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含清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寝宫中,她最先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是来自手指,接着就是嘴中干渴得厉害。
“公主……”落葵端上来一杯温水,萧含清连忙就着对方的手喝下润了润嗓子。
她这才来得及去看手上的疼痛是怎么回事,只见两边的手腕上都有红痕,其中一个手指似乎是破了,已经被上了药精心的包扎了起来,动了动便是一阵锥心的疼痛。
“嘶——”萧含清抽了口凉气,又很是不解:“这是怎么弄的?”
落葵一愣,她自然也是不知道的,怎么萧含清连自己的手指怎么破的都不知道。
“昨儿是太子殿下送您回来的,宴会之后您到底去了哪里?可是喝醉了?”落葵憋了很久了,昨天又不敢问太子殿下,只是见对方神情阴沉的下人。
“今儿一早上德阳公主被皇后叫走了,可是她又对您做了什么?”落葵咬着牙,一副希望对方赶紧早点死的样子。
“昨天宴会之后?”萧含清皱着眉想了想,终于想起来那么一星半点来。
她被人下药迷晕,之后便听到了萧含桢的声音,她说要自己偿还,想要一个太监对自己……
萧含清心上一阵反胃,有些难以想下去。
她稍作停顿,在被子底下微微交叉了一下自己的双腿,感到自己的下身并无异样。
幸好没被对方得逞,萧含清松了口气,接着便是滔天怒意。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萧含桢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于她,以前只是觉得对方只不过是个蠢钝之人不想加以理会,现在却是真的恨之入骨。
后面呢?她只忆起了嘴中被人又塞进了一颗药丸,接下来的事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
“璟哥哥救了我?”萧含清扶着自己的额头,努力的想要想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说是一个舞姬发现了您,之后才遇到了太子殿下,”落葵解释道。
萧含清脑海中闪过一抹红衣来,下意识的说出:“梅姬……”
“是这个名字,”落葵点了点头。
“扶我下去,”萧含清眸似寒星,纵然手上脚上都疼却是要挣扎着下床。
“别,您这指头虽然说没有伤筋断骨,到底是有些可怜,还是先好好养着,”落葵上去想要将对方按住,又道:“太子殿下肯定已经在为您讨公道了,您不必担心。”
“不,我的公道我要自己讨,”萧含清顾不得自己手指上的伤,微微用了力将自己的身子撑起来,眼神坚定,语气薄凉。
落葵没法子,只得扶了人往清宁宫走去。
清宁宫中,萧含桢跪在地上,脸上已经受了一巴掌,是萧惠帝亲自打的。
“德阳!你居然犯下如此大错,”萧惠帝半是懊悔半是怒意。
是他将这个孩子惯成了这样,萧含桢如今敢在皇宫之内公然行凶,都是被他纵容坏了。
“皇上,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了,”皇后语气沉着,老辣的眸子看向萧含桢。
“之前宫中用了……的人,下场是什么样子皇上应该比臣妾清楚,”皇后心中真的有点不可思议,萧含桢手中怎么会有这种药?
“德阳,你真是太叫朕失望了,”萧惠帝眼中是化不开的哀愁:“朕以为你虽然跋扈了些,到底天真善良,现在居然使出这种不入流的法子对你的妹妹!”
萧惠帝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意:“说!那东西是谁给你的!”
萧含桢跪在下面从最开始的吃惊变得有些麻木。
萧含清真是好命,自己走了之后居然被人救了。
她想到和自己一同做这件事情的萧玉婉,微微迟疑了一瞬,便坚定说道:“没有谁,全是儿臣一人谋划的。”
“这罪名你也敢往身上揽?本宫看你是真的不知轻重!”皇后本来不欲对这个没用的公主做什么,但是现在牵扯到了那种药,那可就是她管理不善了。
“来人,”萧惠帝决心给这个女儿长点记性,他命人拿来专门用来上刑逼供用的夹趾板。
萧含桢看着自己身边的丫鬟被上了刑具,满眼恐慌的求饶。
“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丫鬟不断求饶,却被强行拉着手指夹在了板子中间。
只听的一声凄厉的叫声,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拉的那板子使劲往紧缩。
萧含桢打了个冷颤,将脸偏过去不再看对方。
左右只是个丫鬟罢了,反正自己并不在乎。
皇后看出萧含桢的想法,摇了摇头叹息道:“她当真是已经入了魔,居然这般残忍,怪不得对自己的亲妹妹都敢下这样的死手。”
萧惠帝听得一怒:“你还不知悔改?!”
萧含桢跪在下面,冷静的听着旁边丫鬟的惨叫,将背脊挺得笔直。
“儿臣悔改些什么?”萧含桢眼中并无愧色:“是萧含清害了儿臣的母妃,儿臣这样做,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你真是被人教坏了,走上了歪道,”萧惠帝难过的看着自己这个往日引以为傲的女儿:“是祺婕妤下毒害了含清,这才被打入冷宫误食了发霉的馒头!你若是恨的话,就恨朕吧!”
说完后帝王有些喘气,扶着扶手旁边的金莲花装饰有些失神。
他曾经最喜欢的女儿,何以变成了这样?
“您怎么知道我又不恨呢?”萧含桢看向上位者,眸中了无生气:“是您将母妃打入了冷宫,叫她失去了所有。”
她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声音有些发颤:“儿臣当时哭着喊她,在冷宫门板上敲打了很久,指甲都断裂了,鲜血流在那上面……”
“这些都是您和萧含清的错!萧含清她罪有应得!”萧含桢哭着喊出来,尖锐的声音似要穿破人的耳膜。
她的脸上带了几分癫狂:“儿臣只恨当时没有继续守着她,叫她被人救了,若是她失了清白,陆公子才不会喜欢他!”
“你为一个世家公子竟然做到如此?!”萧惠帝怒气攻心,又被萧含桢说最恨自己,当下心上一寒,喉头发甜。
“来人!将那个东西给德阳公主夹上!”盛怒之下,萧惠帝直接指了旁边正在行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