堂上后宫中,都举荐你嫁到渠国,也绝非偶然。以后莫要一个人随便乱跑了。”
这念念有词的感觉又回来了,以前她犯了错,玄冷焱也总是这样对她念念叨叨,谆谆教诲。
但火月毕竟不是以前那个跟在他身后犯花痴的女子了,现在的她要武力有武力,要睿智有睿智,更多了份冷静,很快火月就恢复平静。
火月想起这次出来是为何了,就算禹殇对她有所隐瞒,她也选择相信他,有事当面和他问清楚。
不顾玄冷焱的关怀,火月垂下幽邃的眼帘,冷声同他说:“玄护卫,听你师姐的话,好像有事找你,眼下本公主也有要是在身,你且先去忙吧。”
玄冷焱没想到火月能这么冷冽,神情不觉有点怔然,最后还是向火月抱拳:“公主请万分小心。”
便退向一边。
火月也没继续和他废话,御空而上,循着两大神兽的气息而去。
等她一走,那俊朗身形摇身一晃,没了那冷然的仙姿,整个人看起来邪魅非常,黑色的眼眸也变成了暗暗的血红色:“啧啧啧!玄冷焱,看来你是没希望了。”
一旁闪现出一道同暗夜融于一体的影子,跪在他身前。
“尊主。”
“那冥王竟收了个青龙做弑神,我不便出面,你去沉香楼走一趟吧,顺便探探对方的底细。”
“是。”
说完,一黑一白的身影都消失了,这巷子里就像从未有人出现过一样又恢复了往日的寂寥。
火月追到上空,只见天空之上一条青丝的巨龙在空中翻腾不已,另外一道蓝色的身影快如闪电,双方释放出强大的灵压,若不是在高空之上而是在地面,这毁天灭地的灵压定能让万物毁灭。
榷已经现了原型和对方对抗,可遥观对方却还是一身蓝衣云淡风轻,足见榷这小子是打不过了才现出原型的。
火月并没有贸然上前加入战局,而是悄然打开灵眼窥探了下对方的实力。
嚯!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
难怪榷要现原型了,青龙寿命最长,活个一万年都是正常的,而榷只是五百多年尚未成年的幼龙。
对方虽非战斗力最强的四大神兽之一,但也是同龙、凤、乌龟、麒麟并称的五大瑞兽,实力不可小觑。
而眼前这只貔貅已然一千二百多年的修为,难怪榷打不过他。
火月心里有了底,手里摸了摸腰间别着的一把匕首,这匕首不是她新寻来的武器,而是她的逆鳞剑,自从她掌握了神兵的始解,就将逆鳞剑变成短剑像把匕首一样的状态,佩于腰间。这样,再跟敌人对弈,对方多少会轻敌的,这也是火月耍的小心眼。
火月一身华服,步履优雅的踏空而来。
这蓝衣公子早就知道火月来了,虽然一面对付着青龙,一面不慌不忙语气轻佻向背后的火月问道:“这位姑娘是想要从背后偷袭么?”
火月轻声一笑:“公孙先生好眼力,竟看得出我是女子。”
此时榷也化成人身同火月并肩而立,这时一身蓝衣的男子转了过来。
那张脸近看比女人还好看三分,桃花眼里浸着绚烂的神采,嘴角噙着一抹纨绔不羁的笑意,与刚刚在拍卖场看到的那副清心寡欲的面孔全然不同。
手中轻摇折扇:“说说吧,几位找我何事?”
火月觉得他也是个有趣的人,分明是察觉到他们,不约而同故意找上门的,但也没有错破。
不同他弯弯绕绕,既然对方都开门见山的问了,那她们再虚情假意就显得没有诚意了,毕竟她可是带着任务来谈合作的。
火月收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神态谦虚而恭谨:“既然先生这么直爽,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在下需要在药城弄一个高档药丹铺,需要个专人来经营,恰好遇见公孙先生,希望先生能赏光。”
这貔貅是如此擅经营的瑞兽,万事以利字当先,当然不可能随便答应了,反问火月:“区区一间丹药铺,何须我出马,姑娘卖的是稀罕物件,即便随便找个人看店,也不愁买卖上门。”
火月倒不急,慢悠悠的一字一顿,以退为进故意激将:“先生是嫌我这庙小喽?还是说,先生没能耐将我这小庙扩大到三国各地?”
貔貅挑起一抹兴味的笑容:“姑娘这样激将对我是没用的。不过我很想知道,若我与你们同谋,会有什么好处?”
火月道不掩饰:“没有好处,但是……”
貔貅刚被吊起来的兴致被这句“没有好处”搞得兴致全无,本以为他们不是普通人,活了数千年,好不容易在这凡尘之地遇到几个实力强大,看起来又十分有趣的组合,他能出来陪青龙打的确是因为这几个人勾起了他的兴致,没想到他们是想玩空手套白狼这套把戏。
结果火月又说了一句“但是……”,这分明是在玩人么。
貔貅那面比桃花的眉间轻蹙,眸光紧潋:“姑娘,在下可是很忙的,没空陪你们在这玩,告辞。”
火月也不急:“听说貔貅,貔貅,一貔一貅,一雄一雌,你为雄,那另一个雌兽……”
那貔貅原本都要走了,顿时折了回来,急切的问:“你知道她在哪?”
火月狡黠一笑,果然让她才对了,那东方败家子哪能入得了千年瑞兽的眼,八成是这瑞兽借此处到处寻人罢了。
火月也干脆直言不讳:“不知道。”
几次三番被火月连激再戏弄,这貔貅也火了:“你……”
火月又言:“公孙先生莫急,本姑娘没猜错的话,你来此无非就是寻找另一伴而已,并非有意屈尊降贵于东方家对吧。”
貔貅沉默,算是肯定了火月的猜测。
火月又问:“先生既然肯主动现身,八成是知道我们?”
貔貅终于噙着得意的笑:“这青龙小子的气息根本掩不住,你应该也不是普通人类,能御空飞行应该是个驱魔人。而你们中那个实力最强的男人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妖,更不是什么神兽,我猜他应该是新上任的冥王吧。”
火月没想到这千年貔貅这么厉害,她和榷的身份不难猜,但能将禹殇这冥王的身份一语道破,这貔貅的能耐果真不可小觑,更让火月想将他拉到自己这阵营中了。
火月调皮的朝貔貅眨眨眼:“公孙先生料事如神,应该去开家算命馆子,保准生意兴隆,先生怎么知道他是冥王的。”
这貔貅明显很吃这套,被火月一捧立马一脸臭屁的说:“阴神上位头三年不可御空,你都来了,他不是没来么?这青龙小子论实力也就是他的坐骑。”
天生鼻子尖长脑袋顶上的青龙哪听得了这话啊,榷这几日原本已经被禹殇和火月摧残的身残志不坚了,可一听貔貅这外“兽”随便说他就是个坐骑,那哪受得了啊,一张完美无缺的俊颜立刻瞪起龙眼:“你……有种咱们再战一场。”
貔貅只回给他一个“哼”,“你不是我的对手。”
火月抬手拍了拍榷几乎到她脑门的肩膀,示意榷镇定还有正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