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以为他会很震惊,却没有想到他的脸上反而有了一丝解脱之色.
陆三yin看了止戈山方向一眼,说道:“这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宁溪有些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陆三yin解释道:“我送给纤纤的那口同命断,昨日断成了三截,我以为纤纤出事了,但她既然约战了一剑倾城,那说明她现在还无事。”
宁溪觉得有些道理,可又觉得有些不妥,说道:“我觉得纤纤这个的决定太过冒险了。”
“时间是什么时候?”
“明日黄昏,百里城单身客栈对面的广场。”
陆三yin想了想,说道:“只要不是今日,那或许这并不是个鲁莽的决定。”
宁溪顿悟,说道:“你的意思是,纤纤放出这么大风,是在求援?”
“且不说别人怎么样,我想柴桑那家伙肯定跑断了腿也会出现。”
陆三yin看了她一眼,说道:“而且你不是也来了吗?”
宁溪说道:“我和纤纤约好了,要来看她主持今年的渊青祭的,不想半途听到她父亲被击杀的消息,这才加快了脚步。”
听到渊青祭,陆三yin想起了一些往事,不禁叹了口气,感慨说道:“若非纤纤是渊青祭司仪,我们那堆人也不可能相识,不知不觉间,已是三年过去了。”
自那年认识之后,他们一起套过黑袋,拍过黑砖,踹过黑脚,甚至一同剿灭过山贼,彼此的关系都很好。
想起这些往事,宁溪也哑然失笑,说道:“我本来只是在找亲人,结果找到一堆像你这样的损友。”
陆三yin看她一眼,觉得她也是可怜,问道:“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找到吗?”
宁溪有些怅惘,说道:“没有。”
陆三yin拍拍她的肩膀,说道:“等此间事了,我也帮你找找吧!”
宁溪点点头,说道:“嗯,总之先把纤纤这事解决了吧!”
……
……
傍晚的时候,两人来到了百里城外的百里山下,一路上顺便把彼此三年间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说到最后,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然后陆三yin忍不住问了一个耿耿于怀了一天的问题。
“为什么你一眼就能认出我?”
“可不要说因为我长得像鸵鸟,我明明一点也不像鸵鸟。”
宁溪看着他一脸急于解释自己不像鸵鸟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尤其是头发上还挂着根草的时候。
“那换一个说法好了,内心yin暗,外表邋遢,满腹黑水,没精打采,两眼闪着猥琐扭曲的光,除了你陆三yin还能有谁?”
陆三yin:……
这一刻,陆三yin呆若木鸡,渐渐石化,然后有风吹来,陆三yin沙化,消失在天地之间。
以上包括陆三yin的无言以对,都是宁溪自己脑补的画面。
现实中并没有发生。
事实上,在她说完那句点满了槽点的话后,陆三yin便冷静地指着前方的蓝衣青年,淡淡地道:“他。”
宁溪显得有些失落,转眼望去,看到了陆三yin所说的那个人。
那人一身天蓝色的衣着,眉清目秀,笑意灿然,手中拿着一叠卡片,正在发给几个上山的人。
蓝衣人显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转身身来,看了陆三yin一眼,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道:“这眼神。”
陆三yin看了那人一眼,然后嗅了嗅,眼神一凛,“这气味。”
不知道为什么,宁溪感到场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突然间,两人异口同声的惊叫出来。
“满眼的尔虞我诈,心理yin暗的腹黑男。”
“满身的铜臭酸腐,猥琐贪财滑如泥鳅的油腻中年男。”
虽然只是初见,更是对彼此的第一次评价,而且这评价完全是基于第一印象的,没有任何客观性。
但宁溪却觉得,他们说的都好有道理啊。
宁溪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陆三yin,向蓝衣人介绍道:“我叫宁溪,这家伙叫陆三yin,yin是yin谋诡计的yin,正是满肚子坏水是真的水。”
陆三yin有些恼火,尖声叫道:“喂,干嘛乱向别人介绍我啊?”
