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蓥一就这么被卓阳拖着手,一路拖出了会场,拖回了镇上。陆蓥一心想,这会儿回去,估计宾馆打扫人员都还没来过吧,这样也好,可以不用换两次床单,也算省钱了,就是……就是小情人太热情,他这把老骨头有点吃不消啊。
陆蓥一又想,卓阳这家伙真尼玛是双重人格,表面看着多么正直、靠谱啊,还特有领袖风范,可是真实性格呢?促狭、爱捉弄人,简直黑得不能再黑!陆蓥一心想,蓝家人的基因是不是都有点问题啊,不然当年蓝肃这么正直一个人怎么弄出来蓝戎和卓阳这么两个不同风格的“变态”,哎,也许蓝肃自己也有个里人格?
陆蓥一还想……
“嗷!”陆蓥一叫了一声,因为被卓阳在屁股上捏了一把,他说,“干什么啊!”
卓阳真是好气又好笑,低下头就在陆蓥一唇上咬了一口才说:“又在想什么呢,想得这里都……”他温暖的大手覆盖在陆蓥一的那里,轻轻地揉了几把,陆蓥一连呼吸都变了,眼角泛起桃花色,伸手搭着卓阳的肩膀,感觉人有点软。
卓阳真是拿他没办法,想了想,单膝跪在地上,拉下陆蓥一的拉链,然后用唇舌去服侍他。远远地传来些喧哗人声,陆蓥一的耳朵里却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和卓阳卖力吞吐的声音。那人要凶起来是真凶,操得他能合不拢腿,要温柔起来也是真温柔,伺候得陆蓥一很快就释放出来。被揪着短短头发的卓阳抬起头来,挺平常地看了陆蓥一一眼,把他刚才射出来的东西吞了下去,然后给他拉好拉链,站起身来。
陆蓥一刚才算是精虫上脑,这会儿被冷风一吹,突然就反应过来了,尼玛他们刚才都干了什么呀?哎呀不对,他们这是在哪儿?陆蓥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和卓阳此时并没有回到宾馆,而是正身处在一栋楼房的楼顶天台上,从上面望出去,整个鹿角镇的样貌都能尽收眼底。
卓阳说:“回过神来了?”
陆蓥一有些懊恼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开始唾弃自己。他觉得自己自从跟这家伙上了床以来,真是越来越有昏君的潜质,简直就是一路往贪慕美色、沉迷**的深渊里掉下去就没停顿过。要换了以前的他,有如此重要的事情摆在眼前,哪会有闲工夫关心这些情啊爱的事情,更不用说是不分地点地做那啥了。陆蓥一心里叹气,再这么下去,自己就算是被卓阳卖了大概也会傻呵呵地替他数钱吧……
卓阳说:“你下次要是再不跟那个蓝戎划清关系,我可真说不准自己会做什么事。”
陆蓥一下意识地反驳:“我又没主动招惹他。”
卓阳凶他:“不主动也不行!”
陆蓥一苦着张脸,小情人吃醋是挺有面子的一件事,但蓝戎自己要扒上来,他能有什么办法?卓阳恨恨地又捏了陆蓥一一下说:“总之离他远点。”
“你可真够独丨裁的!”陆蓥一嘟哝了一句。
卓阳说:“什么?”
陆蓥一立马堆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说:“好的,卓副总;全听你的,卓副总。”
卓阳真是拿这家伙没办法,他总觉得陆蓥一就像一条滑溜溜金闪闪的漂亮的鱼儿,你不去抓他,他就游过来游过去地挑逗你,你要是真想得到他吧,他又溜得比谁都快。他卓阳现在好赖是把这条“美人鱼”给网起来了,但是外头还有太多人在打他这条鱼的主意,而这条鱼自己也时不时就流露出那种“爷不会就此停留”的气质,搞得卓阳超没安全感的。哎……想他一个没有恋爱经验的老光棍,怎么就偏偏着了这么个家伙的道呢,简直要急死了。
陆蓥一不知道卓阳在想什么,见他不吭声便自己爬上天台围栏朝着四周看起来。鹿角镇上,许多人行色匆匆,东一团、西一团的有人群挤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有人分了队伍开始守着某栋民宅;另有一些人则无声无息地追踪另一些人。如果让一个普通人来看,这整个鹿角镇此时看起来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除了四处人好像多了一些,略显得有些拥挤以外,但是以陆蓥一的眼光来看,除了他们日日,弃权的尊荣和因此晋级的天权,剩下的54家保全公司此时都已经行动起来,到明天早晨9时为止,鹿角镇上将处处都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陆蓥一盘腿坐在围栏上,心想卓阳这小子倒是能耐,他昨天刚到镇上的时候也留意过整座小镇的制高点,看中了一座塔楼,此时看来塔楼虽高,但是由于地形原因,反而不如这个天台视野更为开阔,然而想到卓阳的这种敏锐性与他过去所从事的暗杀职业有关,陆蓥一又有点心里不是个味了,他的小情人过去可吃了不少苦。卓阳走过来,也往陆蓥一旁边一坐说:“你不看?”
