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山本绘子说出自己和卫青云有过一面之缘时,谢灵嫣禁不住醋海翻腾,十分明显,这位大小姐对卫青云很有好感。 ..
两个人双双陷入回忆,谢灵嫣忽然意识到气氛有些尴尬,强颜欢笑的问起来。
“是吗?你见过他?”
“那都是十多年前了,卫先生还是一位少年,当时的神经潜入技术刚刚成熟,家父兴致来潮,举办过一次神经潜入者大会。
最后的决赛是卫青云对鬼五郎。
当时刚好报纸登载,一位身患老年痴呆症的老太天,实在想不起自己的存折放在哪里了,正好便以此为题,30分钟为限,找到者胜出。”
“一定是卫青云赢了。”谢灵嫣自豪的说道。
“恩,鬼五郎只好屈居第二。”
“鬼五郎?能同卫青云一起进入决赛的人,应该也不差啊,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
“因为,他后来成了山本财团的御用神经潜入者,不再服务外间的人。”
“哦――”
“其实,家父最为青睐的还是卫先生,现在想起来,我自己都有些嫉妒他。”
“啊?你干嘛会嫉妒卫青云?因为你父亲很器重他吗?”
“是啊,一个很精致的黑漆木盘里,摆满了大颗的钻石,父亲那么郑重其事的把他们推到了卫青云面前,当时还是小姑娘的我,躲在屏风后边看着,心里嫉妒的发狂,想着自己长大了,也要做一名神经潜入者,那样可以得到像星星一样多的钻石了。”
“哈哈,原来是这样。”
“不过,那少年竟然拒绝了父亲的盛情,少年骄傲的回答,一定令父亲十分震惊,一下怔在那里,啊呀,那个时候身边好多人都替仍是少年的卫青云捏了一把汗,连我都在心里不断骂他,大笨蛋,大笨蛋,那可是钻石啊。”
“哈哈哈哈,大笨蛋,大笨蛋,真是个大笨蛋啊。”谢灵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幸亏是在包间里,不然都要被下逐客令了。
“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山本绘子不解的问道。
“因为你不知道后来的事情啊?”谢灵嫣捂住嘴,努力忍住不笑。
“你也知道这件事吗?后来怎样?”
“我不知道他拒绝一盘子钻石的事情,不过,我知道他曾经到日本参加过一场关于神经潜入者的赛,那时候他还高,已经跟师父学习神经潜入技术了。”
“哦,然后呢?”山本绘子眼巴巴望着谢灵嫣,催她赶紧说下去。
“哈哈哈哈,想起来好笑,记得当时他从日本回来后,我跟他一起去了老卫家,他心事重重的,自己进屋跟老卫说了些什么,我在门外偷听了几句。
听青云哥说,他得了第一,但是没拿到奖品,老卫问为什么,后来那几句没听清楚,他很小声嘀咕的,然后听见老卫哈哈哈哈大笑,不断夸赞他做的对,做的好,好小子有骨气什么的。
我一直没闹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反正蹭了一顿吃喝,老卫请青云哥吃大排档,烤串儿管够,奥盛可乐管够,看青云哥吃的很开心的样子,我也替他开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妈哪儿知道,他当时拒绝了你爸爸一盘子钻石啊,哈哈哈哈。”
谢灵嫣笑得愈发癫狂,不住拿拳头捶着桌子。
山本绘子听完,亦是瞪大了眼睛,好久才回过神儿来,也跟着狂笑不止。
“啊,这个大笨蛋啊,宁肯要几个烤肉串和可乐,也不要钻石的家伙啊。”
两个人笑了好大一会儿,才渐渐忍住。
“真是个可爱的家伙,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倒是真的羡慕他,小小年纪,能懂得拒绝一盘钻石呢。”山本绘子由衷的感叹着。
“是啊,一个懂得拒绝的男人,总是令人女人痴狂,心醉,然后把心摔个稀碎。”
“那个老卫是他的师父吗?还是父亲?”
“师父,曾经情同父子,不过后来,两个人决裂了,青云哥好像有很多年没见过老卫了。”
“为什么?他不是很意这个弟子吗?”山本绘子瞪大眼睛问。
“是老卫,亲自把青云哥从神经潜入者协会除名的。”
“啊――”山本绘子难以置信的惊叫道。
“不提这些了,我也有些事,想问你。”谢灵嫣说道。
“好啊,很感谢谢警官同我分享卫先生这些故事呢,真是愉快的一天呢,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好了。”
“你们真的怀疑是孙家偷了那个脑袋?”
