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月眼下也是有钱人了,就立刻拿着这身衣服到一间专门给客人试衣服的屋子里换上了这套戎装,将发髻放下,梳成半发换上银色发冠,这发冠也是挺独特的,银色火焰形,深得火月心。
火月骨子里本来就透着股英气,尤其那对剑眉更显英挺,此刻换上戎装后英姿飒爽。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即便火月本就底子不错,可也架不住整日穿身小厮的衣服,这番蹂躏,生生遮掩了本来的美貌。
当火月穿着戎装出现在店里是,掌柜的都连忙称赞:“不是我想作成这笔买卖,这身衣服简直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
一直在店里等火月的禹殇,此时那双琉璃黑眸也嫌少露出肯定的目光,似是在说:“这还有点皇家人的样”。
火月心里高兴,可算从禹殇那找回点自信,而且毕竟是女人,逛街花钱就一定心里爽快。
言语间如沐春风,说:“走吧,我知道这里有家酒楼很不错。”
火月带着禹殇来到药城非常有名的酒楼“忍冬楼”。
“忍冬楼?”禹殇站在门口仰望头顶的牌匾。
“这要是叫‘金银花楼’估计这家酒楼就得变成青楼了。”火月本以为禹殇也和她一样,正在琢磨这忍冬的另外一个被大众熟知的名字时,会错意的说着。
“本是个清丽风雅的名字,到你这偏偏俗不可耐。”禹殇斜睨了火月一眼,抬腿就迈了进去,在药材拍卖商会耽误不少时辰,眼下虽未到中午,可酒楼里也有那么几个人,并不冷清。
“二位客官,里面请,是做大堂还是做雅间?”店小二见着为首进来的男子气魄非凡,绝非池中之物,身后跟着的火月一身银色戎装散发着尊贵的气息,便立刻热络的上前。
禹殇并未说话,扫了一眼没几个人的大堂。
那小二也是极会看人眼色的主,立刻道。
“这位爷,眼下还没到晌午饭点,这大堂不会太嘈杂,而且今儿天不错,坐窗边舒爽凉快些。”虽然是初秋,一早一晚已经很凉了,可是到了中午那温度也是热得人够呛。
禹殇顺着小二手指的方向,一处挨窗边的座,周围也没坐人,大大的窗子正对着后院的一池莲花,极是清新雅致。
禹殇没说话,似对这小二推荐的座十分满意,立刻迈步到这个座位上坐定。
火月也被这窗外的一池莲花迷的移不开眼,乐不得的跟着坐下,丝毫没有怨言。
小二将热茶倒上,各递上一份菜单子:“二位爷,吃点什么?”
“你们这有什么特色菜么?”火月一双大眼看了眼小二,并没立刻翻看菜单,问。
“最近新下来的莲子不错,清火安神、健脾补肾,小的给您推荐冰糖银耳莲子羹或者莲子菱角汤都不错,看您爱吃甜口还是咸口?还有今早刚到的鲡鱼,肥着呢,可以一鱼两吃。”
听小二的描述火月立刻口水泛滥,正犹豫着是吃甜口的冰糖银耳莲子羹还是莲子菱角汤。
“把你们家的招牌菜都上来,再来一壶佳酿。”禹殇直接开口。
“得嘞!二位客官稍等片刻。”小二见这俩人连点都不点,直接让他看着上,一般酒店的小二都稀罕遇到这样的食客,不挑剔,而且也说明他们不差钱,便乐颠颠的去后厨了。
“就我一个人吃,用不着点这么多的。”火月悄声说。
“怎么?想吃独食?”禹殇那双琉璃黑眸瞅了眼火月。
“你用吃饭么?”火月一脸不信的问。鬼不是都不吃饭么?这冥王难道跟别的鬼不一样?