宁溪抿zui笑道:“我感觉你们两好搭哦!”
两人回过头对,对宁溪一阵狂喷。
“哪里搭了,一点也不搭好吗?”
宁溪幽幽地道:“自由青蓝一对基。”
陆三yin打量了自己和那人的衣服一眼,默默地不说话。
那人把陆三yin拉到一边,勾肩搭背地低声说道:“我很怀疑你这朋友对着野花野草说几句话,这花花草草都得枯掉。”
陆三yin忙不跌地点头,握着他的手说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叫阿漂哥,既然你我一见如故。”
那人笑意灿然地递出一张小卡片,说道:“晚上我请你到我的单身客栈告别单身。”
陆三yin从那叫阿漂哥的人手上接过小卡片,看了看,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客栈,然后印着一行字——女人的星座,男人的鸡尾酒,门缝里的神秘小卡片,单身客栈告别单身。
陆三yin不是很明白上面的意思,但听到有人要请自己吃饭,于是很愉快的收下。
收了小卡片,他走回宁溪身边,朝她晃了晃,炫耀道:“看,本大爷一来,就有人请本大爷吃饭。”
宁溪表示羡慕,感慨说道:“你也是在百里城随时随地能约到人啊!”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忽转低沉,说道:“我现在百里城真是一个人也约不出来。”
陆三yin愣了愣,问道:“我……我不是人?”
宁溪说道:“你又不是常驻人口。”
陆三yin听着大为冒火,叫道:“那我是常驻牲口?”
宁溪微愣,然后大笑起来。
陆三yin大怒,说道:“你还笑。”
宁溪笑得前仰后合,有些站立不稳,只有一手扶着他,一手拍他的肩膀,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和你做朋友吗?”
陆三yin问道:“为什么?”
宁溪解释道:“每次我想羞辱你又找不到词汇的时候,你总是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说完她又大笑起来。
陆三yin有些无语,没有理她,转身朝百里山看去,看到了一片JingYan的景象。
百里山以七里红枫之景盛名两境,昔年陆三yin诸人慕名而来,然后在百里山上结缘。
此时已是深秋,纵是枫红耐寒,亦有被风落之时,这一山红叶,已有部分凋零,林间显得有些疏落,给人一种美中不足的感觉。
百里溪在黄昏时会雾,弥漫到林间的雾气,正好弥补了那种疏落感。
在夕阳光线从远天斜照而来,被浅雾不断折线之后,形成了一片红雾,笼罩了整个百里山。
一条条斜直的光线,落在了阿漂哥身上。
秋风吹拂他的蓝衣,不断扰动着他周身的光线,给人一种轻灵飘逸的感觉。
西天一边赤霞,而另一则的天穹却是一片深蓝,形成赤蓝两分的景。
阿漂哥站在赤蓝两分的交界处,微微仰着头,望着百里山上的一片秋颜,不知在想些什么。
苍天之上,是一片深蓝。
天穹之下,又是一抹浅蓝。
陆三yin这时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蓝,是天之蓝,是海之蓝。
不知何时起,已安静了下来。
偶有风吹起,但没有多少声音。
宁溪也注意到了这个景象,善于并乐于吐槽的她,此时微微张zui,然后又轻轻闭上。
这是一种极为和谐的静谧,连她都不忍打破。
这静谧中隐隐带着几分神秘,就如同阿漂哥这个人,让人想要评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阿漂哥忽然叹了口气,打破了这片沉默。
宁溪和陆三yin好奇地望了过去。
阿漂哥轻轻shen手,触摸着那些光线,目光却未曾离开那片秋颜,颇有感慨地说道:“乐山乐水乐秋颜,漂来漂去阿漂哥。走过千山万水,何日方能再见那片秋颜?”
宁溪看着他,心想一个神棍正经起来竟然会吟诗,问道:“什么叫乐山乐水乐秋颜?”
阿漂哥被她打断,倒不显得懊恼,反而笑了起来,说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而我阿漂哥独乐秋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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