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够了玩够了,再多的不愉快也烟消云散了,火月瘫倒在地灵犬洁白的真皮长毛纯肉大靠垫上,伸手抚摸着地灵犬头顶艳红的三把火。
那抹一直等在旁边的白色身影这才上前:“小生这厢有礼了。”
这时火月才想起来还有只熟鬼在身边,拍拍身上的尘土,起身也学着吕秀才行书生礼:“吕秀才,咱们又见面啦!”
火月就是这样,除了太难过的事,一般是不会让心烦骚扰自己太久,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立刻让自己恢复正常状态,人生短短几年,何必那么不开心,还不如及时行乐。
吕秀才温润一笑:“火月姑娘怎么跑到这来了,这里偏僻,常有恶鬼出没,快随小生回去吧。”
火月只当吕秀才还不知道她现在的本事,怪物神兽都收拾得了,恶鬼早伤不了她了,眼下她的实力,不出手则已,若出手这地府的小鬼保准魂飞魄散。
但她还是想逗逗这个一本正经的书生:“是吗?这里是地府,还有人敢不卖你的面子?”
吕秀才没想到火月能太高他,急急道:“姑娘说笑了,要卖也是卖冥王殿下的面子,小生只是帮殿下打打下手整理文案,地府的厉鬼怎么会卖我的面子,若不是小生在冥殿里有殿下庇护,小生早就……”
没等他“小生”、“小生”的叨叨完,火月失声大笑,而且是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吕秀才,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干嘛那么认真啊……”
顿时吕秀才才收起刚刚的急切,又换上往昔的温文尔雅,慢悠悠的说:“姑娘开心就好。”
火月一听,止了笑声,惊讶的问:“吕秀才,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难道你刚刚是故意的?”
吕秀才温暖一笑:“并非小生故意戏弄姑娘,而是刚刚小生见殿下拂袖而去,火月姑娘又独自跑开,小生看出你们闹别扭了,便想让姑娘忘掉烦恼。”
火月看着吕秀才温暖的笑容,原本伤心难过和委屈都被他的笑容抚平:“谢谢。”
经过今日的交谈,火月才仔细端详眼前的“熟鬼”,她原本怎么就没发现这个秀才长的很……很……怎么说呢,虽然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样,但是长怎么这么水灵呢,大儿圆的眼睛十分明亮,圆圆的娃娃脸,圆圆的嘴唇,看着就像个十四五岁的大男孩,一脸稚气,却永远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火月不觉问出:“吕秀才,你死的时候多大了?”
吕秀才也没觉得火月无礼,依然笑呵呵的回答他:“回姑娘,小生死时已经三十五了。”
火月瞪大了眼睛,十分惊讶,就他这模样,说是她弟弟都有人信:“啧啧啧,你长的……太年轻了。”
面对火月的调侃,吕秀才也不生气,依然温和的笑着:“姑娘说笑了。”
火月正想和吕秀才多聊一会儿呢,地灵犬又起来了,还想和火月玩。
火月灵机一动,反正禹殇也用不着地灵犬了,倒不如她骑着地灵犬回妖街吧,她眼下正不想见那个毒嘴的臭男人。
火月果真骑上地灵犬,朝书生鬼吕秀才露齿一笑:“帮我跟殿下说一声,借地灵犬一用。”
说完拍拍地灵犬:“地灵犬,送我回妖街。”
地灵犬高兴的嚎叫了一声:“嗷呜。”
便如一阵疾风般带着火月渐行渐远。
吕秀才终于惊了:“姑娘,火月姑娘那是殿下的地灵犬,没有殿下允许……”
没等他说完,火月已经骑着地灵犬跑远了。
只见这位书生鬼温柔一笑,小声道:“一路顺风。”
远处冥殿地宫,一个伟岸的身影,巍峨如山的男人,正站在屋顶用睥睨的目光向远处眺望,看着那白色的如疾风般的影子越跑越远。
“榷。”
地灵犬果真带着火月飞速出了地府,把守各个地府大门的冥司认识地灵犬,但却对火月不熟,正想拦下,可地灵犬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直接飞出地府大门,载着火月飞速窜进山林里。
一路上火月畅快的笑声如银铃般,把禹殇的爱宠拐走,很显然她非常开心。
火月大声和地灵犬说:“地灵犬以后就跟我混啊,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没想到地灵犬高兴的狂吠:“我要吃妖丹,我要吃妖丹。”
火月嘴角抽搐:“小样,我可养不起你,等给我送到地方,你还是回去找你的冥王爹爹吧。”
