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是否能保证这块翡翠是您亲手解出来的?”梁静犀利地盯着畏缩紧张的解石师。
解石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瞥了眼商思雯,后者皱眉回道“不必看我,梁小姐的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必定不会让人随意污蔑你。”
商思雯意有所指的挑眉,瞄了眼梁静。
梁静并不在意,一笑而过。
有商思雯撑腰,解石师的底气也足了,清清嗓子,理直气壮的回道“当然是我一刀刀解出来,梁小姐,无凭无据的,希望您不要冤枉我!”
见他如此理直气壮,梁静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我当然不会随便冤枉你。不过,我确实丢了一块珍贵翡翠。既然你说这是你亲手解出来的,那你对它,应该很熟悉了吧?”
梁静的问题,在解石师听来,很莫名其妙。
什么叫做对亲手解出来的翡翠很熟悉。
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解石师有商思雯做靠山,又看梁静拿不出实质性证据,那份在商家养成的傲慢无礼性子,慢慢突现出来“梁小姐,你到底想问什么!”
梁静倒无所谓,不过她身边的沈擎傲,却不容许有人对他女人吆五喝六的。
一言不发的他,眼神瞬间狠厉地扫向那个嚣张的解石师,让后者顿时紧张到打了个哆嗦。
看向梁静的目光,霎时变得谦逊有礼许多。
梁静当然察觉到了解石师对她前后态度转变,但她依然不改原定计划,按部就班地说道“为了公平起见,麻烦您先把这块翡翠交给工作人员。”
为了不让梁静和沈擎傲怀疑他,解石师大方地把翡翠交给工作人员。
等工作人员拿到翡翠,并示意了梁静后,她才松开挽住沈擎傲的手,徐徐走到解石师面前站定。
“从现在开始,我们每人各说出那块翡翠不为人知的特点。当然,如果您要笼统的说它的颜色,种别,以及质地硬性,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毕竟您是解石师,我也相信您对翡翠,有一定的鉴赏水平。”
这个小细节,还是之前梁静跟瓦老聊天时,瓦老无意间告诉她的。
每位解石师对待亲手解出来的翡翠,都有不一样的感情。
而且,解石师是第一个看到翡翠破石而出的人。
翡翠的形状大小,除了百分之九十靠天然形成,剩下的百分之十,就得看解石师的手艺。
打个比方,有块翡翠,天然成型的大小如同成人拳头般大,但由于解石师傅的手艺还不到家,导致原本能有拳头大小的翡翠,最后只剩下一个指甲盖大小。
所以,解石师的手艺,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翡翠被解出来后的状态。
当然,每位解石师的手法不尽相同,以及在解石过程的小习惯和小癖好,是其他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
而这些小习惯小癖好,最终会在成型的翡翠上留下独特记号。
当然,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而且一般人也不会去纠结那些细节。
梁静曾认真看完瓦老解出一块翡翠的全过程,虽说不能完全记住他解石期间的所有小习惯,但对付眼前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小偷”解石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解石师越想越后怕,越想心里越没底。
其实在他听完梁静的方案后,他的心,早已凉透了大半。
如今,他想浑水摸鱼,也不可能了。
因为梁静的这句话,已经彻彻底底地堵死了他的后路。
如果那块翡翠真是他亲手解出来的,那他根本不用担心。
偏偏它是他用来蒙骗商思雯的,偷到手的时候,都够心惊胆战的,哪儿还顾得上多看两眼。
解石师那叫一个后悔啊。
可惜,世界上啥药都卖,就是不卖后悔药。
“不知道您还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梁静自信的扬眉浅笑,完全把控主动权,逼得解石师无路可退。
“好,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被逼上梁山的解石师只能硬着头皮上,但他还是存了侥幸心理,觉得梁静也未必能看出它的猫腻。
“你先吧,因为我怕我说了,你就没机会再开口。”
说到狂妄,嚣张,梁静一点儿也不比商思雯和解石师逊色。
但她的狂妄嚣张,是沈擎傲默认的,且深得沈擎傲的欢心。
“你!”解石师果然被她气到,一时间居然将脑海中对翡翠仅存的一星半点印象,忘得干干净净。
又气又急的他,脸色又黑又红。
“您该不会是忘了它长什么模样了吧?要不然,我给您提个醒?”
“它是方形的,表面很光滑,一道多余的细纹都没有。”
被梁静猛地一刺激,他还真想起了点东西,立马脱口而出,生怕自己再给忘了。
梁静试探性地问道“一道细纹都没有吗?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这是我亲手解出来的翡翠,我还能说错?”
解石师认定梁静在故弄玄虚,所以更坚定了自己的说法。
“好,这是您的说法,至于我的,很简单。在方形翡翠正面的右下方,有一个小小的标记。那是我师傅的作品,而我师傅每次解石完毕,都习惯在不起眼的角落,刻上他……”
“你胡说!”
没等梁静说完,那个解石师就激动地反驳她,这一点,让沈擎傲非常不悦。
要不是梁静拦着,只怕他此刻,早被听从沈擎傲指令行事的工作人员,丢出傲静大厦了。
“姑娘,胡说八道也要有个底线。你还太年轻,只怕还不知道吧……”解石师骄傲地冲她冷笑一声,“在翡翠上刻字样的人,当今雕刻届,唯有一人。那便是雕刻大师瓦格雷·尼维尔先生,而,便是取自瓦格雷的瓦。而你说,刻字样的人,是你师傅,小丫头,别以为你年纪小,就可以吹牛。说谎前不打草稿,可是不好的习惯哦。”
解石师的嘲讽,引来了商思雯的认可。
而梁静的默不吭声,让商思雯和解石师都以为她是谎言被拆穿,没脸见人了,所以他俩的心情,顿时大好。
“谁说我徒弟说谎不打草稿是不好的习惯?”
正当他们想继续奚落梁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记浑厚响亮的嗓音,当下震慑住了在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