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子和信虎,都在日本完成了大学教育,之后在父亲的推荐下,选择不同的国家留学深造。 ..信虎选择了国,瞳子选择了国。
在国熏染的现代女性意识,和略带知识分子色彩的精英思想,一向是山本瞳在兄长面前引以为傲的资本,竟被千手蝶如此贬低,实在生气。
她知道千手蝶出身不高,父亲是一名学教师,母亲是一名全职家庭主妇,虽说现在看起来风风光光,全世界跑遍,那也都是工作后的事情,年轻时没有留学经验,也很少出国旅游。
这样的人,能懂什么式化呢?
“呵呵,因为我没有在国生活过,所以不懂什么叫式虚伪么?”千手蝶从不示弱。
“抱歉,刚才是我太激动了,”瞳子尴尬耸耸肩,喝下一些红酒,让自己放松些:“我只是不理解,你作为一名执法者,为什么也会有这样的看法?”
“因为我看到的,是这样一个世界啊。”千手蝶妩媚的脸,流露出一种悲天悯人的伤感。
“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山本瞳为对方感到惋惜,也在惋惜自己看错了人。
“我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一个革命者?带领所有饱受欺凌的人,举起刀枪,打倒那些大农场主大资本家,瓜分他们的财产和工厂,还有他们在华尔街和瑞士的银行存款,让每一个人都过好好日子?或者,成为一名人类生物学家,给每个男人装一副*,让他们自己去生儿育女,每月来一次大姨妈?”
“我说的不是这些,我是说,你起码应该有反抗精神,还有最起码的正义和公平观念。”
“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理解,只是,公平这种东西,只存在于特定的阶层之间,跨阶层的公平、公正是不存在的,像你,和我之间的差距一样,不是靠我的努力和法律,能弥补的。”
“至少,如果我伤害了你,法律会给你一个交代。”
“……”千手蝶凝视山本瞳的双眼,冷冷的,那眸子里的光,像两把刀子,穿透了对方。
“算,算不是对等的惩罚,补偿也总会有的吧。”瞳子支吾起来。
“杀掉我,然后给我的父母,寄去足够他们养老的补偿金么,或者给的更多些?反正你有的是钱。”
“醒醒吧,瞳子,你是一个既得利益者,一出生含着金汤匙,享受着别人努力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生活,法律对你们这种人,意义不大。”
“呵呵,我们现在不正同大月财团打官司吗?”
“你自己也不说了嘛,侵犯知识产权,盗用他人技术,像人们内裤的尿渍,这样的官司是走走过场,你们有的是钱,可以请最贵的律师,无休无止的消耗下去,直到一方累了,或者政府出面为你们撮合一下,法律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
“还有那些贫民窟里的人们,穷困潦倒,字都不认识几个,没有钱,没有朋友,每天疲于奔命,为了能吃下一顿饭,为了第二天晚还有个住处,这样的人,你认为,他们会相信法律吗?不会,他们自己都不相信法律,也从来不会想到用法律来解决问题,他们不断的出卖自己,直到有一天,把自己的命都变成了一件商品,有时候几十万,有时候几万块,有时候只是十几块。”
“几十块?”山本瞳讶异的望着对方,根本无法想象对方在说什么。
“黑帮的惯用伎俩喽,如果有哪个帮派杀了人,需要找人顶罪,找个流浪汉,花几十块给他做一套假的身份。”
“那你们每天都在忙什么?”这方面的话题,山本瞳显然不擅长,只剩下毫无水准的揶揄。
“维持秩序。”千手蝶挑起眉毛,义正辞严。
“法律,不是秩序吗?”
“法律也只是维持社会秩序的一个小工具啊,对于整个社会和人类的历史而言,秩序的意义,远大于正义和公平。”
“……”
“正义和公平,是一种很个人的事情,往往需要个人的努力,或者朋友的帮助去实现,如果一个掌权者,为了某个人或少数人的正义,而不惜打破整个社会秩序,那个时候,可真是洪水滔天,谁也跑不掉了。”
“真是让人悲观,我是说你这些话,不过,我还是看到了更多的人,通过法律,解决了很多问题,他们也愿意把自己生活遇到的纠纷,诉诸于法律。”
“产者嘛,他们是一个社会的明样板,他们相信法律,相信正义,相信公平,相信那些美好的社会规则,也愿意运用那些规则来保护自己,尊重他人。”
“……”
“不用这样看着我,想想看吧,他们既不至于沦落到任人欺压,也没有强大到可以买下一两个议员或法官,他们不足,下有余,所以,他们更乐于生活在那个近乎于完美的错觉里,不过,产者也不是完全没有风险,他们进入层社会的几率几乎为零,却每天都有可能沦为穷困落魄的无产者。”
“是不是在你看来,我很天真?”
“怎么会呢?你可是山本女皇,你利用在西方世界学到的那些经济法则、交易规则,赚取了那么多财富,不是嘛?你那些财富,难道不是从那些产者和无产者那里搜刮来的吗?”
“呃,呵呵,是这样嘛?”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了山本瞳的灵魂,不断把她向后推过去,一直推到墙,挤压的面目扭曲,“那些经济规律,商业法则,都是客观存在的真理,我只是学会了驾驭它们而已。”
“哈哈哈哈,富兰克林还能用风筝捕捉雷电呢,对吧,把一根铁丝绑在风筝,放进雷声滚滚的云层,然后把另一端投进贫民窟里,一道闪电过后,大家都烧成了焦炭,对吧,这也是在驾驭自然规律呢。”
“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是。”山本瞳有些激动。
“你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反抗者,对那些处于悲惨境遇的人,有一种感同身受的错觉,觉得自己是他们的一员,其实你不是,对于那些穷困潦倒的人,你,是他们要反抗的对象,而你,你要反抗的又是什么呢?”
“我……”
“你反抗的又是什么呢?以你今天的财富、权势,在世人眼里,你们这些超级富豪,像永居于高天原的众神,你们已经高高在了。”
“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人们想的那样,我总觉得,在你所谓的社会秩序之外,还有什么东西,还禁锢着我,在禁锢着我。”
“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像一辆装满*开足马力,却不知该驶向何方的汽车,你现在最需要的,是赶紧让自己冷静来,不要让自己成为一个影响社会秩序的不安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