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牧阳给我指的地方我们的车能不能上去,我感觉是不能,因为雨水的缘故,车轮胎会打滑,我希望的路面是石子和泥土混合的路面。
好吧!我承认那一刻我有点鬼使神差,我相信那石兵会是一个正确的方向,尽管,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石兵,似乎那里冥冥之中有一种召唤之力。
如果我错了,我可能让这支队伍葬送于此;如果我错了,我不知道我们死后还能不能被找到,我觉得不能,深埋地底,直升飞机从上面飞过,都不能看到我们;如果我错了,若干年后,我们会被发现,但世人会用什么眼光审视我们,我不知道,也不敢想。
我的车就这样开过了那雨道儿,就在我转弯的那一刻,我的眼睛闭上了,我向石兵虔诚地祈祷。
待我睁开眼睛,我看到了转角处地势变窄,窄到如同我家小区的巷子,我需要小心翼翼地提防别蹭着别人的车,我甚至怀疑蒋云飞的悍马能不能通过。
但我却一头扎了进去,毫不犹豫。
“唐大哥,这.......这不像是出路啊?”牧阳手里拿着摄像机紧张地说道。
而我眼前的景象再次让我心凉,前路开始蜿蜒,还在变窄,而头顶已经成了一线天,让我有些动摇的是,一线天的崖顶之上居然是一块巨大的石头,这石头卡在山崖之间。
如果在风和日丽的日子,我来到这里,我会拿起相机将它拍下,我会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或者爬到顶端去,站在上面以显示自己的男子气概。可此时,我所担心的是如此大的雨不断地锤击在这巨石上,很可能会将它击落下来,而且可能性极大。
很多人都不相信这种事儿会发生,但我想起了我看过的一个故事,在四川的一所寺庙中,有一口七吨重的巨钟,大木锤撞上去,根本无法撼动它分毫。
住持说:“谁可撼动,便可传我衣钵!”
武僧们都疯狂了,每天都勤加练习,希望可以借助大木锤撼动这木钟。
此后,无数人挑战,皆是失败,据说有一个因为发力过猛,大木锤的反震之力让其受了内伤。
但有一个小和尚却来尝试,他只拿了一把小锤子,他席地而坐,开始不停地敲击这口大钟,他用的力气并不大。
所有来围观的人都在嘲笑他,说他痴心妄想,想当住持想着魔了。甚至有僧人要住持命他住手,这钟声很是刺耳。但他只是口念佛经,敲击不停,这一敲就是一天一夜。
老住持并不生气,与其一同盘坐,默默地陪着。在第二天的清晨,起床的僧人们惊讶地发现,那纹丝不动的钟正在缓缓地左右晃动,而小和尚面色苍白依然在轻轻地敲击着。
老住持站起身,双手合十,道:“佛门苦修之路,非常人所能坚持,而我之弟子如此心性,当传我衣钵!”
这就是坚持的力量,用科学来说,一定的量变导致了质变。这雨水落下的力量何其轻微,但是架不住雨水多啊。
我咬牙一头扎了进去,尽头很快出现,我心头一喜,我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那光明越来越盛。
我猜我赌对了!那就是出路!
就在我即将冲出这一线天的时候,我的心却悬了起来,我猛地发现这景色似乎有些不对,我看到的是雾蒙蒙的天空,没有看到陆地。
难道.......前方是悬崖吗?
我不敢停留,我想尽量放低车速,但后面的人似乎比我还要着急,不停地打着喇叭。我知道他们的身后就是滚滚的泥石流,泥石流的速度一定比我们的车速快。
我跑出来了,那一刹那我看到了,下面是一个不足一米的断层,断层的高地是一道略微平缓的沟壑,沟壑的尽头是平原。
我不知道我的切诺基能不能承受冲下一米断层的冲击力。
我摸到了避震器按钮,它早已打开,我的避震器是FoX的越野车专用带储气罐式的氮气避震,非常的专业。不过,这次可笑了,我要拿自己的生命去验证FoX这个品牌到底是纸老虎还是真材实料。
“注意!我要冲下去了!”我从牙缝儿中挤出了这句话。
我咬着牙,踩死了油门猛地冲了下去,那一刻,我在等待撞击,这是如此的漫长,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儿,我深吸一口气,等待,等待.......
轰!
车撞到了地面,我看到了保险杠撞出的火花儿,我的脑袋撞到了我的车门玻璃,顿时,无数的星星在眼前飘来飘去。我顾不得痛,伸手拉住了雾淼淼的衣服,将她死死地拉住,防止她因为巨力,扭伤脖子。
成功了!
但我不敢踩刹车,这不但会让车失控,还可能会让前轮飞出去。我看着车继续朝前冲,在撞上岩石的瞬间,车稳定了下来,我大喝一声扭动了方向盘,朝着沟壑上方跑去。
安全了!
身后接着传来了两声轰轰声,我回头看去。
秦风的车也安全下来了,陈星的车也出来了,只是他并不熟悉越野车的性能,他的车撞到了秦风的车尾,他急于打方向盘,车又撞到了沟壑边的石头上,灯碎了一地。
还好,没有熄火,他又跌跌撞撞地朝着我们这边开了过来。蒋云飞的悍马性能果然更胜一筹,他的车飞出来的时候,比我们更远一些,直接一头撞在了陈星刚才撞击的地方,那岩石碎成了一块一块。
我是朝着地势较高的地方跑,我们还在跑,身后传来了一声轰隆隆的巨响,仿佛山谷中有一只被困的巨兽,嘶吼着,要挣脱束缚,吞噬一切。
我们脱险了,即便是一线天头顶的巨石砸下来,发出了惊天动地的轰鸣,地面硬生生地被砸出了巨坑儿都没有让我有再多的恐惧。
我看着泥石流如同破城而入的军队一般冲过巨石,冲出了一线天的口子。
我下车,任由雨水砸在脸上,我喘着粗气,脑袋一阵阵地痛,我猛地甩了甩头,一把抹去了脸上的水珠儿。
叶春磊下车了,他心有余悸地说道:“唐哥,这次好悬那!”
疯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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