“原本可吃可不吃,但是见着你一个人吃饭,心里过意不去,姑且陪你吃点。”禹殇“善意”的说。
火月才不信他能这么好心,但还是憋着没吭声,想起那日太英道观丢粮食的事,原来鬼真的吃东西。因为从来都说不过他,就想着岔开话题。
火月看了眼窗外的莲花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身穿衣底边绣着粉白芙蕖的黑色长衫,便想着打趣他。
“对了,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怎么穿了一件绣着芙蕖的长衫?”火月言外之意是禹殇根本不爷们。
“想岔开话题?你还嫩点。”禹殇一记四两拨千斤挡了回去。
“好吧,多谢王爷您老人家陪我吃饭,月儿感激不尽。”说着装相的向他抱拳作揖。
“别假么假势的,说你抠就得了,也不想想是谁带你去的古墓。”禹殇可没想这么快就饶了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逗火月成了他乐趣的来源。
“是,大恩不言谢。那你是不是也该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穿件绣着芙蕖的衣裳?”火月在这个话题上认栽了,可不代表她会在另一个话题上放过禹殇。
禹殇端着茶的手停在唇边,流光溢彩的眸子定在某处,似满眼星辰突然停止流转,沉吟片刻:“有一个人她非常喜欢芙蕖。”说完一仰脖,手里的茶像酒一样倒进了喉咙,一股忧伤没来由的充斥在这无双的俊颜上。
火月见偷鸡不成到是把对面这人弄郁闷了,心想能让他把他人喜好穿自己身上的人,该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吧,便也蔫了不敢吱声,正在这时。
“菜来喽!”正在这时,小二传菜的声音打破了此时尴尬的寂静。
只见不一会的功夫,桌上摆了七八盘菜,原想着这忍冬楼里的才定都是以清新淡雅为主,但没想到这清丽的忍冬楼里还有一道浓油赤酱的车厘子红烧肉。
“这位爷,我们店里的酒都是非常清冽的酒,度数不高,这里有两壶,分别是我们这的招牌药酒忍冬花酒和荷花酿,二位慢用。”没想到这家酒楼不仅名字叫的这么风雅,就连店里的菜肴和酒水也都是这般清新雅致。
火月已经按耐不住食指大动了,这次没等禹殇揶揄她,反正只要他想,怎么都能埋汰她。
一筷子就夹了一口那一鱼两吃的鲡鱼,果真肥糯鲜香,咬一口那口感回味无穷,可能这几天光吃大锅饭肚里缺油水,火月不自觉的就瞄准了那些个肉菜,却单单绕过了那道车厘子红烧肉,就在前不久她和玄冷焱单独吃饭的时候,火月还记得当时那人眼里的温柔,合着饭香当时的她的多陶醉。
禹殇也不动筷,单举着莲花酿独饮,眼睛也不自觉的看着窗外的莲花,似是发呆,却有股说不出到不明的哀伤。
吃了一轮,火月停下来给自己盛了一碗冰糖银耳莲子羹,甜而不腻,滑润适口。
馋猫一眼用********将嘴边的残羹席卷而光,满足的咂着嘴。
看了眼禹殇面前的酒,那忍冬药酒一口没动,便问他:“刚才还说忍冬楼风雅来着,你怎么一口都没碰忍冬酒?”
“不想喝。”禹殇眼都没抬,又倒了一杯。
“挑嘴。”火月想都没想说了一句。
“你不也没吃那车厘子红烧肉么?”
没想到他连看都没看这桌子菜,竟然知道她吃什么没吃什么,火月被问到死穴,竟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响。
“不想吃。”其实火月心里的话是触景伤情,可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
“挑食。”禹殇就连这都能扳回一成,火月心下不服。
“那不然这样,你也别光自己喝酒,那壶忍冬药酒就我喝了,这盘车厘子红烧肉你吃,这样咱俩谁都不算挑食,也不浪费,怎么样?”火月虽说是一国公主,可很少浪费粮食,即便在宫里,也都是吃多少让御膳房备多少。特别在容易客栈的这几日没少挨累,就说给着牛二帮厨,火月才知道食物不管是从种出来到做成饭菜,这中间的辛苦到底多不容易,就想着怎么着都不能剩菜剩饭。
“馋酒就说一声。”说完将酒抵到火月面前。
火月当他认可了,便将车厘子红烧肉抵到禹殇跟前。
禹殇挑了挑眉:“本王说过要吃红烧肉么?”
“不是你说的要陪我一起吃么?我这都陪你一块喝酒了,你怎么还说话不算话呢?”火月可记着刚才他没少埋汰她,眼下却只喝酒,不吃饭,这么一大桌子,她一个人也吃不光啊,必须拉他一起。
说完,倒出忍冬药酒,端着酒杯递过来示意他干杯。
禹殇没说话,瞪了她一眼,夹起一块车厘子红烧肉递进那薄唇中,咀嚼起来。
火月也仰头一口就干了这佳酿,忍冬药酒虽比不上莲花酿那股子花香,可也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似药也似茶。
火月向来在饭桌前战斗力十足,刚刚刻意绕过这道勾起她回忆的菜,这回到没了胃口,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
她原本就不是个扭捏的女子,又身在皇家,不说自幼就喝酒,但酒量也不差,只是最近的变故太大,从好好的皇宫不能呆,玄冷焱订婚,再到为了得到救命的阴泉,苟活在妖街,这一连串的变故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便讲酒壶喝了个见底。
几杯小酒下肚,本来不轻易醉的火月,这回被心里的烦心事扰的也有了几分醉意。
禹殇看了眼火月的变化:“不能喝就别喝。一会喝多了,我可不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