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简大妈来看过我,给我带了很多好吃的,有又大又红的苹果,还有香蕉,还特意从家里蒸了一只鸡来给我吃。
简大妈走后,江佩潆和那两个女孩马上围了过来,“你亲戚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哇好漂亮的苹果,厘,给我一个吧。”
还没等我话,她就已经从袋子里拿了一个最大的苹果。
“我也要,我也要。”那两个女孩也跟着准备从我的袋子里拿苹果。
我连忙将袋子合拢,把苹果藏在了身后,“这是我的苹果,为什么要给你们”
江佩潆明显愣了一下,然后马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别那么气嘛,我们是好朋友啊,好朋友之间有好东西应该是一起分享的。”
我不做声,这是简大妈给我带来的,我心中唯一的一点亲情,她给我带的东西,我自然是舍不得,那两个女孩也放弃了拿苹果的念头,而江佩潆拿走的那个,要不是看她捏的紧,我真想从她手中在夺回来。
是的,十二岁的洛厘,失去了一切的洛厘,对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气得紧,都在乎得很。
这时张老师来了,江佩潆一见她,依然是一句甜甜的老师好,她看了看老师,又看了看手中的苹果,马上跑到张老师面前,将手中的苹果递给她,“张老师,这个苹果给您吃,这个苹果太甜了,我的牙齿不能吃太甜的东西。”
张老师高兴地一笑,摸了摸江佩潆的的头发“孩子吃甜的是不好,牙齿会坏掉的,老师帮你吃了它。”完就接过苹果,洗也不洗的就吃了起来。
“虚伪。”话的是金格。
张老师被她这两个字给涨红了脸,生气地道“什么了你”
“虚伪。”依旧是这两个字,从金格的口中出。
张老师把眼睛一瞪,大步走到金格面前,抓住她的手臂,厉声道“臭丫头,你谁呢你”
金格冷哼了一声。
“你这什么态度,信不信我打你”着一巴掌就打在了金格的脸上。
金格怒视了张老师两秒钟之后,张嘴咬在了张老师抓着她的手上,张老师立马吃疼松开,金格趁机跑了出去。
“死丫头,敢咬老娘,看我抓到你,老娘整死你。”张老师一边骂着,一边随着追了出去。
“哼,金格这个贱人,这下有你好看的”江佩潆骂完还不解气,还把金格床上的被子扔到地上踩了两脚,那两个女孩也跟着踩了两脚上去。
然后她转了过来对我“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所以厘,你最好和我在一帮,认我做老大。”
我没理她,钻进了被窝假装睡觉,江佩潆见我没理她,也没再和我些什么,而是爬上床睡觉。
因为对新环境的不适应,我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过了大约一个时后外面开始下起雨,这熟悉的雨声才使我有一点心安。
我听见门响,我想应该是金格回来了,我听见她的脚步声停下,两三秒的安静后,她突然猛地掀开了江佩潆的被子,然后将江佩潆的被子抱起。
江佩潆醒了,看见自己的被子被金格给抱走了,马上从床上了起来大声嚷道“金格,你要干嘛”
随着江佩潆的叫喊,其他人都醒来看着他们两个。
“我见你被子脏了,拿出去帮你洗洗。”她一边,一边向门口走去。
江佩潆意识到了不妙,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鞋也不穿地追了上去,“金格,你给我回”
她话还没完,就只看见金格将江佩潆的被子往门外一扔,雨水打着江佩潆的被子,溅上了许多泥泞。
“啊”江佩潆像发了狂似的去掐金格,金格也不甘示弱,伸手扯住了江佩潆的头发,把她按在了墙上。
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只听见江佩潆的叫喊声。
叫喊声引来了许多人,其中包括张老师和院长。
院长一边分开正在打架的二人,一边让其他围观的人回各自宿舍睡觉。等其他人都走后,院长皱着眉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江佩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她原就是一张娇可爱的娃娃脸,这一哭,更是梨花带泪,我见犹怜。
张老师立马心疼地抱住江佩潆,轻声“潆,别哭,,是不是金格欺负你了,张老师替你做主。”江佩潆听张老师这么一,哭的更加卖力了。
院长看了一下宿舍,看见了掉在地上的脏被子,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被子,问“这是谁的被子,怎么会搞成这样。”
金格正要出声,却被江佩潆抢先一步“金格把我的被子扔到了外面去了,玲和静替我气不过,就把她的被子也扔在了地上。”
她是受害者,这一切的事情都与她无关,那两个女孩扔金格的被子,只是为她打抱不平。一切的过错,都在金格。
这时院长他们才注意到了门外的被子,张老师马上对着金格大骂“你这臭丫头,年纪不大,做人怎么这么坏,怕是有神经病吧。”
“张老师”院长呵斥了一声,“不要辱骂孩子。”
张老师不甘心地撇了撇嘴,然后狠狠地瞪了金格一眼。
院长转向金格,问“是她的这样吗”
金格没有话,院长便看向我和另外两个女孩,那两个女孩自然是帮着江佩潆的,所以都是。
