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皇宫那边传来消息了,”一丫鬟急匆匆的小跑进来,没来得及擦汗就赶紧向萧玉婉汇报。
丫鬟眼睛转了转,似乎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压低声音道:“听说德阳公主毁容了,最近皇上正愁着呢,私下里四处寻找可医治这种怪病的人”
萧玉婉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眼底却并无温度:“德阳妹妹当真可怜,母妃和亲哥哥都离开了,现下自己居然又得了怪病脸上生了紫纹,真是叫人怜惜”
这话说的丫鬟都楞了一下,她都不知道德阳公主的具体症状,怎么郡主就直接说是脸上生了紫纹?
萧玉婉并没有发现自己话语中的纰漏,自顾自的哀叹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到丫鬟有些木讷的表情有些不喜。
到底是不如前一个丫鬟机灵,可惜那个丫鬟因为知道的太多已经被自己处置掉了,一时半会手边没什么人,这才用了这个。
“呆站着干什么呢?还有什么事没?”
丫鬟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道:“没别的了,皇宫口风紧,这件事情不准传出去的,要说以前德阳公主是皇都第一美人,现在却毁了容,唉”
萧玉婉微微一笑,似有讽刺。
那杯毒酒,本来是给萧含清的。
当时萧璟显然已经不胜酒力,萧含清那么护着对方,怎么可能不为对方挡下那一杯。
谁知这酒阴差阳错的居然给萧含桢喝了。
还真是心疼自己的亲哥哥,怕萧易牵扯进来,甘心自己受这苦。
“说起来,昭华公主真是好命啊,”萧玉婉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带笑的眸子叫人想不到这位表面和煦善良的郡主背后是什么样子。
丫鬟不解其意,这事跟昭华公主什么关系?
她跟着随意嗯了两声,顺便问道:“郡主,梦兰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自从那日梦兰姐姐随着郡主入宫去,居然就再也没回来。
之后郡主就指了她做一等大丫鬟随侍左右,她只以为是梦兰姐姐触怒了郡主,不想这一连多少天还不见人影。
萧玉婉脸上表情并无变化,心中并无愧意,轻飘飘道:“本来只是回去探亲,现在不回来了,你提起来的正好”
“从今天起你便用这个名字吧,别的我叫不惯,”萧玉婉停顿了一下,看着丫鬟年轻无知的脸庞笑道:“做本郡主的贴身丫鬟,好好表现,本郡主不会亏待你的”
丫鬟懵懵懂懂的行礼谢恩,再想起“梦兰”这个名字时身上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父亲现在在何处?”萧玉婉呷了口茶,又想起另外一桩事来。
一年一次的科举马上就要到了,梁王府权高位重,来求上门的人自然不少,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可是上一世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的父亲被查出受贿,并且和科举舞弊案有关,皇上震怒,梁王府顿时掉了一层皮。
这一世她绝不会叫此事再次发生,只是她已经三翻四次提醒父亲,父亲却不以为然。
别说是梁王自己,就是梁王府旁系,父亲的学生都明目张胆的打着梁王府的名号做事,她能用自己手头的权力管制下人,却无法干涉朝政。
梦兰才刚刚从皇宫回来,哪里知道梁王在何处,一是为难道:“奴婢不知”
萧玉婉眉梢一挑:“不知?那本郡主要你何用?”
梦兰噤了声不敢说话,只隐隐觉得之前关于郡主喜怒无常的传言是真的。
“罢了,本郡主自己去看,”萧玉婉将茶杯放下,自己走了出去。
一路上遇到的下人无不向萧玉婉行礼问好,萧玉婉面上温和,一双带笑的眸子叫人心生好感。
身为梁王府最尊贵的嫡女,又被封了如此荣耀的称号,她却处处大方得体,对上尊敬孝顺,对下体恤宽厚,不愧是皇都最负盛名的贵女。
萧玉婉来到书房,远远听见里面似有人声,停下脚步询问门口站着的小厮。
“父亲可是在里面?”
“是,王爷正在里面同张大人议事,吩咐过任何人不准进去打扰”
听到“张大人”三个字,萧玉婉心头微微一跳。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科举舞弊案的始作俑者可就是这位大人。
听着里面的说话声,父亲与对方似乎谈得很是欢愉,爽朗的笑声不断。
她站在外面烟雾眉微蹙,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萧玉婉略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内容和自己想的**不离十,心中更是忧虑。
于是便吩咐道:“等客人走后记得告知父亲一声,我有事要与父亲说”
“是”
一直等到晚饭的时候,梁王这才得空,送走了客人后听说萧玉婉来找过自己,便直接去了萧玉婉的院子。
提起这个女儿他嘴边的笑意就止不住,比起皇都大部分的贵女,这个女儿真是叫她处处省心,十分聪颖端庄。
更何况他看得出皇后属意他们家,以后他的洛玉一定是要嫁给当朝太子的。
“乖女儿,有什么事找我啊?”梁王进门后大刀阔斧地坐下,满眼慈爱的看着萧玉婉:“可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爹爹都去给你找来”
萧玉婉看对方红光满面,显然是事情已经谈好,听这话的意思,他们家将从这次的事情中受益不少。
她额上一阵冷汗,面色不是很好,坐过去先说了些有的没的,再慢慢扯到“张大人”身上去。
梁王听到这话心中惊异,接着就面色不虞斥责起萧玉婉来:“洛玉,你一个女儿家别管这些事,朝堂上的事情你怎么敢置喙?传出去不是叫人笑掉大牙,说我教女无方?”
萧玉婉着急辩解道:“爹爹,我并非是随口污蔑,只是这个张大人之前就行事嚣张,咱们家万万不可……”
“够了,闭嘴!”梁王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站起身来作势要走,显然是再也听不进去。
“爹爹本以为你凡事都有分寸,却不料你还是少不了有些妇人家的拙见,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别的再不准管!”
说罢拂袖离去,看样子被气的不轻。
萧玉婉无奈的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兀自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