“家族里确实有这样的声音。”
“你的态度呢?”
“我不希望是他们干的,我希望能等到最后,再做结论。”
“如果,真是他们干的,会怎样?”
“会很麻烦啊,几家大型的社交站不是都炒的沸沸扬扬吗,各种捕风捉影的猜测,还有种种对后果的分析,猜测未必是真,但那些分析还是有道理的。”
“袭击孙耀儒,是山本家安排的吗?”
“这一点,家父好像也在安排人调查。”
“哦――”
“事情可能远这些浮在表面的泡沫更加复杂,所以才专程过来拜访谢警官的,如果卫青云先生肯插手这件事的话,结果可能会更好些。”
“你好像很期待卫青云插手这件事?”谢灵嫣察觉山本绘子话里别有一番滋味,径直问道。
“是的,山本家和山本财团,像一栋经历了太多岁月和风雨的古堡,看起来威严、壮丽,其实很多角落里,早已堆满了蛛和死老鼠,而这座城堡又太大了……”
“……”
“假设,我是说假设,算是孙耀儒干的,单单凭他,也不可能会拿到先祖的遗骸。”
“哦――大概有些明白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真是愉快的一天,谢谢谢警官的陪伴了。”
华北。燕城。
一路向西,便是连绵的太行山脉。
卫青云穿了一件机车夹克,带着宽大的风镜,骑在一辆老式的燃油摩托,正风驰电掣向着群山腹地进发。
因为山里还没有铺设磁悬浮轨道,路仍是燃油或电动的车辆为主。
两天前,他从台北回到了燕城,在处理完一些私事后,便租了一辆车子,赶往对方指示的地点――一个精准的经温度坐标。
两天前,台北和平饭店,一间从不对外开放的房间里。
卫青云和洪天宝正在审视桌的东西。
那名花衬衫塞给他的小袋子里,有四样东西。
一枚微型内存卡,小指甲盖儿还小了一半,是某个古老的手机厂牌特别为自己旗下的一款手机配置的。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想找到那款手机,十分困难,也算是一种保密手法。
手机,洪天宝已经想办法搞到了。花费一万块,放在当年可以买好几部那款手机。
一张纸笺,是谢灵嫣写的信。
一枚奥盛可乐的金属瓶盖儿,油漆斑驳之处已然生锈,仔细辨别,可以看出那是几个字――青云志。字,是卫青云刻的。
作为卫青云的代理人,洪天宝当然知道这枚瓶盖儿的来历。
那是卫青云给老头子的信物,一共三枚。分别刻着“男儿”“当立”“青云志”。
这句话本来是老头子说给卫青云听的,后来师徒反目,卫青云把这句话刻在三枚瓶盖儿,送给了老头子,答应为他做三件事――哪怕是,让他去死。
最后一件东西,是一枚金属黑卡。没有内置磁条,也看不出是什么金属材质的,两面磨砂,没有任何的字样图案。
“喂,你给老头子的瓶盖儿,臭丫头的信,同时出现,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点儿,事出反常,还是要小心啊。”洪天宝劝道。
“怕什么,这两样东西都不是靠强取能够得到的。”
“说的也是,你说你在海看到了那个臭丫头?她不会有事吧?”
“事情挺复杂的,她好像也不太清楚那个花衬衫的诡计,不过既然对方有心找我合作,相信臭丫头不会有事的。”
“还是小心为,这件事太怪了,机票已经搞到了,今天晚最后一班飞机。”
内存卡里是一个视频,对方为了表示诚意,特别真人录制了这段视频,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视频里的小伙子,叫孙仲。
“事后,我调查一下这个人,资料回头发你,你还是先睡一会儿,你在飞机又睡不着。”洪天宝细心的嘱咐道。
足足骑了三个半小时的摩托,卫青云一头扎进连绵的大山,来到一处茂密的盆间林地,没路了。
又步行三十分钟,绕过一座小山头儿,才到达对方指定的坐标。
果然有一块一人多高的花岗岩石头,面布满了一条条风化裂隙。
卫青云,数了数,把那张黑色的金属卡片,插进了其一条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