院长便看向我,我看见来自江佩潆的警告的目光,可我并不怕她。
“是江佩潆把金格的被子人在了地上,金格才把江佩潆的被子扔出去的。”
我不会帮江佩潆的,因为她抢了我的苹果。
院长被我这么一,也搞不清楚到底谁的是正确的,只好叹了一口气,“不管你们是谁先扔了谁的被子,我都不追究了,我只想跟你们,你们进了孤儿院,也就意味着你们没有了亲人了,那么孤儿院里的兄弟姐妹就是你们的亲人,你们在一起一定要相互团结,和睦相处,今天这种事情我以后不希望再发生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张老师,等会你给她们重新拿床被子吧。”
院长走后,张老师对我和另外两个人“你们先去睡觉,金格,你把你的被子捡起来,去了被套盖,明天自己把被套给洗了,潆,你跟我去拿床新被子。”
“我要新被子。”话的是一直没出声的金格。
张老师看了她一眼“没有。”然后就带着江佩潆去领新被子。
那一夜,金格都没有将被子捡起。那晚的雨一直下,雨打在窗户的玻璃上,有微冷的风从窗户吹进来,虽然我盖着被子,却也依然能感觉到。
我想,我就是从那一夜开始喜欢伴着有雨的夜晚入眠,以往在嘈杂的雨声中我总是辗转反侧被雨吵醒,可那一夜,熟悉的雨声对于我来,对于一无所有的我来,那是一种怀念。
我怀念雨滴落在青石板上的滴答声,怀念雨中简逸哥哥温柔的歌谣,怀念奶奶眼角皱纹中的慈祥。
这一切在昨天我还能够拥有,可今天,我只能用来怀念。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
那一夜我多次听见了金格的咳嗽声,可我没有任何关心她的想法,只因那时的我,只想把自己的心安抚地好好的,没有心思再去关心任何人。
第二天我需要去学校上课,我们镇里只有一个学,而孤儿院的孩子为了更好的便于管理,便在孤儿院里设了一个教堂,六个年级的孩子都在那上课,只有七个老师,三个语文,三个数学,一个英语,一个语文数学老师分别教两个年级,英语老师则是从四年级开始教到六年级。
当然,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可以去镇上的学上课,因为我这个学期的学费是交了的,这是我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我没理由不去那读完。
可是,我不想去。
因为奶奶的死,学校让我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具体是多久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奶奶丧礼的时候班主任来看过我,他,等一切都好了的时候,你再回学校也没关系。
一切都好了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我不知道,可是,我想的是,现在的我,并不好。
我背着书包,出了孤儿院的大门,没有往学校的方向走,而是去了西木河。
西木河是西木镇的母亲河,但严格起来,它只是一条稍微大一点的溪。
西木河的河水很清澈,也有很多鱼虾在河里游玩,我曾在这里和简逸哥哥一起抓过螃蟹,钓过鲶鱼。
河边有一棵很古老的柳树,听有好几百年的年纪了,夏天柳条长得很茂盛,垂到了河水中,轻风一吹,随风轻飘,水波荡漾。
我坐到了树下,扯下一根柳枝放在手上把玩,将柳叶摘下,扔进河里,看它随着河水逐流。
突然来自远处我听见了脚步声,我仔细一看,是简逸哥哥。
我不想让他看见我,我害怕他问我为什么做在这里为什么不在孤儿院或者是为什么不去学校上学
这些问题是我回答不了的,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趁他还没发现我,我赶紧轻轻的转到大树的另一边,捂着紧张的心,听着他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靠近。
他在我的背面的大树旁坐下,并没有发现我,隔着大树,我听见了琴弦的拨动声。
简逸哥哥喜欢在河边弹吉他唱歌,这个我是知道的。
我听见他用他那好听的声音唱起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
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
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
它天天的流转
风花雪月里的诗句我在年年的成长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
可能是昨晚一夜没睡好,抑或是他那动人的歌声让我有了安全感,我竟不知不觉的在树下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天已暗沉。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我第一次睡的那么沉,竟然睡了一天。
简逸哥哥已经走了,而我,也不得不回到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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