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乖乖睡觉。”关得弟命令道。关得弟知道,对这种喝醉的家伙,就要严厉一点,光是哄着是没用的。因为喝醉的人有时候就是一根筋,原本就是一根筋的人就更加是一根筋。
但这次,依玛祖娜没有听关得弟的,手抓得很紧,大有把衣服抓破的冲动。
果然是一根筋。
“你喜欢这件衣服,早说啊,早说你喜欢就给你了。可现在都穿我身上了。”可惜关得弟这样说,人家的手都没有松。“穿过的你也要啊,好吧,回头给你好不好?”
不奏效,关得弟有点头疼,干嘛抓着人家的衣服,又不是牌子货,都不值钱的,还是穿的革命军同志顺手带回来的。
“松手吧,就算你如何如何的喜欢这件衣服,我现在也不可能给你。”关得弟语气坚硬如铁的说道。
关得弟看向依玛祖娜的侧腰,只要他轻轻的一挠,说不定对方忍不住就会松手,可自己要不要这样做呢,关得弟还在犹豫中。明明自己就一个宅男大学生,这种一着不慎就会擦出火花的事情怎么就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关得弟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
“要不,叫人来帮忙?”这句话竟是起了反作用,抓衣服的手抓的更紧。
修剪得整齐的指甲,配合看起来十分和谐的手指。一双不肉也不瘦,但却可以透露出十分能干的手。
关得弟觉得依玛祖娜在装睡,便开口唤道:“依玛祖娜殿下,依玛祖娜殿下,诶,依玛祖娜殿下,房间着火啦,有老鼠啊,我靠蟑螂,好大一只,我去,全家总动员。嗯?不要动,有一只很多只脚蜈蚣趴在你的后背上。依玛祖娜殿下,既然你不醒,也就只有我来一掌拍死它了。”
处之泰然,纹丝未动,果真睡着。
好似看破了关得弟的伎俩,任凭关得弟用尽言语攻势,紧抓衣服的手都没有松开。
“好宝宝,快快睡,好宝宝,快快睡……”如此不行,关得弟就另辟蹊径,唱起了安眠曲。可惜关得弟自己就没有听过安眠曲,也不知道怎么唱,实在唱不下去了,就换一首自己熟知的歌曲唱。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关得弟也只是想到什么唱什么,没想到却是把自己给唱哭了。
不想家,不想父母,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在一年多前,他还是个依靠家里打生活费的大学生,而现在不仅离家好远,而且连给家里人通个电话都做不到。
关得弟流着泪,这首歌也唱不下去,他怕自己还唱下去就会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低下头,看到的是一双闪亮的眼睛。
不知何时,依玛祖娜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面含着泪水。
在双目对视的时候,依玛祖娜也就直起了身子,神色上何来的醉意。
“想家人了吗?”依玛祖娜一边跟着流泪,一边问道。
关得弟点点头。
依玛祖娜双手伸出,就把关得弟环抱在怀里,在其耳边轻声道:“我也是。”
关得弟心中明白自己应该推开依玛祖娜,可是此时想家的他却对这样的怀抱如此依恋,亦如母亲的温暖。
电话里面总是反反复复几句话的母亲,开学总是要坚持亲自送去上学的父亲。在因为丢钱而使劲打骂,却在离开时,强行塞钱的父亲。在父亲大骂时出手劝阻还闹着要分开过的母亲。
……
那些回忆如一卷丝绸,慢悠悠的展开,又最后慢悠悠的飘走。
伸出手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抓住。
“呜。”
关得弟还是没能忍住,死咬住嘴唇,眼泪哗哗的流。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
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
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过了多少年华。
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又是一个春夏。
不知不觉中,关得弟已经把一首《流浪歌》唱了下来,声音很轻,伴随着哭声,唱得也许不怎么好听,但旁人闻之都不禁落泪。
也在不知不觉中,关得弟就把面前的人紧紧搂住。
依玛祖娜哭得也很伤心,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歌,也同样勾起了她的回忆,她那美丽如同星辰耀眼的母后。
歌声渐渐消散,哭声也逐渐小了下去。
关得弟松开拥抱,忽然有异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脸上干干的,必然有泪痕。关得弟道歉道:“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依玛祖娜笑道,伸出手擦去关得弟的泪痕。
亲昵的动作让关得弟有点无所适从,目光撇向别的地方,不敢去看,也算躲开了依玛祖娜的手指,自己伸手擦了擦。
“刚刚那是你家乡的歌谣吧?”依玛祖娜问道,也擦去了自己的泪痕。
关得弟点点头,随后意识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既然依玛祖娜都醒了,那就不需要自己的照顾。屁股刚刚抬起一条缝,关得弟的衣服再次被抓住。
关得弟回过头,不解的看过去。
“留下来陪我。”
关得弟一怔,随后自己的嘴唇上被覆盖上了极为柔软之物。根本一点防守都没有,就被人攻城掠地,自己也很快缴械投降。
依玛祖娜是真的动情了,或许也是喝醉的缘故,总之是冲动盖过理智。真的……不理智了吗?
甜甜的犹如山泉,山泉之中竟是还有一个嬉戏的女子,对着注视她的人勾动着手指。
只是轻轻一推,关得弟就被依玛祖娜推倒在了床上,嘴唇却在此过程中没有分开。
可能是石床的原因,这床没有看起来的柔软,使得关得弟在倒下的时候脑袋震荡了一下,这正是脑袋震荡了一下,关得弟立即清醒过来,明白此时此刻发生了什么事情,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顺水推舟?
关得弟睁着眼睛,眼前的伤疤看得仔仔细细,好似一道山脉横立。
佳人的手在不断摸索,摸到关得弟的手就拉着他的手,不知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