“嗯?”
“宁远的题目。”
陆蓥一把那只锦囊拿出来,放到卓阳手里说:“你来看。”
卓阳防蓝戎防得厉害,看宁远的题目倒是丝毫没有心理障碍。他可不会去纠结什么这是牺牲陆蓥一美色换来的,陆蓥一没主动也没损失,蓝戎压根也没得到好处,他们轻松白得了人家一个锦囊,这笔生意划得来。卓阳把锦囊拆开看了一眼,微微一挑眉,似乎有些讶异。陆蓥一没看到,他还在居高临下地审视底下各家公司的行动,他甚至看到李烟烟和里奥不紧不慢地从某条街上走过。
卓阳想了会说:“你看看。”
陆蓥一:“嗯?”
卓阳说:“宁远的题目有点意思。”
陆蓥一接过来一看,只见锦囊里一张描金八宝花笺,上面用楷书端端正正写了一行字:“暗镖:无固定对手,帮人害人,一念之间。”
陆蓥一皱起眉头说:“这还真是有意思了。”
想不到宁远的任务竟然类似于一个暗中的裁决者,既可以帮助某个保全公司取胜,也可以设法害得某个保全公司没法成功完成任务,还可以顶着帮助某个保全公司的名目把局面搅得更为混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宁远就是一颗代表“变数”的重要棋子。
“HF&C的会是什么?”卓阳思索着问道,“如果宁远的题目是这样的,HF&C的恐怕也不正常。”既然所有镖局都是一对一的对手,那么宁远的是幺蛾子,HF&C的肯定也是幺蛾子,何况蔡知临之前可是信心满满,表示跟他们合作一定有好处。
卓阳说:“会不会也是类似于可以掌控全局的角色?”
陆蓥一说:“这样,我去盯着HF&C,你去盯着蓝戎。”
卓阳马上反对说:“不行,太危险。”
陆蓥一说:“那反过来?”
卓阳在他屁股上又捏了一下。陆蓥一苦着张脸,他觉得卓阳别的都好,就是太爱吃醋这点愁死人了,而且……干嘛老捏同一边屁股啊?会不对称的!
卓阳说:“宁远的题目既然我们已经知情,就没有必要盯着他们不放,我和你一起去盯HF&C。”但是这一次陆蓥一拒绝了。
陆蓥一说:“这一次宁远不是我们的对手,那下一次呢?”
卓阳一下子愣住了,过了片刻,他深深吸了口气:“你说得对。”
宁远是他们实打实的对手,不是这一次的,但却是长远的,从刚才蓝戎亮出的人马来看,他们的人几乎就像是针对着日日保全的班底来的,他们有什么类型的人,对方就有同一个类型看似更为杰出的人物,这样的针对性,不让人警惕都难。
“可是蔡知临……”
陆蓥一说:“放心,我们这次不是他们的敌手,料他们也不会对我怎样。再者他们现在忙着过第一关,或许此时是调查他们底细最好的时机。”陆蓥一总觉得这家公司迷雾重重,哪怕是蓝戎喊破了他们是赖黄雀的人,陆蓥一还是觉得这里头有更值得挖的事。
卓阳又思考了片刻,说:“行,不过我们要设定暗号,每过一小时联系一次,如果有问题,你就报暗号。”
于是陆蓥一和卓阳两人又在天台上叽咕了一阵子,差不多把其他保全公司的态势都看好、分析清楚了,又商量了两人的联络方式,分头去忙去了。
陆蓥一满以为自己这里会比卓阳那里更凶险一些,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遇到难题总有点想要挡在恋人身前的自尊心,所以不只是因为避蓝戎的嫌,他才选了HF&C去跟,然而没想到的是,一天一夜过去,第二天被发现出了事的人竟然会是卓阳。
原国家特殊部队潜龙队长、现任日日保全副总的卓阳,就在这巴掌大的一块地上,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