此时已至黑夜,在没有白日骄阳的照耀下,火月丝毫不知头顶闪过一抹巨大的黑影。
禹殇站在榷身上,睥睨脚下的白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映衬着他深邃的眼眸,棱角分明的俊颜,简直如黑夜的神,俊得恨不得人神共愤,只是这一刻无人知晓。
禹殇也不知晓,本应因为火月差点打碎那个珍贵的白晶玉镯而气愤不已,可是当他看见火月独自一人骑着地灵犬冲过地府大门时,原本的怒火中烧化为乌有,只剩担心,担心她这一路上的安危,便立刻唤来榷,追了出来,飞在空中,默默跟在她身后,直到火月骑着地灵犬进入妖街,他才开口:“榷,去渠国皇宫。”
……
火月回来直奔夜色酒楼,叫了一桌子菜,特意吩咐小二找来几根大骨头,算是报了地灵犬载她回来的路费。
事实证明爱啃骨头还是狗的本性,虽然没有妖丹美味,但地灵犬依然啃着大骨头棒,那叫一个香。
其实火月出了地府,就可以独自御空回妖街,可是她没有,她就是因为禹殇因为一个手镯和自己黑了脸置气,才把他的“爱宠”拐走。
哼!手镯易碎,她不碰还不行么。地灵犬这么个二阶妖兽,虽然蠢萌了点,也不会主动幻化人身,但是它还是比手镯扛造,坏不了,这回她就胆大了,看他能把自己怎么地。
吃饱喝得了,火月牛气哄哄的骑着冥王殿下的地灵犬开始巡街。
火爷的名号已经在妖街打响,所到之处无妖不让路。
直到有人在后面柔声喊她:“月儿。”
火月水灵大眼回眸一看,眉头微蹙。
随即嘴角斜斜上挑,轻蔑的唤:“玄护卫。”
其实火月并不想再与玄冷焱纠缠,不管过去她多喜欢他,可终究他不曾回应过她的感情,就当自己是单相思也罢,冷酷也好,她已经无法再在伤了他未婚妻的情况下继续默默恋着他。她樊火月别的没有,就是有一身铮铮傲骨,就算现在玄冷焱迷途知返将和冷菲菲的婚事推掉,她也不会再继续蜜恋。
所以火月现在很想赶走眼前这个白衣似谪仙的男人,彼时因为他嘴角一抹浅笑她都会高兴一整天,可现在他这身曾经她最爱看的白衣,就像一根刺,一根深扎在内心深处的刺,叫她再也不敢爱了。
火月一脚收了回来,半盘在地灵犬背上,一只脚啷当这,向下望着他,痞气的说:“玄护卫,你怎么又来了,咱不是说好了么,我呆在妖街,不会同你回去的,时候到了本公主自会回宫。”
玄冷焱温柔的眼眸慢慢的担忧:“月儿,这妖街是非多,我怕你在这吃亏,我想通了,你若是不想走,我也不走了,直到护你回宫。”
火月讽刺道:“护我回宫?怎么怕父皇赐罪与你?还是开罪与霄云宗?”
玄冷焱惊了:“月儿,霄云宗并不知你身份,若是知道的话,绝不会刻意刁难你。”
玄冷焱,你知不知道那****跑下山,若不是遇到禹殇,灵眼早就将我燃烧殆尽?当初你若真心护我,我又如何能落荒而逃?现在还护着冷家,没用了。
火月双拳紧紧的攥着,冷笑道:“本公主不会卑鄙到让父王降罪霄云宗,你我二人也无情份可言。”说完便驱着地灵犬往前走。
玄冷焱从未有过惊慌的脸,只剩惊慌和痛苦,他张开双手拦住去路:“月儿,你就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么?当初我并不知自己爱的人是你,只是听从长辈之言,才同意这门婚事的,若是我早点知道自己的心意,就不会让你一个人涉险。”
十一年,火月喜欢这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十一年,他淡定从容的冷、他如秋水一样的温柔、他如婴儿般澄澈的眼,又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可是她已经不敢爱了:“冷哥哥,你就放了我吧。”
正当火月悄声说着,突然一股强风刮来,黑色的旋风扫向火月,地灵犬载着火月立刻闪身跳开,露出尖利的獠牙。
对方是一只妖兽,很显然能狂风扫落叶般驭风而来,定是顶级妖兽。
火月立刻进入备战状态:“来者何人,敢在妖街闹事?”
只见黑色旋风消失,走出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男人,魁梧高大,发如狂狮,漆黑的眼瞳外镶着一圈金黄,一身狂霸的气息。
那男人声如洪钟:“你就是收了我弟弟的捉妖师?”
火月立刻意会到此人该是来寻仇的,她目前收了的妖兽也只有一只,那就是她第一天收的西四赌场金毛狮妖,火月打开灵眼一看,果不其然对方是狮妖妖兽,九百多年修为。
看来对方实力很强大,可火月并不怕。
抽出逆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