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深圳的雨季,一场强台风,在今天下午刚刚过去。这座城市,被吹得有些凌乱。那些昔日整齐的道旁树,那些光鲜的广告牌,那些摆在路畔好看的花,就像早晨起床披头散发的女人,杂乱地散开了一地。台风带来的暴雨,在此刻正下得欢腾。
一路上,岑雪开着车,任雨刷漫不经心地涮着玻璃,吱吱的声响,有节奏地传来。为了打破尴尬,她抽出时机和我说话,问我:“你,你叫什么名字?”我老老实实回答:“我叫李慕,木子李,羡慕的慕。”岑雪继续问:“多大了”。我答:“23满了,算24。”
岑雪笑笑,说:“和我弟弟一样大了。”我回应一笑,说:“你今天待我真好,像姐姐待弟弟一样!”。岑雪“哟哟”侧眼望着我,说:“你的嘴巴,怎么像抹了蜜似的,还说不会说话呢!好吧,你这小弟,我认下了。”她说着,笑起来。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美。
我也“呵呵”一笑,却感觉嘴角里边也有一些疼,估计,这里也受过那些鸟人的重拳相击吧!
……这样的交谈,虽然无足轻重,却让我们彼此之间气氛,顿时好了很多。毕竟我对她来说,是个陌生人,是个男性的存在,同时,也是一个威胁的存在。但通过这样交流,她的警惕,已经放松了很多,不时浮现的笑意,证明她对我并不反感。
或是因为对我的好奇,也可能考虑到雨天晚上行车的安全,岑雪将奥迪TT开得并不快,车行了一段路,问过一些家常后,她问我:“李,李慕,你住在宝安,人却为什么晚上出现在福田的路畔?而且……”她将话拧断了。
我知道,她是为了给我留面子,而没有直接地将我的狼狈描述出来。毕竟一个男人,他深更半夜地卧于马路侧的泥水里,满脸是血,满身是泥,这怎么着,说出来也不光彩吧!以后传出去,肯定也丢人!更重要的,是这背后还藏有什么故事,能不能说,还不定呢!
我回答她:“雪姐,你肯定觉得我怎么在福田的雨夜里,这么狼狈,这么难堪吧?说实话,我是被人家好几个人架起来放在商务车上,打了,又推下车,就这样!”
岑雪望着我,不相信似地将头扭回去,然后说:“你这样被人打?要不要立即报警,将那些人抓起来!现在法治社会,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我再一次向她确认:“是被打成这样的,不过,算了吧,打我那七八个人黄毛小子,都是社会上的人,抓他们容易,判他们难!”
岑雪听我这样说,觉得也是有几分道理。现在社会,真正犯法的事容易定罪,但这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罪,却难判。况且,眼前的我并没有什么大碍,这也让她放心。
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安慰我,却没有吭声,而是埋头开车。这一切,我偷偷瞄她的时候,已经洞悉明了,她很想安慰我,然后问问我为什么挨打,却又怕问了,让我难堪!——这时候,换成任何人,也是这样的想法吧?只是她或是觉得给我留点**,不问罢了。
我径直说,说:“雪姐,你肯定想知道我为什么挨打吧?”这么一问,岑雪轻咬嘴唇,点点头,示意她想听。我说:“我是和一个女人偷情,被她的男人,给打了!”
“啊,怎么会这样?”她的嘴唇张得很大,似乎不相信这是我亲口说的一样。我将自己与林豆豆的事说了,将如何被她的金主炮哥喊人欧打的事也说了,又将自已遇上她的事,也说了……岑雪感长长在叹了口气,然后说:“怎么会这样呀?”。
我说:“事实就是这样!”她说:“其实,这不怪你嘛,这林豆豆,怎么会这样子呢!有男朋友了,怎么着,也得告诉你呀!再说,她一个有男朋友的人,就算想玩玩,怎么还可能将你带回她的家里,真是让人想不通!”
我故作轻松呵呵一笑,安慰她说:“幸亏遇上了雪姐你,不然的话,今天我可惨了,说不定死在死水地里,也说不定!唉,这事儿,真的倒霉……以后,再也不与林豆豆往来了!”
岑雪朝我点点头,说:“这样的女人,确实蛮可恶的,下次我见了她,非得扇她两嘴巴子……”岑雪说得恨恨的,好看的嘴唇轻嘟着,她还准备接着说话,却猛然向右拐弯,来了个急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