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含清全程看着没有言语,对于萧含桢的泼辣又领略了两分。
萧易宫里的乐师和舞姬来了,萧含清往里面瞟了一眼,居然一眼就看见了前几日见过的梅姬。
梅姬一身红衣,手抱琵琶,瞧见萧含清,居然朝这边笑了笑。
清雅的乐声响起,在丝竹之声努力营造出的氛围中,似乎之前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大家瞬间又热闹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各位公主都献上了自己准备的贺礼,萧含桢直接当面评价,不喜欢的直接在地上摔碎了事。
萧含烟送了一对玉镯,不出意外的直接被萧含桢随手一扔,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本宫这儿是垃圾堆么,什么破烂都敢拿出来?”萧含桢斜睨着萧含烟,十分不满对方畏畏缩缩的样子。
她向来觉得这种人虚伪的很,倒还不如萧含清有几分骨气。
萧含烟眼眶红了红,没敢说什么,到底是有些可惜地上摔碎的东西,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
萧含桢更是不耐,自己说什么了对方就这幅泫然欲泣的样子,真是令人心烦。
“你莫不是心里不服气?老瞧那破烂干什么!”
“没……没有的,”萧含烟咬着下唇小声回答道。
萧含清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拉了萧含烟的手:“别理她就是。”
萧含桢被驳了面子,却是想拦不敢拦,对面萧璟还看着呢。
“好一出姐妹情深!”萧含桢讽刺道:“不愧是两个低贱的,凑到一块去正好合适。”
萧含清才不在意这两句辱骂,萧含桢如今也就能过过嘴瘾了,只是她也不会惯着对方。
“皇长姐还是好好管管自己的嘴吧,一口一个低贱,皇室里半数的人都被你骂过来了,祺婕妤应当教过你,祸从口出这个道理,”萧含清拉着萧含烟坐到了自己桌子前,对方感激得脸都红了。
梅姬拨动着手上的琵琶弦,饶有趣味地看着大殿上发生的事情。
萧含桢拍了一下桌子立刻站了起来,柳眉倒竖:“放肆!本宫母妃的名号岂是你可以提的?!你不过是仗着太子哥哥如今护着你!”
萧含清眸光一凛:“本宫从未仗着谁,至于祺婕妤,不过是父皇的一位妃子,有何提不得?你也说过人不能总是沉浸在回忆里,可是如今固执得不肯往前看一眼的人——却是你”
萧含桢喉头哽了一下,鼻头有些发酸。
她扬起手来指着萧含清的方向,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又慢悠悠的放下去。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了本宫的母妃……”萧含桢想到莫氏心里就有些绝望,软绵绵的坐了下去,旁边萧玉婉赶紧将人扶住。
“是非曲直大家看得明白,皇长姐不要颠倒黑白!”萧含清可不会由着对方将脏水泼到自己头上。
“你永远是这样,分明是自己做错了,却硬要怪别人,”萧含清冷静道。
“闭嘴……”萧含桢似乎不欲再争,刚刚萧含清有句话戳到了她的痛处。
是的,只有她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不能自拔,只有她。她没办法从莫氏死了的阴影中走出来,她不肯接受这个事实,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欠了自己的。
正僵持着,那边却走进来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来。
陆子林叫众人看的有些僵硬,硬着头皮走到萧含桢面前,拿出了自己的贺礼。
萧含桢顿时有些发怔,眼睛一瞬不动的盯着对方看。
萧玉婉心里有些嫌弃,轻轻咳了一声:“陆公子怎么来了?”
“受皇上的邀请,来的匆忙没好好准备些什么,还请德阳公主莫要嫌弃,”这满座的皇子公主,就陆子林一个朝臣之子,他不明白萧惠帝这番什么意思。
萧玉婉暗自嘲道,怕是陆子林就算送个石头,萧含桢也宝贝的不行。
萧含桢赶紧将东西接了过来,目光中似有欣喜,露出了多天来第一个微笑。
她有些局促:“父皇叫你来的?”
陆子林“嗯”了一声,再无话说。
萧含桢抓了抓自己的裙摆,冷不防看到了自己袖子上的黑布,眼神黯淡了下去。
“陆公子随便坐吧,今儿没那么多规矩。”
陆子林赶紧跑到萧璟那边去坐下了。
萧含清想了想倒是明白,八成是父皇想让萧含桢高兴起来,特意喊了陆子林来。
不过确实也奏效,萧含桢立马就露了笑颜,只是为难了陆子林,要在这儿还坐上许久。
陆子林自然瞧见了地上那一摊碎片还有字画什么的,再往前看去,就是看起来清减了许多的萧含桢。
对方瘦了许多,下巴都有些尖了。
陆子林默默瞧着,突然和萧含桢的眼神对上,两人俱是一愣,还是萧含桢先移开了眼神。
半途进来一个陆子林,后面就顺了许多,萧含桢再也没有发过脾气,也没有再扔东西,后面送东西的公主此时倒是感谢自己品阶低了。
萧易收的这批乐师和舞姬都不错,萧含清瞧着中央红衣的梅姬抱着琵琶作舞依旧身姿轻盈,回眸风情万种,果真好身段。
就是时不时的看向自己抛来的媚眼,叫自己有些消受不起。
萧含清低了头,只顾着喝杯中的清酒,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被女子给调戏了……
萧含烟发现身边的人坐立不安,再朝梅姬一瞧有些疑惑。
“姐姐,你认得那位舞姬?”
萧含清不好点头也不好摇头,为难得说不出话来。
“这女子真是大胆,”萧含烟啧了一声:“看向姐姐的眼神很是火热,是、是有点没规矩。”
萧含清无语,想解释梅姬对谁都是一副轻佻样子,又觉得多此一举,还是忍了,想办法让皇兄不再信任越飞捷才是正事。
果不其然,看见萧含烟在看自己,梅姬又对着萧含烟笑得暧昧。
萧含烟身子往里缩了缩,也不敢再看,又问萧含清:“含清姐姐,今儿陆公子来算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父皇有意将皇长姐许配与他?”
萧含清一皱眉,这才回过味来。